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京雨哼起歌来,不再答腔。类似这种对话,这个月来几乎每天就是要上演一次,佩娜才肯善罢甘休,算了,她了解她是很关心她的就好。
发现她不理会她的疯言疯语,又独自沉浸在自己的幸福小天地里,胡佩娜有些微微的寂寞。
正想好言好语地说些什么时,一个碍眼的家伙突然出现,让她住了嘴。
“王经理。”胡佩娜巧笑倩兮。毕竟她跟他也曾有过一段不堪……不,是一段感情。
“佩娜小姐,你在这里干嘛?我昨天交代你做的企划图表已经做好了吗?”王经理若有所指的暗喻,任何人也知道他的企图,纷纷离开二楼小办公室,泡茶的泡茶、上厕所的上厕所,只有不畏强权的胡佩娜仍然悠闲地站着一动也不动。
“你还呆呆作在这干嘛?快去忙你的!”这女人一向都是这么难搞定,他不禁头大。
“我都做好了,只是需要找杜京雨的电脑确定资料是否正确,王经理若不相信,我可以马上拿给你过目。”其实她根本碰也没碰那些资料,她就是赌王经理不敢拿她怎么样,因为心怀不轨的是他。
“你……算了。”她就是要死赖着不走嘛!王经理拿她没辙,只好硬着头皮。
“京雨,我前天拜托你做的那篇企划案你赶出来了吗?”王经理一改势利眼的常态,口气异常和善。
胡佩娜和杜京雨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哆嗦。
“还没呀,你不是说在董事长礼拜一开展会前赶出来就好吗?今天才礼拜五啊。”她不可能记错的,她就是因为这礼拜周休,打算拿回家利用礼拜六、日来完成,怎么王经理现在突然找她要呢?
王经理眯眯眼的眼珠咕噜一转:“那你先把资料给我,有几个地方是错的,必须立即改正。”
“我把资料放在家里了,还是说明天我再拿到公司给你?”没啥心机的杜京雨已经一脚踏入陷阱,一旁的胡佩娜早就猜到王经理想玩什么把戏。
宾果!根据他连日来的观察,他早料到以她认真负责的工作态度就是会把资料带回家处理,这么一来,他的计划就完成了一半。
“不用费事了,明天是休假,用不着这么命苦。”他正正经经道:“不如下班后,我顺便载你回家拿资料,这样你会不会很麻烦?”
“不会啊!”有人载回家哪有什么麻烦?杜京雨一口答应。
这个傻妞杜京雨,她没她这个好友兼军师还真的不行耶!她胡佩娜岂能眼看着她这只肥羊落入大野狼的口袋里呢?从头到尾都没说话的胡佩娜心里暗自有了打算。
她冷冷瞥了从前把她捧上天的男人一眼,看得王经理微微不寒而栗。
她胡佩娜才不稀罕多一个或少一个他这种男人呢!同样的把戏竟敢用两次,把她当做什么了?她从王经理身旁毫无感情地擦身而过,心里暗啐了声。哼!男人都是一个样!
“铃……铃……”
难得电话会响,南彻忻正在浴室里洗澡,心里犹豫着该不该帮她接。
“铃……铃……”
还是响个不停,究竟是谁那么楔而不舍?他围着一条浴巾湿淋淋地走出来。
会不会是那些追求者穷追不舍查到她的电话了啊?想到这,南彻忻心里竟然有点不是滋味。
“喂!”他拿起电话不友善应了声。可不是他想知道是谁打来的,实在是电话的声音太吵,惹得他心烦。
“喂……你是不是阿忻?”话筒传来娇媚的女音。
“你是谁?”什么阿忻?谁准她乱叫的?然而一听到是女孩子的声音,他心里不觉舒坦了些。
“我是谁,你猜呀,上个月才碰过面的,你忘了啊?”话筒又传来银铃般的清脆笑声。
“我管你是谁。”他最近半年除了杜京雨还有遇过其他女生吗?
“你好冷喔,跟京雨形容得一点也不像,哎呀,差别待遇嘛!我没什么心情说那件攸关京雨性命的事了。”攸关性命会不会太严重?胡佩娜吐吐了舌头。管他的,事关名誉,名誉是女人第二生命,当然严重喽!谁教这个男人不吃她这一套,哼!不识货,她的声音去做0204还嫌浪费。
“什么事?”攸关性命?流着杀手血液的他全身起了反应。
“要我告诉你嘛……”她故意不急不徐地道,就是要卖一下关子:“求我。”
“你——”南彻忻眯起了眸子。“……拜托。”这是他生命中唯—一次为一个女人低头妥协。
“好吧!”她最喜欢男人被她逼得不得不低头的感觉,尤其是声音像他这么低沉性感的男人。“等一下我们公司里一个色眯眯的上司会送京雨回家,那家伙常对女同事毛手毛脚,我很担心京雨,你自己看着办吧。”最好再给他一个后旋踢,踢烂他的脸算了。
“这哪里攸关性命了?”他冷硬地道,害他担心得要命。
喝!好冷。“我要去约会了,不跟你多说。下次再聊吧!拜!”
这是一个不可以惹毛的男人,她的直觉这么告诉她,顿时手上的话筒像颗烫手山芋,她赶紧草草地挂了电话。
哼!他没好气地挂了电话,心里燃起了一把无名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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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雨,这样冷气会不会太强?”王经理一边问,右手一边越过手煞车杆,轻轻摩擦着她的手背。
杜京雨吓得全身寒毛竖起。她不曾遇过这种情形,只能冒着冷汗一动也不敢动。
没有拒绝就是默许,王经理一把握住她的手,趁刚好停红灯时,用他的眯眯眼直勾勾地逼近她。
天啊!好恶心!她该怎么办?杜京雨杏眼圆睁,面色逐渐转白,她不断地胡乱想着一些拒绝的理由,脑中却一片空白。
“听说你最近才刚跟男友分手,心情应该很糟吧?愿意说给我听吗?”他把她的手移到他的胸口,表情一脸诚恳,口气更是异常地关心。
她再怎么笨也知道此时若拒绝就叫得罪,然而胃部一阵翻搅,就因为手上传来的粘湿感和王经理刻意的逼近,她突然开始心生恐惧,害怕自己就要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准备任他人宰割了
“我家前面左转就到了。”她赶紧抽回手,发现王经理竟把她的手扣得死紧,简直快晕倒。
“这就是你的单身公寓啊?不介意我进去坐坐吧?我还有很多话想跟你聊。”
手怎么抽也抽不回,杜京雨刷白了脸,天啊!他还要坐?好讨厌、好恶心哦!男人都是这样吗?也不问她到底愿不愿意。
她强压着心中百般不愿,心里却不住地喊着:阿忻,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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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她家门口,王经理的手都还是紧抓不放,她甚至怀疑他们的手是不是被强力胶粘住了,不然她一路想借故撇开他的手却怎么撇也撇不开。
“抱歉,我……拿个钥匙……”终于等到摆脱他的机会了,她真的快支撑不下了。
“你还没说方不方便我进去坐一下呢?”王经理自信满满地拨了下前额刘海,势必要把她这块他自以为到嘴边的肉给吞下去。
“不方便!”门轰地一声打开,南彻忻全身上下只围着一条浴巾,身体部分还湿淋淋的,水珠沿着他的肌肉线条往下滑,令在场的另外两人傻了眼。
“京雨,这是谁?”男性尊严完全被踩在脚底了,王经理硬是抬头挺胸指着足足高他一颗头的南彻忻问道。
“哼!”南彻忻抢过王经理紧握的那只手,那只手正在微微地颤抖,他心疼之余火也大了。“我是她的男朋友。”他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