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白细的纤手一移,轻触在卓少白的额上,那额上的热度烫着了她的手,“还是在发烧,你躺下来休息。”她扶着他躺下,但是卓少白根本连甩都不甩她,自顾自的躺了下来,冷凝香也不在意他这个表现甚是明显的举动,只低问道:“你今天发过汗了吗?”
别过脸去,卓少白不顾愿与她多加交谈,冷凝看了也不强迫他,只是静静的坐在床边,合目敛眉不再说话。
时间一刻刻过去,那沉静可怕得令人差点要窒息,但是在那沉静中,有一股淡远幽香轻轻扬起,卓少白闻到一股幽幽淡淡的绝伦清香,那香味沁人他的心脾,那隽永清逸的香味紧紧缠绕着他,令他不由自主地被香味所迷惑,卓少白当然知道这是谁的香味,他忍不住偏头看向冷凝香。
冷凝香清清雅雅的坐在他身边,脸上不沾一丝脂粉,整个脸上又白又净,而对他来说,她根本就木需要脂粉来点缀她的美丽,因为她的清艳绝俗,本就是丽质天生,何用到人世间的俗粉,那些俗粉只会玷污了她的绝世姿容。
他凝视着她的绝代风华,一时间转不开眼睛,只能痴痴注视着她的美,而冷凝香紧闭的双目突然张开了眼睛看着他,一双美目无言盈盈的看着他,卓少白脸上一红,竟然偷看别人,还被人当场“逮”个正着,真是够尴尬的,于是他原本就差的心情,变得更加的暴怒。
“滚开,冷凝香,我全身臭死了,你接近我,会被我熏臭!”卓少白突然的吼叫了起来。
冷凝香笑了起来,那一笑令卓少白屏住了呼吸,他极少看到她笑,她不笑时就已经够令人惊艳,她现在一笑,更是让所有美人相形之下顿时失色,她掩嘴笑道:“那你今天是发过汗了?”
卓少白不言的别过头,算是他的回答,冷凝香看着他的侧脸,“我替你擦个澡吧!要不然你会很不舒服的。”
他不回话,过了好一会儿才粗里粗气的道:“你还没吃饭,没力气帮我擦的。”
冷凝香轻道,仿佛这一件事不值一晒,“就有人好几天不吃饭,我一餐没吃,又算得了什么?”
卓少白被她的话,激得粗壮的脸涨红,怒瞪着她,“去吃饭听到没有。”
她对着他威猛的脸,丝毫没有退缩,只是更轻更淡的道:“你先吃,我再吃,要不然一切免谈。”
他看出她说得出做得到,卓少白显然是非常的愤怒,他的眼睛射出惊人的火花,“你……你竟敢威胁我。”
冷凝香轻语。“你可以不理会这个威胁。”
卓少白脸色转青,她明明知道自己绝不会让她绝食挨饿,他愤怒的大吼:“该死的,饭给我拿过来。”
冷凝香将他扶起来,坐在床头板上,拿起了适才婢女拿来的饭菜,如今这些饭菜已冷去多时,但是香味仍让人垂涎三尺,卓少白按下她的手,发出雷霆之怒的虎吼道:“我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一个女人喂我吃东西,我自己来。”
她打掉他的手,他明明病了这么久,又加上连日不食,根本手一拿起来就会发抖,又怎么能够自己进食?“你就当你的小妾在服侍你吃东西就好了。”
卓少白按住她的手,虽然病得久了,但是他的手捉住她的力气仍是吓死人的大,“我说过你不是我小妾,你是我卓少白的情人。”
冷凝香不欲与他争辩,一碗粥捧到他面前,不语的细心喂他,卓少白张口吃下了这淡得几乎没什么味道的粥,一边还抱怨道:“这是什么鬼东西?”
她拿起香帕抹去了他嘴边的残粥,缓缓的解释道:“你现在多日不食,再加上病久了,不能吃油腻的东西,要不然一时之间,胃肠无法吸收,反而对你的身体更加的伤害,所以这味道虽然清淡,却是对你的身体很好。”
卓少白只是看着她,让她喂食他一匙又一匙,也不开口说话,没好一会儿,他就全部吃完了,他瞪着冷凝香,“现在换你吃了。”
微微一笑,冷凝香拿起了饭菜自顾自的吃食了起来,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她也吃完了,她对卓少白问道:“现在来擦个澡好吗?”
他猛瞪着她,她只是不惊不惧的态若自然,卓少白讽刺道:“如果我不洗,是不是你会威胁我你也不洗?”
冷凝香不回话,只是迳自的走到门外,唤了声婢女,立刻有婢女前来,冷凝香指桌上底部见白的碗盘道:“把这些东西收下去。”
婢女吃惊的看着那吃光的碗盘,这是多日来第一次,少爷把东西给全吃了,婢女看向冷凝香,不由得吃惊她的影响力,竟连小姐办不到的事,她都办到了。
冷凝香没注意婢女“崇拜”的眼神,又吩咐道:“顺便叫人准备一盆热水,还有叫厨娘炖煮一小锅的排骨粥,等过了三个时辰再拿过来,卓少爷今天的胃口不错。”
卓少白只是愤恨的看着冷凝香,大吼大叫道:“不要给我煮什么要命的粥,我不吃,听到了没?拿到我房里,我就把它给砸了!”
婢女看看火大的卓少白,又为难的看着冷凝香,冷凝香脸色连变都没变的道:“照我的话去做,先把这些空碗盘端下去,等会端一盆热水来,不,我改定主意了,既然卓少爷能够这样的大吼大叫,一定也能够自己洗个澡,去叫人烧热水,你们卓少爷要浴身洗澡。”
总而言之,她一说什么,卓少白就反对什么,他愤怒大喝:“去他的洗澡浴身,我不洗,他妈的,我绝对不洗。”
冷凝香不看他,只看着她眼前的婢女,“我不习惯跟个猪圈打滚的猪同处一室,吩咐下去,烧热水,等下叫人端进来。”
婢女听到她暗讽卓少白是猪圈里打滚的猪时,不由得惊喘了一口气。
而卓少白反应得更厉害,他大声吼出:“我不稀罕你和我同处一室,冷凝香,你滚,听到了吗?而且我才不是什么该死的猪。”
冷凝香听若未闻,只是任由他吼叫得屋顶快塌下来,婢女显然很害怕,她看一眼冷凝香,讶异冷凝香为什么对这么可怕的怒气毫无所感,反而极是镇定,但是她自己可吓死了,她急急忙忙的收拾碗盘,赶快的端盘下去,急匆匆的合上房门。
卓少白毕竟多日不食,病症退了又烧,烧了又退,这连环不断的发烧,令他虚弱不已,骂人骂得不久,就气喘吁吁的骂不下去。
一等他休息喘气时,冷凝香温柔无比的擦去他头上的汗水,声音带着笑意,“还要再骂吗?你愈骂,等会只会愈饿,刚好那排骨粥可应你一时之急。”
卓少白推开她,“走开,你不是不喜欢跟只在猪圈打滚的猪同处一室,更别说是得这样近了?”冷凝香垂下了眼,脸上是一片惭红,“谁叫你脾气这般坏,害我口不择言,你……”她还待再说,立刻有人敲了门,冷凝香轻道:“进来吧!”
原来是有好几个奴仆端着热水进来,还带着一个大浴盆,冷凝香还未说话,卓少见已石破天惊的大吼,“撤下去,谁说我要洗的?全都给我撤下去!”
她道:“先放着,你们下去!”
那奴仆面面相望,显然在想该听谁的,冷凝香又重复一次她的话,话语中的命令意味令人不敢不听,奴仆们低着头,把水给放下,赶快就下去,不敢趟冷凝香跟卓少白这场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