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起来这个变身游戏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当文瞳发现自己堕落在五光十色的世界里便可暂时忘却母亲自杀的痛苦时,她就一步步的陷进去了。
文瞳不在意自己化身成浪子的宠妓、沦落为放浪形骸的摇头公主,也不去计算这样的自我折磨,究竟还要持续多久、究竟有没有终点?
只期盼,活着的时间里,能有一时半刻遗忘那可怕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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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驰的车里,气温降到了冰点。
“你没有话要说吗?”应湄用力的练习深呼吸,用尽每一分意志力让自己别生气。
当着学生的面这么不给她面子,应湄真要气炸了。
“没有。”应泀冷着一张俊脸,锐利眼眸此刻蕴含怒火,浓黑的双眉紧拧,好看薄唇紧报成一条线,--显示他的不悦。“我看是你有话要说吧,说,我洗耳恭听。”
虽然他面无表情,却让人感受到严重的压迫感。
知弟莫若姊的应湄不会傻得落人应泀的圈套。
她知道,直来直往的阿斯是在气自己耍了小小、小小的手段,逼他放弃美国自由自在的生活,回台湾接掌鹰翔集团的生意。
不过,她应家就这么一个壮丁,不叫他继承,难道要她这个手元缚鸡之力的大肚婆去管吗?都怪老爸老妈不争气,存了那么多家产也不多生几个,偌大的鹰翔集团只靠他们姊弟俩苦撑,真是想累死人!
“阿泀……”转念一想,她咧出个笑,声音像是喝了一公升蜂蜜的甜腻。“姊姊好想你晴,你去美国那么多年都不回来,人家的婚礼也只是透过视讯电话说一句恭喜而已,呜呜呜……好歹我也是姊代母职的拉拔你长大啊……”
“住口,老爸老妈人好好的在瑞士养老,少胡说八道。”
抬手打断应湄的胡言乱语,应泀见她没有半点悔意,真的发火了。
“你骗我回台湾的帐,我先不跟你算。接管鹰翔就罢了,又要我去你那什么破烂学校代课、又要我当司机,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亲弟弟看?我才刚下飞机,十几个钟头没合过眼,台湾满街烂路……”
应泀冷着一张脸,斯文俊逸的脸型因为怒意,竟然散发出另一种成熟男子气概,让她看呆了。
“你干嘛张嘴吐舌的不说话?肚子痛?”转头看向安静不语的应湄,应泀不禁关心起怀孕的姊姊。
“肚子痛?”哄这嘴硬心软的小子下海代课,装可怜倒是可行的办法。“是啊,我好痛,肚子痛、眼睛痛、嘴巴痛、全身都痛。可能是上了年纪的关系吧,最近上课老是腰酸背痛、头晕脑胀、气血不顺……姊姊又怕你姊夫担心,都不敢告诉他哩。”
瞥了一眼装模作样的应湄,应泀明知她又在骗人了,还是不忍心拆穿她。
仰天长叹,应泀缓下口气说:“代课的事我会认真考虑,不过就算我愿意去,最多也只有一个学期。”
早知道老弟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个性,可应湄仍没想到自己竟能如此轻易的哄得他妥协,看阿泀一脸被宣判死刑的样子,她乐得简直想开香槟庆祝。
看见她一脸得意的笑时,应泀寒着声音道:“别高兴的太早,小心我恶整你的学生。”
应湄才不在乎他的威胁,阿泀这小子的道德感之重,连她都望而生畏。“无所谓,只要你别爱上我的学生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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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知名设计师戴烙的新装发表会,在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光下,有了最完美诠释--
伸展台上,满脸涂抹着萤光颜料的模特儿们,穿着戴烙2002年结合了轻庞克及粉彩柔情的春夏新装在电子舞曲的衬托下,摇摆着迷幻、颓废的身段,带动新一季的流行。
其中最具话题性、最令人期待的压轴,是戴烙请到了当今最红的摇头公主“夜姬”走主秀。
穿着一身镂空金丝手工订制服的夜姬一出场,便攫夺了所有人的目光--她是夜的魔女,煽惑着魔魅的性感。
伸展台下,众人围绕着,是当今摇头pub里名声最盛的摇头公主。
“夜姬、夜姬、夜姬、夜姬……”纯男性的热情呼唤声,配合着音乐的重击节奏,响彻舞池的伸展台,夜姬几乎抢光主角戴烙的风采。
“阿泀,来都来了,不下场玩玩?”拥着全身癫狂的名模舞伴,由法国发迹、响透义大利、再呛烧回台湾的名设计师戴烙挤过狂舞的人群,来到应泀身边。“你现在的处境可真是四面楚歌,瞧,好多漂亮的母鲨盯着你呢!嘿,台湾的女人可真不害臊,口水流满地了!”
应泀的魅力惊人是戴烙早就清楚的事,在东方男子斯文俊美中,凝着一丝成长在经济强权的家庭中所养成的狂霸侵略性格、和浑然天生的一种难以捉摸的邪恶气质。
承袭自父亲血脉的严厉性格和冰冷个性,浑身散发的气势总能轻易震慑住商场上互相争斗的豺狼虎豹,也令那些仰慕他的女人们只敢远观不敢亵玩。
“没兴致。”狠瞪了不正经的好友一眼,应泀燃起了一根烟。
“这个夜姬是什么人?你新捧的Model?”背过身将酒保和服务生兴昧十足的打探眼光丢在身后,应泀高大的躯体无聊的倚在吧台边,像头打呵欠中的狮子,懒洋洋的问。
环顾这所会员制的高级俱乐部,应看见豪华舞池里聚满了名模、演艺红星。
服装秀结束后,舞池又恢复了原本的功能,一道道曼妙的身影、一具具美丽的胴体,恣意在闪烁的魅惑灯光下,随着激狂电子乐音,狂肆扭摆、伸展着渴求欲望满足的肉体。
应泀冷眼嫌恶的瞪着舞池里的男男女女手里送着大麻烟、甚或用嘴互相衔喂着一颗颗令他们的精神肉体更加振奋的小药丸,然后任由抽搞的身体疯狂取乐,耳边不断听到人们高分贝的询问--
“看见夜姬了吗?”
“夜姬来了没?”
“夜姬呢?”
“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浑蛋把我们最爱的夜姬占为己有了?”
“夜姬、夜姬、夜姬……”不分男女、不论老少,几乎人人见了面都拿这两个字当开场白。
“你没听过‘夜姬’?”戴烙不敢置信的问。“哎,也不能怪你孤陋寡闻,毕竟你才刚从纽约回来。”
听着戴烙说了等于没的回答,应泀耸耸肩,不当一回事。“秀结束了,我也要走了,公司还有事要忙。”
“走?这么快!钓到新马子了?回公司是忙公事,还是忙其他的事啊?”知道应泀在公司有间极其奢华的五星级套房,戴烙挤肩弄眼的,笑得暧昧。
白了好友一眼,应泀想到那堆压得人喘不过气公事、还有老姊强人所难的代课事件,根本挤不出半点玩乐的“性致”,反正今晚他来,不过是为了捧戴烙的场而已。
戴烙看着他一副无聊透顶的模样,邪邪的拉开笑容。“先别走,你不是好奇夜姬是什么人吗?十点钟方向,你看--”
顺着戴烙手指的方向,应泀第一眼只瞧见了一个波涛汹涌、细腰丰臀、长腿裸露,而且浓妆艳抹的高瘦女人。
那一型,正是着重肉欲享受的戴烙最爱的款式。
“就这款?人造芭比娃娃,我没兴趣一一”话还没说完,他的俊脸被戴烙讪笑着向左移了三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