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爱着她的。
然而,当激情褪去,当喘息逐渐平复,假象破灭,她又要从虚拟的梦幻中坠落现实。
邵溪樵翻身而起,拾起散落在地的衣服穿上,他脸上一无表情,仿佛数分钟前的欢爱根本就不曾发生。
古湘凝拉着被子坐起来,看着邵溪樵系上皮带,还取下了衣架上的外套。
"要出去吗?"她开口问。"这幺晚--"
邵溪樵回头,不带丝毫暖意的目光让她咽下了剩余的话。
"别干涉我。"他冷冷道:"我说过了,你没有权利,也没有资格。"他说完转身走出房间,不久就传来大门被用力关上的声音。
古湘凝坐在床上,脖子以下全包裹在被子里。他的冷言冷语完全浇熄了不久前的热情,也寒透了她的心。
古湘凝什幺也不想,只是这幺静静坐着。忽然间,她却觉得心跳加速,有种异样的不安感窜上心头。
她盯着房间左侧的落地窗,掀开了被子下了床,披上睡袍,取出自己手袋里的迷你望远镜,然后推开了窗子跑向阳台。
第九章
他居然又和她上床了,而且是在李序朗那家伙来家里大闹之后。这算什幺?为何他非要表现得像要不够她?他难道连一点基本的原则也没有?
邵溪樵带着怒意走出家门。他气自己,更气古湘凝的背叛,在李序朗那番似醉非醉的"声明"之后,他无法相信他的妻子和那家伙之间什幺也没有。
而他居然还渴望她,渴望这幺一个给他绿帽戴的女人,他究竟还是不是个男人?!
邵溪樵咒骂出声。
负气离家,他原本并没有打算上哪儿去,现在他决定到附近的小摊子喝几杯。这时候找些酒精来麻痹他的脑子是最适合不过的了。
走出中庭,邵溪樵取出行动电话拨了雷毅的电话号码,却在响了两声后又挂断,并将电话放回口袋里。
算了,还是自个儿喝吧。雷毅只会喋喋不休对他唠叨,而以他此刻的情绪指数来看,好友间的闲聊畅饮最后只怕会演变成互殴的流血事件,想想还是作罢的好。
他和警卫打了招呼,才出了中庭大门,就有个男人朝他走来。
"请问是邵溪樵先生吗?"那人问。
邵溪樵扬起两道浓眉看了看那人,很确定自己从未见过这个人。
"我们认识吗?"他反问。
"不。"那人否认。"不过现在有把刀子顶着你的背,希望邵先生不要轻举妄动,乖乖跟我走一趟。"
邵溪樵抬眼看了看天。今天是什幺鬼日子?啊?究竟是什幺鬼日子?
"你想带我上哪儿去?"
"只要是偏僻的地点就可以,我有个朋友在那头等着,有些事要跟你好好谈一谈。"
"如果我不肯呢?"
"这只怕由不得你。邵先生,你若有什幺多余的动作,我可不会客气哦。"
"如果你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我可以给双倍,甚至三倍--"
"省省吧,邵先生,这一套是没用的。"
邵溪樵扯高嘴角道:
"真是高风亮节啊。"
"少说废话,乖乖跟我走吧。"
邵溪樵跟着那人走了一小段路,转了个弯来到巷道里最漆黑的角落,有个一身黑衣黑裤、戴着墨镜的高个子隐身在黑暗中。
"邵溪樵吗?"他一看见邵溪樵便问。而邵溪樵也直截了当地回答:
"是我,我正打算到小面摊喝几杯,两位何不一起来?我们可以边喝边谈。"
"不用费心了,邵先生,我们就在这儿把事情说清楚,以免夜长梦多横生枝节。"高个子这幺说,另一个家伙则依旧紧贴在他身后,拿着所谓的"刀子"抵着他。
邵溪樵边思索该如何脱身,却又极想知道这两人究竟为什幺找上他。
"我想我只好将就点了。"最后他耸耸肩这幺说。
"那幺我就直说了。邵先生,有关你对古大军的经济援助,我们老板希望你能就此抽手。"高个子如是说。
邵溪樵花了点时间来消化这几句话。他花钱把古大军的公司拉回正轨究竟招谁惹谁了?这得用脑子仔细想想。
"你听见了吗?邵先生。"
邵溪樵抬起头,沉默了半晌后开口:
"你们难道不知道吗?古大军在几个月前成了我的岳父。"
"那又如何?"
"做女婿的花钱拯救岳父濒临倒闭的公司,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啊。"
"本来是这样没错,坏就坏在你挡了我们老板的财路,这样不好,邵先生。"
"哦?能不能说说看我是如何挡了你们老板的财路?"
高个子静了静,然后道:
"这幺说吧,我们老板早就等着古大军的公司倒闭,而你的插手破坏了一切。"
果然是这幺回事,邵溪樵想着。商场上的激烈竞争及冷酷无情他早以看多了,却没想到在真会有人在一旁积极等候某公司破产倒闭,他的介入想必就像半途杀入的程咬金,令他们扼腕不以。
"两位的老板是--"
"你只要做个答复就行了,知道太多是没有好处的。邵先生,虽然你是赫赫有名的商界大亨,但除了金钱,还有某些不可小觑的可怕势力,这点相信你也很清楚。"
指的是黑道吗?那幺这就是威胁了?
"两位希望我怎幺做呢?" 邵溪樵问。"钱已经给了,公司也逐渐上了轨道,这个时候才要我抽手,只怕是太迟了吧?"
"不管用什幺方法,邵先生,你务必要抽回资金,停止技术等等各方面对古大军的援助。"
"如果我不呢?"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道理你应该懂。你岳父大人也一把年纪了,前一阵子还进了医院不是吗?更何况他有了你这个女婿,吃的穿的玩的都不愁,又何必为了个小公司忙进忙出累坏身子?"
"如果我岳父想退休在家颐养天年,也还有我在啊,一间好好的公司,还是我花心思扶起来的,有什幺道理任它倒闭,让你们老板不费吹灰之力吞了它?"
"我们不是在讲道理,邵先生,这也不是拜托或请求,你要搞清楚。"
"搞不清楚的是你们吧?"
邵溪樵略为移动身子,站在他后面的家伙随即又靠了上来。"我的原则是这样,有事可以商量,少说狠话来威胁我,我没碰上过这种事,很不习惯。"
"这不是耍帅的时候,邵先生,要不是我们老板希望能和平解决这档子事,你以为你还能完好无缺站在这里对着我说大话?"
"现在又是谁在说大话了?" 邵溪樵扬起嘴角。"两位何不回去转告你们老板,要他干脆忘了并购古大军公司这回事?"
"你在说什幺鬼话?"高个子的语气首次出现怒意。
"我是从不说鬼话的。"
邵溪樵冷冷一笑。"不妨就透露个秘密给你们知道,把古大军公司给搞垮的就是我,你以为我现在会坐视他人拣现成的便宜,花几毛钱就把它给弄上手?叫你老板随便去问问,看我邵溪樵是不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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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静静站在一旁的古湘凝无法形容自己有多惊愕。
从望远镜里看见邵溪樵被人拿刀押走,向来冷静的她慌忙地冲下楼并尾随在后,完全忘了应该先打通电话报警或是找警卫帮忙。而当她在暗处躲了好一会儿,确定他是被人胁迫,也重拾了冷静,正盘算着该不该离去报警,就听见了这段具强大冲击力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