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缤颐永远有办法客观理性地说出事情的重点,不过这次她错了。常艳羽其实真的很后悔,后悔的是,为什么自己那时不问他的电话?那她就能打电话给他了……
就算他有千百种不理她的理由,也该拿一个来说明白吧?
***
常艳羽这个突发事件,让另外两个女人请了一下午的假来陪她。
买了两个加了双层起司的大brizza,再附带一罐2000CC的可乐,她们准备把这超高热量的食物啃光,慰劳一下做女人的辛苦。
“艳羽,这块给你,多吃一点。”陈曦很体贴地撕了块热烫的brizza,递给常艳羽。
常艳羽感激地接过来,咬了一大口。人在沮丧的时候,什么也比不上好朋友贴心的安慰。
“对,快给她吃,她昨晚很累,需要补充体力。”骆缤顾泼下好大一桶冰水,常艳羽一听食不下咽。
“哈哈……”陈曦笑倒在沙发上。“缤颐你很坏心耶,我是想让艳羽在吃的快感中忘记一切,你干嘛又要提起那件事啊?”
“这叫震撼教育,一直给她刺激,时间一久就会麻痹了。”骆缤颐面无表情地说。“而且她这次要过的可是两个难关,一个是告白被拒绝,一个是被当一夜情对象甩掉,你说,不用这个方法要怎么挺过?”
“缤颐你真够狠……”陈曦哑然,换她食之无味。“这样会害我对所有男人绝望幄……”
“算了啦,缤颐说的话很有道理。”常艳羽想了想,淡淡地说:“我该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办,以前我看到展驭就开心,现在看到他就伤心。这样过下去也不是办法,可能换个单位吧。不然换个公司也可以……”
“喔。”看到常艳羽淡然处之的态度,骆缤颐一脸惊讶。觉得她好像在一夜之间突然长大了。“好吧,那展驭的事情解决了,昨天那个男人又该怎么办?问题不在他,是在你。你要明白一件事,没有人会忘记问电话的,只是不想问。”
“这句话真是残忍。”陈曦摇摇头。“这年代没有手机号码要上哪找人?刚才我查过我的手机,你今天早上用来打给我的那个电话号码是锁住的,不会显示。这个男人肯定有不少桃花劫。”
“我知道。”她懂,她什么都懂,也都猜到了。
只是暂时不知道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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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夏驰非按照brDA上预定的行程,做好了每件事,却老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下午,联络要来公司讲课的老师、接待另一个营业处的经理、面试几个业务人员;接下来,就是跟美女的晚餐之约。
这正是奇怪的地方。
当美女媚眼抛来,他眼神游移。
当美女开口暗示,他转移话题。
最后夏驰非草草结束这个约会,驱车回家。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永远定情在一个固定的女人身上,因为他实在太爱自由了,不懂世人为何执着在一个情字上。他是个聪明的男人,甚至聪明到有点自私。
但是,当红灯时他停车,抬头看着天上几颗晦暗不明的星,就想起昨天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方,有个可爱的人儿。她说,她括要的是天上构不到的星星。他竟然把当时的感觉记得很牢……
他用力甩甩头,把那感觉赶出脑海。在市民大道上,夏驰非专心把车速飘到极限,他这样告诉自己——
她构不构得到,根本和他毫无关系。
夏驰非回到家,解下领带,脱下西装外套挂回衣柜,摆好皮鞋。他打开冰箱,拿出一瓶海尼根,坐在黑色沙发上灌了一大口。
他情懒地眯着眼,瞧着不远处那张蓝色大床上凌乱的被单,心想着得拿去洗才行。
他有那么一点洁腐,这也是他从不带女人回家睡觉的原因之一。
放下啤酒罐,他走到床边,正打算抽起被单,却在枕头上发现了一根她留下的细长头发。早上她靠在车窗外跟他说话,那发丝也曾随风飘进他的车里。那时空气中有她特别的淡淡香味,然后,她说她喜欢他。
夏驰非捏着那发丝发愣。突然他抬头,看到镜中的自己竟然笑得像个笨蛋,不禁吃了一惊O 他竟开始对一个女人留恋不已?这根本不是他。
夏驰非松手,让头发垂落进垃圾桶。
然后他去洗澡,洗完后打开Notebook,点燃意衣草线香。待会儿收发完e.mail,再预测一下明天的股票走势。如果时间还够,就看看这期的GQ杂志,时间不够的话,就上床睡觉。
这一天就这样如常地过完了,一切都没改变,不是吗?
但是,当他注视着电脑闪烁的荧幕,突然记起她今天在街上独行的模样。不禁想着她现在是否睡得安稳。
“brDA上密密麻麻的股市数字在起落,那几个数字却在他脑中排列组合着她可能的电话号码。他想起今早她用过他的电话,那电话有记忆功能,如果重拨回去,会是谁接起电话?
她什么都没带,早上会不会是打她自己的手机,看包包放在哪个朋友那里?
如果是这样,他就有她的电话号码。
就算不是,至少也可以找到她,问她好不好。这没关系吧?又不代表他们一定要见面,他一定要负责。
夏驰非拿起电话,看着最后拨出的那组号码,还是犹豫了起来。
万一不是她接的,是她的男朋友或老公接的,岂不是害到她?
他总是习惯设想最糟的情况,因为他最不喜欢自己的生活被打扰,这种心情已经进化到可以用同理心去帮别人设想。
叹了一口气,他把电话搁着。真搞不懂自己,明明就决定了不再联络,怎么现在又开始考虑要不要打电话给她。
他试图将注意力转回电脑上,却发现自己无法专心。放在一旁的无线电话好像上了荧光剂似的,总是让他眼光不自觉地瞟过去。
好吧,打就打。他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决定就拨个电话过去。如果不是她接的,他就说是自己打错了,至少在某种意义上,算是已经问候过她了。
夏驰非按下重拨键,另一端传来的嘟嘟声听来平稳,他却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紧张过。
三个女人在解决完brizza之后,又打了一场麻将。因为常艳羽说过的一句名言——至少麻将要自模还摸得到,喜欢的男人再怎么想摸,也未必摸得到。
为了要弥补常艳羽今天所受的伤,骆缤颐和陈曦义不容辞地陪打,可怜的是从傍晚打到凌晨,常艳羽只摸了两把。
眼看常艳羽越来越消沉,两个好友决定今天提早收工,别再打下去了,以免她受到更大的刺激。
她们草草收了牌,上床睡觉去。
为了怕明天上班迟到,其他两人今天干脆就睡在常艳羽家中。还好她们都算苗条,一起挤一张双人床还不成问题。
常艳羽睡在最旁边。经过昨夜缠绵,她的腰有点酸痛,却了无睡意。其他两个人沉沉睡去,开始打呼。
窗外月色暖陇,那个人也睡了吗?他躺在床上,有没有想到昨天躺在身旁的她?
也许,今晚他旁边的位置已换了人睡,已有别的女人把他的胸膛当枕。她渐渐明白世事的残酷,可还是想着他。
自己就是不争气啊,明明人家的意思很清楚了,她竟然还抱着一丝希望,而且还为了这希望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