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妃无罪之有,你起来吧。听说你给朕炖了一碗鸡汤,还端来这里,这可真是劳烦你了。」
「皇上为了天下万民苍乍劳心劳力,臣妾能服侍皇上,是臣妾百世所修来的福气。」
宋祁堂忍住了笑,只因为这马屁拍得十分的夸张,简直把他推举成伟人一样。若是由林子芹来讲,想必说法是完全不同的;而靳妃不知拍马屁对他无用,所以一拍起他的马屁,竟拍得如此的夸大。
他云淡风清的回了几句话,不想让靳妃了解他想笑的心思,「说得好,靳妃,坐下吧。」
他一赐座,小丁子就立即搬来椅子,请靳妃坐下。
鸡汤被小丁子捧来桌前,先用银针试过是否有毒,确认无毒後,才端到宋祁堂的面前。
靳妃将眼光垂下,温顺的道:「请皇上趁热喝,凉了就不好喝了。」
搅拌了几下,宋祁堂却不急著喝,他含笑的问:「靳妃竟为呈一碗鸡汤,而来到御书房,难道不怪朕近来的冷淡吗?」
「皇上勤於国事,冷淡於後宫,更证明皇上是个英明的国君。」
也许是听惯了林子芹太过老实的话,宋祁堂发觉自己开始对於不老实的话,有些儿消化不良,甚至觉得挺厌烦的。
他再问下去,恐怕得到的都是这些不老实的话,那又何必再问。
望著这碗又浓又香的鸡汤,他顿时丧失了胃口,但他还是喝了一匙便将碗推开,「靳妃放了什么下去炖煮?味道有点不同於御厨的做法。」
「是我老家密传特别补身的药材,所以味道有些儿不同,是臣妾顾念著皇上的身体,所以特地请宫内的人去寻这些药材的。」
「是吗?」他一喝就觉得味道不同。
「这个很补身体的,请皇上喝完。」
宋祁堂微微一笑,而且笑得十分无害,「我会喝完的,不过我现在忙於政事,靳妃,你先下去吧。」
靳妃眼光慢慢的转动,心里虽然有些失望,但是碍於命令,她跪下万福後,才起身离开。
她人一走,宋祁堂便将鸡汤端起,脸上的笑容全失。
他冷言交代下去,「小丁子,把这个拿去喂狗,一刻後有什么情况,再来向我说明。」
小丁子不解其意,问道:「皇上,这已测过了,是没毒的,而且靳妃娘娘也没那么大胆子敢下毒。」
「她没那么笨,毒死我对她没有任何助益,这种会被砍头的事,她才不会做,我看里面加的是其他的东西。」
见皇上说得严重,小丁子急忙的把鸡汤端走,拿去喂给後院的狗吃。
过了一刻,小丁子赶来禀报。
「启禀皇上,那汤里好像有春药的作用,狗儿兴奋难耐的狂吠乱叫。」小丁子不敢相信竟有後宫妃子敢这样做,忍不住的道:「这个靳妃胆子真大,皇上,是否要立刻治罪。」
宋祁堂抿唇,笑容里带著冷肃的意味,「不,先按兵不动,我倒想知道靳妃如果以为我喝了鸡汤,却没去她那里,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小丁子,摆驾芹妃寝宫。」
「是,皇上。」
小丁子嘴角露出窃笑,这的确对靳妃而言是最大的处罚了,想要皇上临幸她,使尽了手段,却白白的便宜了她人,以靳妃敢对皇上下春药的个性,岂有不气的道理。
第九章
靳妃回自己的寝宫之後,左等右等,等到了天暗,依然不见皇上的来访,正在暗自懊恼他是不是忙於政事,根本没喝下鸡汤的时候,想不到明珠传来的消息让她不由得柳眉倒竖。
据她前些日子收买的宫女传来消息,她走後没多久,皇上就从御书房到芹妃那儿去休息了,也就是他的确喝了鸡汤,只不过那春药的效用没有用在她这里,倒是用到芹妃身上去了。
「可恶。」
她不由得气得七窍生烟,拍桌大怒,将桌上的杯子、茶具全都扫落到地上去,传来一阵物品砸碎的声响。
「娘娘,保重身体,别气坏了身子。」
明珠急忙的为她抚著胸口,她却推开了明珠,怒道:「你少烦人,滚一边去。」
「是,娘娘,奴婢还是请娘娘不要气坏了身子。」
她乖顺的站在一边,而靳妃则是越想越难撩心中的怒火,刻薄的说:「这个芹妃,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也不知从哪里跑来的骚货,竟然能迷惑皇上到如斯的地步。」
靳妃眼一横,整个眉眼上挑,变成了狠厉的脸相。
「要你查的事情,交代人下去查了吗?」
明珠回答道:「禀娘娘,已经查过了,不过都查不出芹妃究竟是打哪儿来的,也不见她跟宫内其他娘娘一样,有时会传递一些消息出去宫外,给老家的人报声平安。」
靳妃不信,「难道就连皇上赏赐的珍宝,她一件也没带出宫外,给她家里的人吗?」
「芹妃娘娘似乎从未与外面联络过,不知是不是她家里只独剩下她一人?」
「胡说八道,就算家里的人都死光了,难道连个可沾亲攀故的朋友或亲戚都没有吗?」
明珠也知自己的主子说的有道理,但是芹妃真的从未跟人互通消息过,「但是芹妃娘娘真的没有对外有过联络,不过——」
「不过什么?」她厉声问。
「不过说也奇怪,如花郡主一向都非常讨厌芹妃娘娘的,但她竟要求皇上派芹妃娘娘去服侍她。」
如花郡主指名芹妃到她宫殿去,的确有些奇怪,但那日御花园里,如花郡主对芹妃的脸色也没好看到哪里去,又讽又骂的,可见她们之前早就结了下冤仇,照理说,如花郡主应是要芹妃到她那里去受苦的。
「如花郡主铁定是要好好折磨芹妃的。」
御花园里的事,大家都明白清楚的看到,芹妃被如花郡主叫了过去,一定会有苦头好吃的,谁不知道如花郡主难侍奉,尤其在她想要虐待人的时候,更加的难讨好。
明珠点头,「大家都是这样猜测,但是据服侍如花郡主的宫女们说,现在白日芹妃娘娘去服侍如花郡主时,常常听到宫殿内传来笑声,而且如花郡主的气色也比以前好多了。」
如花郡主有多难讨好,这是後宫内大家心知肚明的事,她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转性,忽然变得好服侍了起来,这其中分明藏著怪异。
「再说下去。」
「殿里虽传来笑声,但是如花郡主跟往常不一样的是,她现在都不准宫女进去服侍或候传,而且更奇怪的是,芹妃娘娘就算不在,有时如花郡主一个人在宫内也是唱唱笑笑的。娘娘,你说奇不奇怪?」
「怪,当然是怪极了。」
靳妃慢慢的沉吟起来。如花郡主自小养尊处优,加上断了腿之後,皇上又对她加倍的怜爱,常常很多事都顺著这个唯一的妹妹,所以可说是养成她脾气越来越大的原因。
别说芹妃与她结怨,定然被骂过,就算跟如花郡主不相识的後宫之人,若遇到郡主身体不舒爽的时候,也是常常被骂,所以後宫内的人都畏怕如花郡主,也不愿亲近她。
一则是因为她大权在握,是个崇高的郡主,二来是因为皇上甚是宠她,只要她不过分,都是任由著她骂人。
虽然也有人想从如花郡主身上下功夫,皇上既然如此的宠爱她,自己只要跟她打好关系,岂不是也能让皇上加倍宠爱自己,只不过她的脾气没人受得了,最後大多是作罢。
靳妃自己则是属於不巴结如花类型的人,如花现年十六岁,她再怎么蛮横无礼,纵横後宫,也只能在这几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