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语声渐渐逝去,莫云儿也合上双眼,缓缓倒卧在燕飞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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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教灭了,以君无敌为首的教徒一夕间溃散,燕飞与莫云儿的故事也因此被江湖上的人传颂着。
以前被五行教并吞的数个帮派,在脱离五行教的控制后,也纷纷致力于复帮的工作。江湖上将有好一阵子的平静,至少在下一个野心者出现前,现在和平安稳的世局将持续下去。
朝阳堡的人将燕飞及莫云儿带走,在搬动的时候,却发现他们的手紧紧相握着,怎么分也分不开。这种誓同生死的深情,又令在场人士好一阵唏吁。
人人钦佩着燕飞的勇敢及大义,称道莫云儿的机智及胆识,更重要的是动容于他们坚贞的爱情。只是许多不明就里的人会问:最后这两个人到底怎么了?他们有没有死?
又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往洛阳的官道旁有一片浓密的树林。即使行人匆匆,但鲜少有人知道这杯子深处流着一条蜿蜒清澈的小溪。
小溪旁,一对男女正依偎在一棵老树下,卿卿哝哝地聊着天。
“听说你曾为我流下了泪?”男子爱怜的抚着女子的秀发。“真可惜我没看到。”他印象中的她,是从不流泪的。
女子不依的捶了他一拳。“那时我以为你死了,还想追随你而去呢。”
“傻瓜!”男子正色的看着她。“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许你有这种傻念头。”
摇了摇头,女子也很慎重的答道:“只有这个我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
“如果是我死了,你会如何呢?”女子反问他。
男子窒然。是的,若是她死了,他必然也会追随她而去。既然如此,他怎么能够要求她在生离死别时无动于衷呢?
“你也是个傻瓜,不是吗?”女子笑了起来。
潺潺的水声,流泻着两人无间的亲昵。
男子望着女子绯红的娇靥,突然问出一个他一直难以理解的疑惑:“你受了那么重的一击,居然只有心脉受震,内伤也不甚严重,难不成——”
“难不成什么?”女子好奇他拖长的语气。
“你练了金钟罩铁布衫之类的武功?”男子正经八百的猜测。
金钟买铁布衫?她一个女孩子家练这种武功?女子用手只住他的胸膛,睁大眼睛的推开了他。
她若真的练了这种武功,还真难想象会皮粗肉硬成什么德性。女子正想开口争辩时,突然看到他隐忍的笑意。
“你捉弄我?”她用力的推了他一下。
“别恼,是我的错。”男子趁机抓起她的手吻着。“不过我是真的不明白你怎么办到的?换成别人可能早就经脉俱断了。”
“那还要感激你呢。”
“感激我?”男子不解。
“是啊,”女子点点头,由怀中拿出一个布包。她轻轻地将它打开,里头是一块破碎的白玉。“这是你送我的,我一直挂在胸前。就是这块玉为我挡去了大部分力道,否则,今日碎成这样的就是我了。”
“想到那样的情景.男子紧紧拥住女子。“幸好我将它送给了你。”
“我们的路似乎走得比别人艰辛一点,是吗?”女子似有所领悟。“也许这一切磨练都是必要的,我们才能更珍惜彼此。”
不过守得云开见月明,他们也撑过了这一段。从今而后再有什么惊涛骇浪,也分不开他们两人了。男子心想。
“过了洛阳,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儿?”她摇了摇他的手。
“接下来我们越过京师往山东去。”
“越过京师?那不就要出关吗?”
“你师父的画轴已经送达了,所以我们不必一定要留在关内,大可以往关外一游。”
听到这里,女子一阵黯然,幽幽地道:“我想,师父教养我只是为了报仇。”
“我倒不这么认为,”男子若有所思的开导她。“他若只是要你报仇,不会帮你连后路都铺好了,要你来投靠我们。”
“你是说……”
“他知道我们一定会答应照顾你,既然答应了,对于你的安危我们就不会袖手旁观。”
听完这席话,女子恍然大悟,邑郁多时的心结也随之打开了。
“好了,别想那么多,我们该出发了。”男子将她扶起,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尘。
“关外啊……”她想象着东北一带林木葱郁的景色。
见她向往的模样,男子会心的一笑。
未来,他将带她游历五湖四海,不仅是东北、大漠、蒙古、滇黔、闽粤,只要她想去的地方,都会留下他们的足迹,因为陪着她走遍天涯海角是他最大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