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儿?”她靠在他胸前柔声问道。
“我房间。”
他顺势将头埋在她颈窝,吸取她敞开的襟口传出的迷人香气,语声含糊的回答:“你当时昏了过去,我一时情急就把你抱到这儿来了。”
“我昏了多久?”
“三天。”
“那魔教……”
“退去了。”
“燕霞她……”
“在房里。”
燕飞用唇堵住了她下面的活,怎么一个大病初醒的人可以有这么多问题?他细细品尝她的气味,不能克制的发泄他的情感。只是这次只有一下子,他很快就结束这次的亲密,毕竟她现在还很虚弱。
“好痛。”莫云儿微微挣扎。
“怎么了?”燕飞紧张的端详她。“哪里不舒服?”
“你的胡渣,扎得我好痛。”她的笑容微微荡漾开来。
摇头苦笑,燕飞想她怎么也顽皮起来了。“我衣不解带、日夜不分的在这儿照顾你,难免仪容不整,盼的还不就是你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人是我。”
的确是你!她闭上眼睛摊在他怀里,体会他的温柔。
叩!叩!一阵轻柔的敲门声传来。
“二堡主?”声音宛转甜美,是翡翠。这三天都是她在照料着他们两人,也真辛苦她了。
“进来。”燕飞放开莫云儿,让她躺回床铺。
鹅黄色的身影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药和几式点心。翡翠愁眉苦脸的将托盘放下,轻声劝着燕飞:
“莫姑娘该吃药了。二堡主您也吃点东西吧,这几天您都没吃什么,堡主和三小姐很是担心呢!”
她自言自语说着,一边转身察看床铺上的莫云儿。这几天二堡主不眠不休的待在房间看顾莫云儿的事,已经成为近日堡内最大的消息,人们兴致勃勃讨论的程度,比前几日大胜魔教的事还要频繁。
莫姑娘醒了?翡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力的眨了眨。她呆愣一下,接着结巴道:“莫……莫姑娘……你……”她情绪激动,张口结舌,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翡翠?”燕飞试着唤回她的理智。
“呃,二堡主,我一时反应不过来,莫姑娘终于醒了。”翡翠也展开了三日来难得的笑颜,虽然带了点尴尬。
“我立刻去通知堡主。”
“等一下,先为云儿准备点粥来,她三日未进食了。”
“是。嗯……我再帮莫姑娘打盆温水来擦擦脸。”不愧是朝阳堡数一数二伶俐的丫环,想得就是比别人彻底些。
“那就麻烦你了。”燕飞衷心感谢。
为莫云儿的事操劳了三天,现在得到一句二堡主体恤的话,翡翠觉得一切都值得了,自己真是跟了个好主子。
她一边想,一边脚步轻盈的准备去了。
“云儿,该喝药了。”燕飞将桌上的药拿了起来,坐在床沿再度将她扶起。药看得出来刚煎好,还冒着烟呢!
莫云儿皱着眉头盯着那碗黑糊糊的东西。同样身怀医术,光闻味道就知道绝对很苦,她一点也不想碰到那个碗。谁说大夫就不能怕吃药呢?
“不要。”偏过头,她偶尔也会使使性子。
“为什么?”燕飞深感疑惑,她不是个大夫吗?怎么连药到病除这么基本的道理都不懂?
“难道你是怕苦?你又不是第一次喝了,先前你喝药的时候没有什么不适的反应啊?”他真的想不透她为什么不肯喝药。
“我之前喝过?怎么可能?”她发誓绝没喝过那碗鬼东西,何况之前她一直是昏迷的。
“嗯,是我喂你的。”他郑重的点点头。
“你喂我?怎么喂?”
“就像这样。”燕飞端起碗先喝了一口,接着以唇就唇的将汤药哺进她的嘴里。吞下这一口,莫云儿也已经满脸通红了。她不敢想象,难道这三天他都是以这种方式喂她吃药?
而且,真的很苦。
“还要继续喂吗?”他得意一笑。“因为在你昏迷的时候,直接将药倒进嘴里你也喝不下,我只好用这个方式。”
横飞了他一眼,莫云儿一把抢过碗,不甘不愿的喝得点滴不剩。
“你呀!”真的很别扭。洞悉她的想法,燕飞纵容的拭去她唇边的药渍。
※ ※ ※
半个月之后,莫云儿身体大有起色,也早就搬回原本位置偏僻的住处。她不顾安危保护燕霞的事,还有制药协助朝阳堡大败魔教的事,都像则传奇般在堡内口耳相传。连带原本被认为不怀好意心机深沉的印象也有渐渐转化的趋势。
只是她冷漠自矜的态度并未因大病一场而改变,对待众人仍如以前般淡漠如水。这就像在她天仙化人的外貌上蒙了一层神秘面纱,人人都想接近她、与她攀谈,却人人都望之却步,连负责伺侯她的翡翠都摸不清楚她的脾气及好恶。
这天,翡翠端了汤药到莫云儿房里。
“又要喝?”莫云儿实在怕了那味道。她的身体她很清楚,虽然虚弱了点,少喝一碗药也没什么影响。
“是二堡主交代的。”
“那你放着吧。”只好等一下再偷偷倒掉。
“可是……二堡主要我看着莫姑娘喝完。”翡翠有些迟疑道。
唉!燕飞老是用这招。莫云儿心理直嘀咕,是不是他故意叫人把药多送几次,惩罚她霸占他房间,让他三天没得好睡。
然而心里骂归骂,她是不会为难翡翠的。率性的端起碗,闭着气、皱着眉,一口气就将药喝完。
这样你可以交差了吧?莫云儿无言盯着翡翠。
“那我先下去了。”翡翠腼腆一笑,收拾后快步离开。
走在通往厨房的绿荫道上,翡翠没心情观赏四周花木扶疏的典雅景致,就是平常最爱的芍药花开得满园,她也懒得瞧一眼。
在服侍莫云儿这件事上,她一直觉得她是个失败的丫环,干日最被堡里称道、最聪慧灵巧的她,居然连主儿的喜好都不知道。她常在思考,不知道莫云儿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样的簪子?喜欢什么花样的布匹?
她惟一确定的,是莫云儿常着月牙色的衣服,可是是因为她真的偏好那种颜色呢,还是她只有那种颜色的衣服?
其实莫云儿可说是最好伺候的人。她从不指挥、差遣底下人,头发自己梳,衣服自己穿,脂粉不施,也没什么架子。不过,就是这种疏远的态度让翡翠感到挫败,她们主仆二人一天交谈的话可能不超过十句。
略带沮丧的到了厨房,翡翠被眼前的一阵混乱吓了一跳。
“怎么了?”她急急忙忙趋前问道。
负责堡里蔬果采买的刘大婶脸色苍白,抚着肚子倒在地上,疼痛不堪的样子。
而其他厨房里管事和打杂的全围在一旁不知所措,瞪着眼睛干着急。
“翡翠,刘大婶不知道怎么了,从早上就不太对劲。刚才突然大喊了一声就倒了下来,把我们吓坏了。”一名小厮挥汗如雨的描述。
“怎么不叫大夫呢?还有,怎么没人把刘大婶抬回房?”翡翠着急的跺脚。她知道今天文秋龄和堡主、二堡主都出堡了,只能到山下去请大夫。
“去请了,去请了。”围观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抢着说话。“伙夫们也全都去抬担架了。”
刘大婶在地上突然开始翻滚,似乎痛到不行了,冷汗直冒,叫声凄厉。
“啊——救命啊!好痛!”
“还么办,等大夫来,大婶都痛死了。”一个名唤小青的婢女急得红了眼眶。在众人一筹莫展时,翡翠突然灵机一动,大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