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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秦于玲说到了她忘记很久的重点,让她的心突然凉了下。

  “妳那个吝啬哥哥,绝对不会让妳就这样捐二十万出去的,更何况,连张收据都没有,妳要怎么还他钱啊?”

  她知道简维图昨晚用的是她那当小儿科医生的哥哥 简维忍的副卡。

  “我……”简维图偏着头想了一下,“看来我可能得用那一招了。”

  “哪一招?”

  “于玲,妳的房子借我住一阵子好不好?”简维图开口要求。

  她知道秦于玲最近都跟男友一起住,所以她自己的房子反而一直是空着的。

  “嗯?好是好啊,反正我也用不到,妳没事刚好可以帮我打扫一下,但是为什么呢?”

  “因为我哥哥以前说过,如果我想要独立,搬出家里的话,他会赞助我一笔钱,我不知道是多少,但是如果妳房子可以借我住一阵子,让他以为我的钱是拿去付押金什么的,这样也许可以骗他几个月吧!”

  “哇!”秦于玲发出好大的一声赞叹,“没想到这么高明的谎言,妳、妳编得出来?”

  简维图听了她的话,脸一红,身为简家最循规蹈矩的人,她可不喜欢别人称赞她说谎说得高明。

  “我编不出来,这是以前哥哥有次花了笔莫名其妙的大钱,又不敢让我爸妈知道,只好骗我爸妈说他买了一栋房子,但我后来才知道,那栋房子是别人借他住的,他现在还在还银行那笔钱呢!”

  “啊!是吗?那妳用一样的方式,能骗过妳哥哥吗?”

  “我会努力存钱的,省点用,存个一年就可以还清那二十万了,总比我哥哥好,要还一亿可不简单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久好久,秦于玲才下了结语,“你们兄妹俩,页的是败家败得莫名其妙啊!”

  ☆ ☆ ☆

  电话钤声一直响,却没有人接。

  “淇淇,禾禾,接电……咦?”喊到一半的严镇突然发现不对劲。

  这里并不是他家,而是旅馆!

  他接起放在床头的电话,传来旅馆人员亲切的声音,“先生早安!您的退房时间到了,请问您还要续住吗?”

  “啊!退房时间?现在几点了?”

  他瞇起眼,看向周遭,这间光线昏暗的陌生房间,让他有点搞不清楚今夕是何

  夕。

  “现在十二点半了,我们的退房时间是十二点,还是您要续住呢?”

  “不!不用……”说到这里,严镇突然楞了下,这才发现不对劲,他身边的床单是凉的,显然,某个该在这里的人,似乎已经离开很久了。

  “昨晚跟我一起进来的那位小姐呢?”

  “小姐?哪位小姐?抱歉呢!先生,我们早上轮过一次班,昨夜的轮班人员可能才会认得您带来的小姐。”

  旅馆人员的声音依然亲切有礼,彷佛对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

  现在经济不景气,就算是他们这种标榜纯商务的旅馆,也难免会发生这种事情。

  “是吗?那妳有没有看到一个很像小学……”

  严镇本来想再追问,但一旁的手机钤声响起,打断了他。

  他原本还略带迷糊的神情瞬间紧绷了起来,那是他设定的医院来电钤声。

  “先生?什么小学?”

  “没事了!我马上退房。”他匆匆地挂了电话,摸到裤子口袋里的手机,接了起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严先生吗?”

  打电话来的是负责他妹妹严如若病房的护士,这是病危通知,妳的妹妹情况变糟了。”

  “什么?!”

  “令妹现在正由我们的医护人员照顾中,刚才,就是今天上午十点二十分左右,她的血压急速下降、心跳过慢,所以我们已经为她做急救处置,现在虽然暂时没事了,可是医生说情况并不乐观……”

  护士一直在电话那一头说着,可是严镇却一句也听不清楚。

  虽然从五年前的那天,得知妹妹有急性扩散的恶性肿瘤时,就知道这天随时会来临,但是这么多年都过去了,随着一次又一次的化疗眼手术,他们也一起经历了一场又一场无尽的痛苦跟希望磨练,痛苦于看着她日渐消瘦、发落头秃、体重直降,全身都只剩皮包骨的虚弱模样,却希望她能继续活下去,能有一天可以完全地康复起来。

  纵使她康复的机率十分渺小,但他作梦也都没想到,生命的终结点,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来临了。

  才五年啊!

  医生不是说过像这种恶性肿瘤,只要好好地进行手术跟化学治疗,也有人活过十几年,甚至完全康复的奇迹案例吗?

  可是,为什么--

  从发病到现在,不过五年的时间,孩子们也才五岁而已,却要面临这种跟亲生母亲生离死别的惨事呢?

  唉!他能做些什么,到底该做些什么,上帝才会原谅他,让他的妹妹、孩子们的母亲,继续活下去呢?

  第四章

  简维圆很失落。

  一个人搬出来住的日子,比她想象中的要孤寂许多。

  事情不知道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

  那个晚上过后的星期一,她上班时就没再看到严镇带着孩子出现,后来经由秦于玲告知,她才知道,因为孩子的母亲病逝,两个孩子都请了长假,短期内不会回来幼儿园上课。

  她很难过!

  在她跟严镇发生那件事后,才不到几天,就发生了这么叫人遗憾跟惋惜的事情。

  可是,有时她又会安慰自己这样也未尝不好,没碰到严镇,她的心神就比较稳定,就可以好好做那种要搬出来住的假象,来骗她哥哥跟爸妈。

  所以,就算拿到帐单的哥哥颇怀疑她怎么会在周末夜晚去跟经营餐厅的房东签约,且用刷卡方式付钱,但也没多说什么。

  而在那天的一个星期后,她就搬到了秦于玲的房子里,那是一个位在台北县市交界口的住宅大厦,里面是两房一厅。

  好友将自己的卧室清出来给她住,而另外一间房间,因为堆满了衣服跟杂物,所以,她又花了快要两个星期的时间,才帮她把整栋房子整理干净。

  在这样整理东整理西的同时,她也比较不会寂寞,不会想到那一个叫人难以忘怀的夜晚。

  而她那天连个纸条都没留下就走了,是不是走得太仓促了呢?

  印象里,她没有留过联络方式给他,甚至没告诉他她的名字。

  他有可能会想来找她吗?

  唉!其实她不是没想过要去找他,可是,医院见不到他的人,她又鼓不起勇气去偷翻中班的家长联络本,更鼓不起勇气到PUB找他,当然,她也不敢叫秦于玲替她去PUB找人,因为她已经不只G次说过,不用每天见到那个男人来接小孩的日子,简直就像是在天堂。

  人家都这么说了,她还能叫她帮忙去找人吗?

  再说,严镇现在应该还在忙着丧礼的事情吧!

  在这种时候,他也没心情去见一个,像她这样在夜店里遇上男人,就随随便便失了自己清白的女人吧!

  午休时间,小朋友睡觉时,以往都会跟着睡的她,却已经快要三个星期没睡过午觉了。

  “叹什么气啊?别叹了!”

  她站在走廊上,看着空荡荡的校园感慨时,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秦于玲没精打采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一回头,看到她那张美丽却掩不住绝望的脸孔。

  简维圆眉头微蹙,“怎么了?”

  她叹气的原因自已知道,可是她想不透,这几个星期以来,天天都笑脸迎人,看起来快乐得不得了的秦于玲,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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