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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认我的条件还不错。”他是自信满满。

  苏心黎却觉得他好烦。“还没不错到我可以为你付酒钱的地步。”

  “你的眼光很高。”所以她看不上他!

  苏心黎用手指着自己的头顶。“我的眼珠子长在这,怎么,你看到了吗?”

  他决意跟她耗到底,于是摇了摇头说:“没见着。”

  “瞧!我的眼珠子是长到顶了,让你瞧都没得瞧,那你怎么还不快滚?”她对这个死皮赖脸的男人已经没耐心了。

  那男人不见退缩,反而更是积极,他挨着苏心黎坐近,狼爪按上了她放在吧上的手。他就喜欢这种脾气很辣的女孩子,这样才有征服的快感。

  苏心黎眸光一敛,瞪向他。“你想干什么?”

  “只想跟你当个朋友罢了。”

  “我不想要你这样的朋友,你放手。”她眸光冷冷一瞪,面容上散发着孤傲的光芒。

  男人被拒绝得很没面子,依然想挽回劣势。他陪着笑脸说:“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瞧瞧我们两个,一个是郎才,一个是--”

  那男人话未说完,苏心黎就将她面前的酒杯拿起,泼了他一脸的PINKLADE,告诉他:“你醒醒吧。”谁那么倒楣跟他是郎才女貌来着!

  “你!”那男人脸上挂不住,很没气度的张手便想掴苏心黎一巴掌。

  酒保及时将那男人的手给攫住。“先生,我想这位小姐很明确的告诉了你,她不喜欢你的打扰。”

  那男人还不想善了,但却碍于酒保长得人高马大,似乎不是很好惹的样子,也只好自认倒楣地走人。

  待那男人一走,酒保又调了杯PINKLADY递给苏心黎。

  “你今天心情很差!医院里出了什么事?”酒保感兴趣地问。

  其实酒保与苏心黎严格来说并不熟,而他之所以用这样像个熟朋友似的热络问她话,是基于苏心黎常来他店里,因此他们俩也算得上“认识”。既然是“认识”

  ,那关心一下“朋友”,也不为过是吧!

  他是这么认为啦。但,苏心黎似乎不以为然;她脸上仍旧挂着那抹淡漠,像是写着“生人勿近”的牌子,拒人于千里之外。

  唉!这个冰山美人,真的很难懂。听人家说她是仁爱综合医院里一名满有名气的外科医生。这般才气加上那副美貌,难怪她眼睛要长在头顶上了。

  酒保搭讪不成,只好识相的摸摸鼻子离开,省得待会儿像刚刚那个男的一样,被她泼了一脸的PINKLADY。

  酒保走了,苏心黎的耳根又恢复了清静。她晃晃酒杯,啜了一囗酒。

  阎濮阳到底会跑去哪了呢?

  她“当当当”的用食指弹着高脚杯,又趴在桌上透过那粉亮粉亮的液体看着人群。她的目光溜呀溜的,蓦地看到了个熟悉的面孔。她霍然抬头,朝对面看去。

  果然是阎濮阳!

  医院里一堆人为了找他找得是昏天暗地的,而他可好了,竟在这里喝酒买醉!

  苏心黎愈想愈呕,于是搁下酒,踱步过去。“李医生没告诉你,你这段时间不许喝酒的吗?”她气呼呼地拿掉他的酒,她以为他会咆哮,至少会发怒、会生气、会与她反驳,但他没有,他醉得连与人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他只是没了一杯酒,又在桌上另寻一杯酒的想灌醉自己。

  她看他找到了酒瓶,也顾不得雅不雅,拿起了酒瓶便往喉咙里灌;而晕黄的灯光打照在他昂起的面庞上,有那么一瞬间的恍然,苏心黎在他线条刚峻的面庞上看到了水光在闪动。

  那--是泪吗?

  这个打落牙和血吞的硬里子男人,他也会流泪吗?!

  苏心黎怔忡的眼直直地盯住阎濮阳,看他将酒一口气喝下;他是用酒来麻痹知觉,麻痹他失去柯蓝时,那份痛的感觉。

  蓦然,苏心黎的心莫名一酸;她想她要是柯蓝,那么她会为这个男人心折的。

  而阎濮阳根本就不在乎身旁坐的是谁,他只想喝下一杯又一杯的穿肠毒药,只想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不过,身旁的那个人如果是存心探索他的生活,那就真的很烦人。阎濮阳的眼不耐烦地抬起,猛然触及的竟是陌生人眼中的悲怜。

  “你是在可怜我吗?”他不悦地拧起了眉。

  难道他真这么可悲,就连个陌生人都能察觉到他的不快乐!

  阎濮阳没来由的感到愤怒。他揪住苏心黎的手臂,怒吼着:“我不需要别人的同情,更不需要你的怜悯,你知道吗?”他用力晃着她的身子,叨絮着:“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明白,你凭什么同情我?凭什么用这种怜悯的眼光看我?我不是失败者!从来就不是!我只是……只是……”

  只是受不了当自己企图用一命抵一命时,仍旧挽回不了柯蓝;他受不了柯蓝最后仍是选择了杜立封;受不了柯蓝真能狠得下心,就连他住院,都不去看他。

  这些感觉林林总总加起来,都让阎濮阳感到挫败。他不明白自己是做错了什么,而杜立封又做对了什么?为什么他终究敌不过杜立封,终究失去了柯蓝?

  “为什么?”阎濮阳拉着苏心黎问。“为什么她就是不肯接受我?是因为我的身分吗?”

  “可我都愿意为她解散组织了,这难道不够吗?”他自问自答,随即又晃了晃头。“不,柯蓝说不是为了这个原因,她说她厌恶的是我这个人;她说如果可以,她要亲手杀了我,替奶妈报仇。”蓦地,他惨然一笑。“她不能杀我的,因为她知道杀人是要坐牢,所以我替她动手,替她报了仇,替她杀了我自己……但是,为什么到了最后,她还是不能原谅我?为什么?”他用力晃着苏心黎的手,将她当成柯蓝在询问。

  苏心黎任由着他疯。看他疯够了再找酒喝,喝醉了又开始细数他对柯蓝的爱。

  苏心黎就这样陪在阎濮阳的身边,听他一次又一次的说着他对柯蓝的痴心;而她的心也因此而紧紧地缩在一块儿。

  好痛!怎么会?!她怎么会为了一个只称得上是陌生人的人而感到难过?!

  苏心黎揪住心口,看着阎濮杨;看着他的藉酒浇愁,看着他的颓废丧志,看着他的一言一行,看着他的一颦一怒--霍地,苏心黎像是被什么给骇到似的,惊觉到阎濮阳对她的影响力。他的颓废模样可以揪痛她的心!他有那个影响力来左右她的情绪!苏心黎感觉不对,她突然省悟,觉得她该离开阎濮阳远远的,因为他有伤她的能力。

  苏心黎立刻揣着自个儿的皮包想要离开,然而,才刚起身迈开数步,身后突然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她猛然回首,只见间濮阳桌上的酒杯摔了一地,而他的身子瘫在桌面上。

  别回头,别理他。苏心黎这么告诉自己,然而脚却不听使唤,硬生生的迳往阎濮阳的方向走去。

  她扶起他,帮他付了酒钱,拖着又醉又没力的他走出PUB,拖进她的车里。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苏心黎坐进驾驶座后,侧着身子问他。

  间濮阳酒意仍浓地咕哝一句,随口说了个住址给她。

  苏心黎循着他说的住址找去,才发现那是另一家PUB。她转身想再问,却看到间濮阳累瘫了的身子倚在车门上,睡着了;他像个被遗弃的孩子似的,眼睫上还挂着残余的水珠,这个模样的阎濮阳,没有她惯见的张狂与威胁力,只有令人心疼的无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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