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蓝可灿就是一个很清楚自已为什么会来这个地方的人,很简单,就因为她想展示自己足以媲美模特儿的身材,练习走走台步。
如果没有观众,她要美丽给谁看?要不是嫌模特儿的圈子太乱,她现在一定不知是多少知名品牌的代言人。
邢彻当然也很清楚自己来此的目的,如果他不跟着来保护蓝可灿,以她现在说话的方式不知会替她惹来多少麻烦。
她还没发现自己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必是真话,万一她被别的男人占了便宜,他没办法想象出自己会怎么对付那个登徒子。
心里不舒服的感觉难道是占有欲?一直以来,他对交往过的女性从来不曾有过这么强烈的感觉。
人是独立的个体,有各自的思想与行为模式,他从来未曾想过改变或干涉对方,是否他也变得奇怪了?
这衣服的领口也开得太低了吧?碍眼。邢彻伸手解开她脖子上的丝巾,将她的胸前包得密不通风。
“干嘛?”她白了他一眼。“包得这么紧,谁欣赏得到我的身材?”
“我欣赏就够了,以后这种衣服少穿,你会引人犯罪的。”邢彻十分认真地说,压根儿忘了自己平常最喜欢看女人若隐若现的穿著。
“别以为一个吻我就是你的人。”她趾高气昂的抬起下巴。“告诉你,恋爱这种东西就是这样,你打电话给我嘛,我高兴接就接,高兴挂我就挂,挂了电话我理所当然还可以去接别的男人打来的电话,你也可以打电话给别的女人,懂吗?别想要控制我。”多给中华电信五十元,还可以接插拨呢!
“这是你的真心话?你的心肠真是有够毒。”俗语说“忠言逆耳”,她的“忠言”不仅逆耳而且非常刺耳,难怪她不能说真话。
这确实是她的真心话,就因为是她的真心话,她才觉得可怕。
“我怎么会跟你说这些?”蓝可灿瞪大眼看着他,表情像看到鬼一样。“这个电话恋爱论一直是我心里的秘密,我从来不曾对任何人说过,而且我和你才认识一天不到,根本没有熟到这种地步……”
“我又没怪你,偶尔接接别人打来的电话不要紧,只要你心里头惦记着我就行啦!”不待她反弹,邢彻赶紧将她一把推进PUB。“快点,你的同事一定等你等到哭出来了。”
花娇和阿雅一行人早就在PUB里头等了很久,不曾来过这种声色场所的她们从一开始的兴奋莫名到现在已经完全消磨殆尽。
不知要看谁也没有人看的一群人不时地瞟向门口,希望她们盼望的那个人可以赶紧出现,解决这尴尬的处境。
就在她们不知道是第几次转头看门口,几乎要绝望的同时,蓝可灿的身影如曙光乍现在门口,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可灿终于来了!我们等好久了。”她们马上往光源飞奔。
蓝可灿带着她一贯的魅笑,环顾四周,昏暗的灯光下,仍然可以感觉到满屋子的人投来惊艳的眼神,让她的虚荣感直线攀升到最高点。
瞧瞧,眼前跑来的不就是花桥和阿雅吗?
看看花娇,穿得像寡妇似的,如果男人真的喜欢看女人全身乌漆抹黑的,干脆去阿拉伯算了。
阿雅就更糟了,她以为这是青少年跳街舞的场所啊?那件几乎快掉到膝盖的牛仔破裤是怎么回事?想装年轻也要认真研究嘛,男人要是喜欢这一型的他就会去校门口还是西门町站岗,根本不会来这种地方。
不过她根本不想折她们的台,托这些女人的福,她才能成为众所瞩目的闪亮焦点。
她们哇的一声奔来,直接越过蓝可灿跑到邢彻面前。
“你是不是那个心理医生邢彻?你本人好帅喔!比照片还帅。”花娇的尖叫声和痴迷眼神已经让她荣登花痴之冠。
“你跟可灿认识?”见邢彻微笑颔首,阿雅几乎高兴地跳起来,她失控地猛摇着蓝可灿的肩膀。“可灿,你好神喔!前不久才提起过的人你马上就可以将他请来,你简直无所不能嘛!”
她们眼中旁若无人的恭维让蓝可灿觉得十分不是滋味,她可是今天的主角耶!
看看她为人的大波浪发型,踩着五吋高跟鞋修长又匀称的美腿,穿着红色细肩带洋装那前凸后翘的身材,竟然没有人注意到她,哼!
发现身后的邢撤完全被女人包围住,蓝可灿也没闲着,仔细梭巡室内一周,轻易地找到一个视野良好,可以让她一眼就看尽猎物的地方。
蓝可灿优雅地抚顺裙摆,选定了她自认最美好的坐姿,尚未坐定,猎物已经自动上门了。
“嗨!你是一个人来吗?”来人的长相和穿着勉强称得上可堪听用,正对她露齿灿烂一笑。
“我有同伴在那边。”蓝可灿回他一笑。“你呢?”
“我也有朋友在那边。”美人的笑容夺走了他的三魂六魄,忘了自己的朋友到底在哪个方向。“有没有人说过你好漂亮?”
好听的话她听多了,这个男人的恭维略逊一筹,不过还算诚恳。暗自揣测后她确定自己一点也不紧张,也不可能说错话,于是她带着迷人的笑靥开口。“你说这不是废话吗?任何有长眼珠的男人肯定都觉得我美。”
男子先是愣住,然后搔搔头傻笑道:“对呀,我说的简直是废话。哈哈,可以请问小姐芳名吗?”不愧是大美女,讲话这么呛。
她又说了什么?她刚才说的是不是和她心里想的一样?开始了,那诡异的感觉又出现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蓝可灿定了定心神又开口,只不过表情已完全失去她原有的怡然自得。
“我看与其说想知道我的姓名,还不如说你比较想了解我的三围吧?你们这些来PUB的男人没一个安好心眼。”天啊!这是怎么一回事?
蓝可灿用力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它又不受控的溜出那些骇人的话。
“对、对不起!”男子发现自讨没趣,赶紧摸摸鼻子走人。
接连还有好几个男人被蓝可灿的艳光四射给吸引过来,然而不管是长得好看不好看、有钱还是没钱,没人可以抵挡过她的三句话而不离开。
在这人挤人的地方,她的周遭竟然开始空出了个小圈圈,没人敢越过雷池一步。
蓝可灿从来没有那么震惊过。她试过好多次,除非她心无杂念,除非要她当哑巴,否则她一开口说的就是心里正在想的话。
这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人难免会心口不一,要是每个人都把心里的话全讲出来,肯定世界大乱。更何况她蓝可灿不是普通人,是一个完全没好话的人,她该怎么办?
隐隐约约,脑中有道低沈温和的嗓音在回荡着,说些什么她一点也不清楚,忽然,她想起自己有段记忆空白的时候--
一定是他!一定是邢彻下的咒!
差点被沮丧及重度惊吓给击倒的蓝可灿终于了解谁是始作俑者,她一脸阴森地望着花娇她们那群人的中心点。
邢彻,你完了!
一见她走了过来,花娇马上亲热地靠了过去。“可灿,谢谢你带我们到PUB来,这地方比想象中好玩太多了,你就不知道,邢彻简直幽默毙了,我们都快笑翻了耶!”
蓝可灿杀人的目光扫了她一眼,没答腔。
阿雅也欺身靠近她。“看你在那头跟男人聊得那么开心,我们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