「你要是昏过去可就糟糕了,这么快又要以照顾你的理由外宿你家,我那个好好老公也会皱眉头的。」梅兰则回了她这么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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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竟然不幸被陈梅兰说中,童心妙在百货公司倒下了。倒也不是说太累昏了过去,而是在打瞌睡时手没搭好,额头撞上了展示柜,就这么姿态可笑地摔倒在地。
首先赶过来的就是陈梅兰,她在弄清楚状况后便指示童心妙装死。
「快合上眼睛,否则你就要一辈子背负因为打瞌睡不慎而差点摔死的可耻包袱了。」
「我的裙子……我的裙子翻到大腿上了。」童心妙不敢乱动,甚至不敢伸手去摸疼痛的额头。
「还没看见内裤啦!不要去拉比较有真实感。」梅兰这么说,然后楼长就过来了。
「童心妙昏倒了,她好象吃了不洁的食物,拉了一整天,大概是虚脱了吧!」
侧躺在地的童心妙听着梅兰跟楼长解释,真想睁开眼睛好好说一说她。
这个梅兰,难道就不能编个比较上得了台面的理由吗?对她老公这么说,对楼长也是这么说,老是说她吃坏了肚子上吐下泄,她可是未婚女性耶!这么一来还嫁得出去吗?
之后楼长说要打电话叫救护车,童心妙就在陈梅兰使劲掐了她的大腿后倏地坐了起来。
「你醒了?要不要紧啊?」楼长问,向来严肃的脸上难得地写着关心,令童心妙心生歉疚。
「我不要紧,只是头有点昏。」是被玻璃柜撞的,她在心里补上这么一句。
此时正是正午用餐时间,零星的客人都集中在餐饮楼层,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困扰。最后楼长决定童心妙还是回家休息比较好,于是紧急从服饰公司调来固定代班,还体贴地替她叫好了计程车。
「回去好好睡个觉,下班后我会去看你。」梅兰低声对她说,伸手将她推进计程车里。
短短的路程还搭计程车,这太奢侈、太浪费了。
童心妙一路上都在盯着计程车计费表,到家后要掏钱付车资时,她觉得心比她的额头还要痛上几分。
童心妙一进门就倒在沙发上,经过数秒她已经昏昏欲睡,于是勉强撑起身子打算爬上阁楼她的卧室好好睡一觉,电话铃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响起了。
爬了两个阶梯的她只得又回到客厅接起电话。
「喂,请问找哪位?」这里就只住了她一个人,还这么问实在有点蠢,不过梅兰说这样子可以制造她并非独居的假象。
「请问童心妙小姐在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陌生的男性声音。
她皱着眉:
「我就是,请问你--」
「敝姓林,是凌非的朋友……」
童心妙没等他说完就担心问道:
「凌非怎么了吗?他出了什么事了?」
「是有一点小事,不过没什么大碍。」
「他受伤了?」
「呃……稍微。」
「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我马上过去。」童心妙抄下地址,摔下电话抓起皮包冲出门去。
她又拦了计程车前往目的地,这回路途较远,只怕要花两、三倍的车资。此时童心妙心疼得呼吸困难,早已忘了她额头上那个隐隐作痛的肿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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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车后依着住址找到的地方,童心妙按了门铃,静静等候并打量着这栋老旧的建筑物。
凌非在这里做什么呢?他受伤了不是吗?为什么没有上医院去治疗呢?
大门「啪」地一声开了,对讲机传来方才打电话给她那个男子的声音。
「请上来。」
于是,童心妙爬楼梯上楼,平时缺乏运动的她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但总算是来到了住址所示的楼层,以木板简单的隔间显示这是一间出租公寓。
她停在一扇微开的门前,伸手轻敲了敲。
「请问--」
「啊,童小姐吗?请进,请进。」
童心妙推门而入,一位长相斯文的男子迎了上来。
「不好意思就这么把你找来。我是凌非的同事,敝姓林,林文和。」
童心妙伸手与他握了握,随即问道:
「凌非呢?他还好吧?」
林文和指指被塑胶衣橱挡住的床。
「他睡了。」他说:「我等会还有杂志的拍摄工作,不能久留,而他的手机电话簿里又只有你的名字,所以只好麻烦你跑一趟。」
「只有我的名字?」童心妙喃喃自语。
「是啊,那家伙从来不去记女孩子电话,你对他而言肯定很特别。」林文和微笑着说。
「啊!」发现对方误会了,童心妙摇头道:「我不是--其实我是凌非的远房表姊。」她说了个最相近的谎言。
「是这样啊!我还以他终于动了凡心,不再游戏人间了呢。」
童心妙回以勉强的一笑。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的伤严重吗?」她问。
林文和皱起眉。
「凌非喝了酒,差点误了今天早上的拍摄工作,然后又跟工作人员起了冲突,就这么打了起来。总共有三个人挂彩,不过还好,都不是很严重。」他说。
「怎么会这样呢?凌非他……他经常喝酒吗?」童心妙忧心问。
林文和摇头说:
「有工作时他是不喝酒的,我从没见他耽误过拍摄工作。」
「那为什么……」
「我也搞不懂。」林文和看了看手表。「我该走了,凌非就麻烦你好吗?他说头痛,我硬逼他吃了药,接着他就睡着了。」
「我知道了,我会照顾他。」童心妙微笑对林文和说:「谢谢你,林先生,谢谢你送凌非回来,他一定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林文和挥挥手。
「用不着客气,我跟凌非是好哥儿们,这点小事算不了什么。凌非醒来要他打个电话给我,我先回拍摄现场探探状况,我想没什么事啦,毕竟凌非在这一行是数一数二的,公司绝不会开除他的。」
林文和走后,童心妙到床边看了看犹在沉睡的凌非,然后放下皮包,自然而然地收拾起屋里的一片凌乱。
怎么说呢?她没想过凌非会住在这样的地方,木板隔间的小房间,塑胶衣橱和一张床垫,卫浴设备显然得和其它人共享,如果他从事的是收入不差的模特儿工作,应该有能力住在更好的房子啊!
将几个空了的泡面碗装进垃圾袋里,童心妙不由一阵心疼,虽然她和现在的凌非就像陌生人一样对彼此没什么了解,她仍不愿见到亲人般的他过这种似乎颇为辛苦的生活。
要兼顾课业和工作,要自己负担学杂费和生活费,这对他而言或许还是太勉强了。
边想着一些琐事边用湿抹布擦着桌子和地砖,一个小时过后,小小的房间看起来已经干净多了。
童心妙坐在唯一的一张椅子上揉着酸痛的腰,然后转过头去看看床上的凌非,这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侧着身子躺在那儿盯着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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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吵醒你了?」童心妙站起来走向他。「怎么样?头还疼吗?」
「你怎么会在这里?」凌非问。
「你那位姓林的朋友找我来的。」
凌非一听连声咒骂:
「多管闲事的家伙!」
「你怎么这么说?人家也是关心你啊!」
「他哪里来你的电话?」
「听说在你手机里找到的。」
又是一连串不堪入耳的三字经,童心妙皱起眉说:
「你嘴巴不能干净点吗?我听了都要脸红了。」
「你不用来的,我根本没什么事。」他说。
「没事才怪,瞧你脸上青了一块,嘴角也破皮了,除了这个还有其它的伤吗?」童心妙说着掀起他身上的薄被就要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