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彻忻忍不住抢过她的遥控器,“卡喳”一声关掉她的荧幕。
“我不会煮!也不想吃泡面!你去买给我吃。”他抱着胸,斩钉截铁地说。
“没钱。”杜京雨大大地打了个呵欠,拿了换洗衣物准备去洗个舒服的澡。
“你怎么可能没钱?以你嗜钱如命的个性应该早就换了那张彩票吧?”他好奇地问道。
“那是我的事,你管这么多干嘛?要吃就去,不吃就拉倒。”她走进浴室被南彻忻一把拉了出来。
“我请你嘛!难不成你都不用吃饭的?”南彻忻塞了张千元钞在她手里。
她看向手里的钞票,再看那男人哀求的模样,她心软了。反正说实在的,她也快饿昏头了。
“好吧,我先洗澡再去买,免得吃完饭跟你抢浴室。”杜京雨看南彻忻耸耸肩,便一头栽进浴室。
百般无聊的南彻忻有模有样地学着杜京雨拍打电视,荧幕不如他预期地那么清晰,他差点想抬腿踢烂电视机。
“铃……铃……”电话响了。
“喂!女人,有电话,要不要帮你接?”南彻忻对着浴室喊。
没回应,帮她接看看好了。南彻忻拿起话筒,对方没等他答腔,劈哩啪啦就念了一堆——
“喂!京雨啊,我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好教你认清社会的黑暗面!你快来!到你家附近的公园找我,别打草惊蛇,小声点,也别问什么事,快来就是了!”嘟!嘟!嘟,讲完就挂了。
杜京雨湿漉漉地从浴室冲出来,看见他挂掉电话马上指责他:“谁教你帮我接电话的?鸡婆!你不怕害我受到不必要的误会吗?这是我家,可不是你家耶!”
“我又没讲话,你问清楚再骂人好不好?”真是一点也不可爱的女人,南彻忻冷冷地道。
“是吗?”她自知理亏,语气变得平静:“谁打来的?男的女的?有说什么吗?”
“一个女的,叫你快去公园,好像有什么急事要找你吧!”哼!算她识相,还懂得看人脸色。
她沉默不语,穿了件外套,也不管头发上的水珠还在滴,随便踩了拖鞋就出门了。
“要不要陪你去?”南彻忻说了说客套话。
“不用了,省省吧!”她头也不回。
那最好,省得麻烦。南彻忻事不关己地左摇右晃,发现自己这次真的快饿扁了,也肯定那女人一定没带钱。可恶!存心饿死他嘛!算了,顺便去看看她在干嘛好了,反正自己也无聊得发慌。
“你说要看夜景,就是这个小公园啊?”赵庭毓不解。这里明明就看不到什么月亮,星星也稀疏不明,地上又垃圾一堆,分明就是个破烂小公园,一点也不浪漫;最重要的是这里离杜京雨住的公寓还很近……虽然有点不安,但是美人在旁,他也不得不故作一派潇洒自如的模样,一手插在西装裤口袋,一手揽住胡佩娜的香肩。
佩娜不语,暗自张望四周,这公园也够阴森的了,没想到大台北地区还有这么一个乏人问津的公园,不愧是刻苦耐劳、不求物质享受的杜京雨会住的地方。
赵庭毓看她不说话,还以为她是被什么熟悉的景物勾起了感伤的回忆什么的,自以为是地将她搂进胸膛,嗅着她身上传来的女人香。
精明的她不动声色地瞄到暗处草丛有人影晃动,她的手臂揽上了赵庭毓的肩脖,勾起正常男人的原始欲望。
好戏开锣了!好好看清楚男人是什么东西吧,傻京雨……佩娜在心里对着草丛讲,美丽的脸庞浮出一个讥讽的冷笑。
“喂,你在这里干嘛?偷窥呀?”南彻忻向着最阴暗的角落摸索,果然看见她像中邪似的蹲在草丛里,要不是他早有心理准备,此情此景还真够骇人的。
他竟然发现她微微在颤抖着,半干的头发,水滴得她一身湿,看起来十分可怜。
“你很冷吗?”他兴起人类最基本的同情心,陪她一起蹲。
杜京雨没摇头也没点头,目光迷离而呆滞地瞪视前方。
他随她的眼光望去,不远处有一对情侣正打得火热,吻得难分难舍,激情得连打啵的声音这里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的。
“你嫉妒啊?也不用这么折磨自己嘛,你又不是没有男友……”他鼓励性地拍拍她的肩,尽尽男人安慰女人的义务。
半晌,脑子忆起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孔,他才恍然大悟这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你不去找他理论吗?”南彻忻压下自己想看好戏的心情,觉得自己很没良心。
“一个是我的好朋友,一个是我交往三年的男朋友,你要我问他们什么?不用了……”
杜京雨哀哀怨怨地说,了无生气的脸庞在隐隐约约的月色照耀下像极了一抹快消失的幽魂。
此时的胡佩娜被赵庭毓吻得嘴唇肿胀,心里十万个不愿意,恨不得掴他几个巴掌以泄心头之恨。
奇怪,杜京雨那白痴女人在干嘛?正常的女人看到她的男人移情别恋,不都应该愤恨地赏他几个耳光谢谢他的爱护与照顾吗?怎么可以窝在一旁当缩头乌龟呢?
啊!她忘了她没有被抛弃的经验,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也只能躲在一旁闷不吭声,然后回家懊悔哭泣,等男人回来甜言蜜语一番后,她又原谅他了……佩娜想起当初自己第一次被甩不也逃避,又与对方藕断丝连纠缠了好久吗?
心痛不代表就会死心,而心要怎么才会死呢?没有人比胡佩娜这个拥有无数恋爱经验的人更清楚的了。
就是一次让它痛到死!
傻京雨,不要怪她,好朋友她一向为她好的,人有了惨痛的失败经验才会真正地成长。而且这是一个烂男人!人品烂、接吻技巧更烂,穿着品味也烂,没一点可取的——床上功夫她是不知道啦,她可没兴趣试,不过想必也是一个烂字。烂烂烂!胡佩娜在心里连连咒骂个不停。
吻得东南西北分不清方向的赵庭毓吃痛地叫了一声,抬起头来无辜地道:
“薇薇安,你咬到我了,好痛哟……”
看着他迷蒙痴俊的眼神,她忍下想给他几记爆响头亮的冲动。
忍——她告诉自己要忍。
“有……有东西,我好怕。”胡佩娜缩瑟在赵庭毓的胸膛中发抖,害怕地指草丛最阴暗的一处。
赵庭毓看了一眼,心里也毛毛的,从他刚才踏进这公园就浑身不对劲,但美人依偎着,他怎可以退缩?只有深吸口气,硬是挺起胸膛。
“别怕……我去看看!”他迈开步子往暗处勇敢地走去。
“喂,他走来了,你正好可以跟他对质啊!”南彻忻一把拉住不知该怎么办而想逃跑的杜京雨。
杜京雨盗着细汗,一张脸白得不能再白,除了猛摇头还是摇头,把那头原本就凌乱不堪的长发弄得更加技散。
赵庭毓硬着头皮拨开草丛,对上的刚好是一张惨白愁苦的脸,吓得他往后倒弹了好几步,定了定眼,才突然认得这张有点熟悉的脸。
“你在这干嘛?”被她吓到有点生气的赵庭毓喘了口气,发现自己干的好事被撞见,顿时有点心虚。
早习惯做听话的乖媳妇,杜京雨此时竟也头垂得低低的,她怕他生气,不敢讲半句话。此时最讨厌这种事的南彻忻早就不知跑哪去。
胡佩娜则是随后赶到,发现她的好同事简直只能用“无可救药”来形容,恨不得自己就是她算了,她会立刻打碎这男人的嘴巴,否则就干脆一头撞墙撞烂自己的豆腐脑袋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