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溪樵看着她,半晌后挑高眉并露出带点邪气的笑容。
"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他说。
这问题原本教人脸红,但面对他这种玩笑轻蔑的态度,古湘凝的脸色反到更为苍白。
"你--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怎可能爱上你,你有什幺值得我付出'爱'这种珍贵的感情?"她说,努力维持面无表情。
邵溪樵微笑,伸手以一种暧昧不明的方式抚摸她的唇。
"是这样吗?你的反驳听起来好象没有什幺力道。"他说。
"事实就是事实,难道还需要摇旗呐喊大声疾呼?"
"你只是嘴硬而已。"
"而你是超级自大。" 古湘凝说着,就要离开他的腿,欲望已被激起的邵溪樵当然不允许,又将她拉了回来。
"放开我。"
对于她的挣扎抗议,邵溪樵根本不予理会,反倒是抱着她站起来,轻松地朝卧室走去。
"你放开我!" 古湘凝开始慌了,但她才开口,人已经被放置在大而软的床上,他高大精瘦的身子随即压了上来。
"你想做什幺?!"她问,声音难免地有些颤抖。
邵溪樵发出轻笑。
"这问题真是傻。"他说着低头吻她。
"你不能碰我,"她使劲推着他的胸。"我刚刚说得够清楚了,我没办法在这种情况下跟你--跟你--"
"因为我身上有香水味吗?我们可以先一块儿去冲个澡。"他说着又低下头,古湘凝这回则不客气地直接捂住他的嘴。
"我是认真的,请你不要碰我。"她盯着他说。
邵溪樵笑容敛去,显然已经没有和她嬉闹的情绪了。
"你是我的妻子,难道你忘了?"
"你不也几乎忘了自己是有妇之夫?"
她毫不畏缩的态度令邵溪樵恼怒。
"你究竟要为那女人事别扭多久?身为你的丈夫,我已经做了所有我该做的事。"
"包括在婚后几天就迫不及待陪别的女人上俱乐部?"
邵溪樵终于完全被惹火了。敢这幺跟他顶嘴的人很少,敢瞪着他对他挑衅的人近十几年首见,为什幺她就不能温驯点?
他按着她的肩的劲道不由增强了些。
"知道我为什幺要逃吗?"
"逃?" 古湘凝蹙眉,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
"慌称去香港是因为我想逃离你。"
"逃离我?"她喃喃重复道。
"因为你太闷了,不懂接吻也不懂调情,什幺都不会,教人受不了。"
这些话一个字一个字嵌进古湘凝脑中,令她浑身发冷。言语也可以如此伤人,她到今天才深刻地领悟到。
"那你又何必回来,还用这种姿势把我压倒在床上。"还能这幺冷静地说话,该骄傲不是吗?
"所谓熟能生巧,我觉得应该多给你机会练习。"
他说着再次俯身吻上她的唇、她的颈子,手开始熟练地开始解开她的睡衣扣子,古湘凝则是双手垂放身侧,神情木然。
既是宿命,也是她自己的选择,就由他吧,她已无力再挣扎了。
第六章
失火了吗?烟味好浓。
古湘凝倏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是躺在床上的,而缕缕轻烟就来自身旁;原来是他半倚着床头,燃着一根烟吞云吐雾。
第二次同床共枕,第一次在早上醒来看见他在身旁,古湘凝有数秒钟的错愕。但一忆起昨夜的种种,她开始感觉到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疲劳,仿佛她整夜的沉睡没有发挥丝毫效果。
她想再沉沉睡一觉,但也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是绝对不可能了,于是她也坐起来,转头对他说:
"抽烟有碍健康,一大早就抽烟更是双倍有碍健康。"
邵溪樵没有回答,反倒是古湘凝在他不发一言的凝视下感觉很不自在,决定先行下床到盥洗室梳洗。正打算掀开被子时忽然想起一件昨晚想说却没有机会说的事情。
"我--"她停下动作并再次转头。"有件事情--"话才说了一半就打住了,因为邵溪樵熄了烟,伸出手抚摸她抓着棉被的手腕,上头有一道青色暗红色夹杂的痕迹。
"痛吗?"他问。
她低头看了看他所指的瘀伤,心想自己身上只怕还有无数类似的印记。
"当时比较痛,现在--"她耸耸肩。"别去看它就不觉得痛,至少不是那幺痛。"
当她以为他就要道歉了,他却站起来走到一旁,从烟盒里又抽出根烟并点燃它。
"你有什幺事要告诉我?"他吐了口烟道:"如果是离婚的事就别提了,我不会答应的。"
"离婚?我以为我根本没有权利提。"她也下了床,坐到梳妆台前,拿起梳子开始梳她的长发。"是学校的事。再过几天就要开学了,三年级的功课很忙,作业也多,我希望你能答应让我继续住在宿舍了。"
邵溪樵久久未答话,竟然还扔下了手中的烟走向她,取过她手中的梳子并接下梳发的工作。
虽然已经见识过数次他难以捉摸的行为模式,古湘凝对他着突然的动作还是觉得诧异。而他如此温柔地替她梳头,令她荒谬地想起古时候类似画眉的闺房之乐。
昨天用那幺残酷的话伤得她遍体鳞伤,此刻这举动又代表什幺?安抚?歉意?她真的不明白。
不论如何,这样的气氛终究不是她所习惯的,但又不好转头将梳子抢回来,只能静静坐着任由他去。他由上而下一次次梳理她的长发,动作很轻很柔,令她觉得很舒服,几乎沉溺其中,直到她又想起昨晚,想起他是如何独断地强迫她,并粗暴地与她欢爱。
"这半个学期我可以继续住在学校宿舍吗?"她开口打破这迷惑她的沉默气氛,还她自己清醒、理智。
听她再次重复这个问题,邵溪樵停下手中的动作,静默了半晌后把数字扔回梳妆台。
"随便你。"他抛下这幺句话转身进了浴室,随后便响起哗啦的水声。
古湘凝看着梳妆台上的梳子,缓缓伸出手拿起它,但立刻又将她搁下,双手举至脑后将长发编成辫子。
邵溪樵洗过澡便开始更衣,潮湿的头发略凌乱,古湘凝有一股想为他吹干梳理的冲动。
"去公司吗?"她移开视线问道。
"恩。"他应了声,神情实在称不上愉快,似乎正在为某件事生着闷气。
"什幺时候回来?"
对于她这个问题,邵溪樵报以不悦一瞥。
"这幺快就端起做老婆的架子了?我可不习惯将一切作息向人做报告。"
古湘凝为他的反应过度皱起眉。
"我只是想知道该不该做晚饭。"
邵溪樵闻言,瞪了她一眼,拿起西装往外走。
"你自己吃吧。"只留下这幺一句话。
送他到门口,看着他摔门而去,古湘凝犹不知道自己什幺地方做错了。当然,也可能是她什幺都不必做,只要露个脸就能让他火冒三丈。但是话说回来,如果她真事这幺面目可憎,他又何必将她带回来搁在家里碍眼。
忽然间觉得情绪很低落,古湘凝倒向沙发,缩起双腿将头放在膝盖上,就这幺发呆了十几分钟。然后她忽然回过神来,对自己的精神恍惚颇觉厌恶,于是立刻回到房里换上轻松的运动服,又借着擦地板刷厨房来消磨时间,并且顺便稳定心情。
等到她又累又喘结束了打扫工作,已经过了吃午饭的时间。她拖着黏呼呼的身子进浴室冲头洗澡,出来后趴在床上就直想睡,奈何肚子咕噜咕噜叫个不听,迫使她撑开眼皮到厨房去寻找食物。因为懒惰,最后则是削了个苹果充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