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机一动,他拿了张椅子往下丢,椅子摔落地面乒乓作响,再快速在阳台上的铁栏杆上制造一个人已攀爬而下的假象,最后再滴几滴血加强布景。
这里的阳台离隔壁仅仅一尺之遥,南彻忻单手悬荡而过没有问题,问题是要怎么溜进隔壁屋子里倒有点伤脑筋。
隔壁的玻璃门是锁着的,幸好这里还有窗户,高度虽高对他来讲还构不成问题——听着他的屋里正传来门板被猛撞的巨响,心一横,他纵身而入。
杜京雨缓缓脱下内裤,心中万般的烦恼纠结着她,她只好先放满洗澡水,洗个舒服的泡泡浴,顺便想想该如何帮赵庭毓筹到钱的问题。
庞然大物利落跳到她眼前,她来不及大喊,立刻被捂住了嘴动弹不得。
“别吵,我不会伤害你。”南彻忻不急不徐地覆在她的耳边轻道。
她根本来不及害羞就开始害怕,加上身无寸缕,心里闪过一个个女生被劫财劫色,最后横尸在浴室的画面,吓她连挣扎的力气也没了。
右肩经过一阵拉扯,浴室的地板上滴了无数的血滴,杜京雨惊恐地看着地面,又开始幻想自己已卷入一桩命案当中,她在心里不断哀叹自己今天实在够倒霉的了。
看她丝毫不挣扎的认命模样,南彻忻忍不住觉得好笑。这个女人真的是从地狱爬出来的啊?怎么一点都不反抗?
“我要你帮我。”南彻忻扳过她的脸,诚恳地道。现在也只能求她了。她若不帮他,还有谁能帮他?
认出他的脸后,杜京雨才恍然大悟他就是那个老爱戴着墨镜的怪家伙。不过,她惊讶的不是他没戴着墨镜,而是慑于墨镜下竟然是一双美丽的瞳眸。
她比了比捂住她嘴巴的手,南彻忻会意,便松了手。
“转过去!”被放开嘴的杜京雨马上说。
南彻忻低头一看她赤裸的身体,也不害臊,“喔”的一声,便自然地转过身。
喔什么!是她亏大,还是他亏大?那什么表情嘛!好像是她脱光逼他看惩罚他的眼睛似的!杜京雨忿忿地围起一条浴巾。
预料中响起敲门声,碰碰一阵又把社京雨吓了一大跳。
她回头看了一眼,那男人用恳求的眼神瞟她,突然杜京雨脑中萌发了一个卑劣的念头——他身上有十万元的彩金耶!先救了他再说。
她摆摆手,示意那男人先躲起来——为了那十万元就算是要她把命豁出去也行!
深吸了一口气,她镇静地打开铁门。
“有事吗?”看到来人蓄着短发、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她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只得赶紧把自己的镜框给扶正。
“有没有一个受伤的人跑到你屋里?”想必来人看见杜京雨满头凌乱的发丝和苍白得过分的肤色也吓得倒抽了口气。
后面一个看起来像跟班的小弟在后头推呀推的,并且很小声地道:“大哥,南彻忻肯定跳楼逃了,不会在这里啦!”说完尾着还微微颤抖,证明黑社会很少不怕鬼的。
“可以让我们进去看看吗?”山本头男子很有礼貌地道。他一向很以自己的良好家教为荣。
杜京雨瞥了眼室内。咦?不见了,肯定躲好了吧……
“可是我不方便,你们突然敲门,我又刚好在洗澡……”她显得十分为难。
“你穿件衣服,我们可以等你。”他仍然很有礼貌,想匡正世人对黑社会的不好印象。
现在时间应该拖延够了吧?聪明的人早就懂得逮住机会逃跑了……杜京雨一面套件外套,一面暗自盘算。
“请进。”她打开门,进来了三个人,都是人高马大,只差脸上没写“我是黑社会的人”。
山本头男子四处张望,仔细地打开衣柜、冰箱,也检查了床底,再往浴室——
看见浴室地板上的血迹,他暴戾之气马上充斥眼眶,一手掐上杜京雨的脖子喝道:“这血是怎么回事?人呢?给我交出来!”
那笨蛋,竟然丢下这个难题给她,要走也不会擦干净,存心害死她嘛!快用用脑子呀杜京雨,十万元就靠它了呀!她在心里不断催促着自己,要自己冷静。
“那是我的大姨妈,你没有看过吗?难不成你要检查?”冷静的口吻,从容不迫的态度,连杜京雨本人也忍不住对自己竖起大拇指。
山本头男子愣了一下,被她唬了过去,领着小弟走了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杜京雨关好了门,又上了一层锁,回头一看,南彻忻一脸苍白地坐在她的床上,看起来摇摇欲坠像快昏了似的。
“你怎么又回来了?你不是逃走了吗?”她打量着南彻忻的精神状态,确定此时的他己失血过多应该很安全,她才放下心里的一颗大石头。
他比了比阳台,没说半句话,似乎用尽了体力,半合的眼瞥了杜京雨一眼,仿佛告诉她“我劝你还是好好照顾我,否则醒了就要你好看”之类的恐吓字眼——当然这是经杜京雨自己解读的。
“碰”的一声,南彻忻像断了腰的木偶呈大字型地倒在床上。
杜京雨狠狠地推了他一把,又用力捏了他两下,见他毫无动静,欣喜她的计划完成了一半。
上天保佑啊!她忍不住雀跃。该从哪里下手好呢?她歪着头想了半天,记不得今天他把彩券放到哪个口袋了。
一般都会先放在胸前的口袋吧?她手摸进黑衬衫上的口袋,结实的胸肌让她大吃一惊,不知不觉又偷偷摸了好几下。
“哇塞,他的肌肉可不是盖的哩!跟电影演的动作片男主角没两样,不知道没穿的时候是不是也一样?”
杜京雨心猿意马胡思乱想,等到她想起来自己的真正目的时,早红透了脸,恨不得就掴自己几个巴掌来清醒一下。
她在干嘛呀她?竟然在吃一个陌生男子的豆腐,该死!被人知道了,她还能活下去吗?杜京雨在心里狠狠地斥责自己,要自己专心。
上衣没有,那大概在裤子的口袋吧?下半身就满不好意思了耶……
她抬头看南彻忻的熟睡程度,确定此时他的呼吸平稳,胆子才大了起来。她缓慢地将手伸到口袋里……
“哇塞!腿部肌肉也一样结实耶!他到底做过怎样的体能训练?竟然可以把自己练得一点赘肉也没有……”她左摸右摸,一面摸彩券,一面又欣赏南彻忻的肌肉线条,根本没发现有个人早已面色酡红清醒了好久。
这女人到底在干嘛?竟然趁他失去意识时偷摸了他好几把……糟糕!再不阻止她,他有反应后不是更糗了?南彻忻心里哀苦连天。生平躺平被女人上下其手还是头一遭,而且还是被个女鬼,难怪此时自己一点体力也没,搞不好刚刚昏迷时全被她吸走了。
咦?他没有放在身上吗?那可能放在屋里吧,用手上这把钥匙去开看看。杜京雨心念一动,决定避免夜长梦多,马上到隔壁找看看。
未料,一起身,却被南彻忻抓住手腕,突发状况吓得她跳了起来,像做了什么亏心事被当场逮到一样。
“干……干嘛啦你?想吓死人啊!你不会先出声吗?”杜京雨惊魂未定,抚着胸口,口气甚不佳。
南彻忻瞪着她,他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只得伸起左手比手划脚,示意他的右肩麻药已退,很疼痛,要她想法子。
天啊!她到底倒了什么霉,要帮他这、帮他那的,痛就给它痛啊!谁不知道她杜京雨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见到血吗?她一咬牙,为了十万元,只好暂时低声下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