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然,兀烈纳推开了她的身子。
她惊诧地瞪大了眼。
他嘲弄的笑意扬起,冷冷地挂在嘴边。“我突然想到你嫁人了,对于那些别人用过 的破鞋,所谓的残花败柳,似乎是没什么价值;你怎能用这么廉价的东西来交换你爹的 命?!”
聂四贞掩口捂住了自己的喘息,难以相信自己刚刚所听到的。
他在污辱她,藉机在羞辱她。
聂四贞的心碎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低声下气来求他的结果是遭凌辱一场…… 她终于了解他为什么要掳走她爹了。
他不是爱她,不是不能失去她,兀烈纳他要的是公道,是当年她背弃他时该给他的 公道。
她,受教了。默默地,备受屈辱的她拉拢自己的衣衫,头也不回地就要离开;
而身后却传来他毫无感情的威胁──“你胆敢走出我的帐子一步,你爹的人头马上 落地。”他厉声地恐吓她。“不要忘了,我是一个契丹挞子,是个野蛮人,没有什么事 不敢做的。”
她盛怒地转身,走到他面前,抬起头来迎向他的暴戾。“你到底想怎样?”
如果他要的是她的身子,那么她愿意拿自己的身子来交换她爹的命;但,这副“残 花败柳”的身子,是他嫌弃、不想要的,他到底还想怎样?
只是想藉机羞辱她、想让她难堪吗?那么──他做到了,他还有什么好求的?
兀烈纳正视了她的怒气。
他就是爱她这一点,总是这么生气勃勃,在劣势中仍旧不畏艰难地挺直了腰杆去面 对一切。
他朗声纵笑。他的笑意没让聂四贞放松情绪,却让她全身泛起了鸡皮疙瘩。
知他甚深,她清楚明白他突兀的笑一向是有原因的──果不其然,他不正经的手又 勾起了她的下巴,让她的眼正视他的。
“把衣服脱了。”
她皱上了眉。他决定用另外一种方式羞辱她是吗?
他摇摇头。“小四儿,你太多疑了。”他的笑好明朗,好友善,一点都不像是假的 。他伸手搂紧了她,用热烈的口吻对她说:“我只是想知道你这副“残花败柳”之身有 没有剩余价值罢了;你知道我一向对你的身体很有兴趣的,搞不好你虽为人妇,但却仍 旧有足够的魅力来挑起我的欲望……”他推开了她僵硬的身子,一双桃花似的眼睁似笑 非笑,似邪非耶地勾住她。“如果你的身体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剩余价值,还可以用来服 侍我,那么──我会放了你爹。”
她愤怒地拍掉他不安分的手。“兀烈纳,请你放尊重点。”他凭什么这么污辱人!
“放尊重点?!你要我放尊重点!”他冷冷的嘲讽又扬起。“刚刚是谁当着我的面 说要用她的身子来交换她爹的性命;这会儿我不过是要检验看看我的交换品是否有那个 价值,却被你说成是不懂尊重的下流胚子。”兀烈纳摇摇头。“小四儿,做人不可以这 么不厚道的哟!”
聂四贞恨不得能打掉他这张虚假的笑脸。
“你为什么要这么可恶?!”为什么要这么伤她?!
“可恶?”她竟敢开口数落他。“我兀烈纳再怎么可恶也没可恶过你。当年,你利 用我对你的真情意背叛我时,你怎么浑然不觉自己的可恶?”
“我没有。”当年的事,不是她的错。“当年,文阔来救我时,我也曾告诉过他, 你修书上京建议大辽可汗两国和战之事,是文阔察觉到我对你的感情,而击晕了我,将 我带离了大辽……”
“住口!”她怎能在这个时候还要撒谎骗他!“如果你不爱卫文阔,如果你的离开 不是心甘情愿,那么一年前,你为何会下嫁于他?!”
“嫁给文阔那是因为我与他有婚约在先,而且”──她低垂了头。“而且我知道我 们之间是永远不可能的。”因为她爹怎么也不可能让她去嫁给一个契丹人,所以她试着 去遗忘他,而接受文阔对她的感情。
他击掌拍手。“好!好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她的谎言的确是编得无懈可击。
“你不相信我?”在她说了那么多之后,他仍旧不相信她!
他嗤声冷笑,回答她。“小四儿,其实我相不相信你并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你 现在该如何取悦我,让我放了你爹不是吗?”
他的笑脸条然一垮,转成了冷酷的容颜。“现在你有两条路走,一是不管你爹的死 活,转头离开我的营帐;二是脱下你的衣服,让我查验我的交换品是否有交换的价值。 ”他现在是满怀的恨意,所以他什么都可以不要,只为了要凌辱她;因为只有在恨小四 儿的同时,他方可以漠视自己对她的爱,忘记她给他的伤害。
聂四贞闭眼折服了。
他明知道为了她爹,她可以向他屈服一切;他就是吃定了她这一点,所以才想出这 个法子来折腾她的,不是吗?
缓缓地,她伸手挑开自己的绣扣,罗衫、素衣一落,她的身子只剩一片青绿色的抹 胸与一件亵裤。
兀烈纳就近拉了把椅子,大剌剌地摊着双腿,就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双手环胸静 静地看她──她的身材一如以往那般纤细,没有半点的改变。
“卸下你的抹胸。”
他像个君主似的,在观看他的所有物;那戏谑的眼眸与瞧妓女的眸光无异。
聂四贞咬住颤抖不已的唇,拉下抹胸的系带,任那抹青绿飘落在地──他灼热的眼 拌盯住她雪白的胸脯、她盈盈可握的柳腰,他──不知不觉地站了起来。
该死的!他要她。
他再也没办法伪装对她的恨与漠视,他根本就不在意她是不是卫文阔的妻子,是不 是一个残花败柳,此刻──他的身体强烈地想纳她入怀。
“你通过了。待会儿会有人来服侍你入浴,等你洗净了身子,我会拿走我该拿的东 西。”说完,他狼狈地旋过身子离去,隐藏自己对她失控的欲望。
而聂四贞在他离开之后,虚弱地将身子瘫在地上。
她惶恐地发现到兀烈纳变了……他不再是从前那个一心只想对她好的兀烈纳,此时 的兀烈纳像个恶魔。
而她却将心交付给一个不再懂得珍惜的恶魔,这──值得吗?
第二章
一年前──辽宋交战,聂四贞随着她爹与文阔到了雁门关,让守着城门,不让辽军 拿下最后一道关卡。
她还记得,事情发生的那一天,她正在雁门关外的那一大片草原上,与雁儿比剑。
那天──“起来,再与我比划一回。”聂四贞用剑撩拨雁儿,颇看不惯雁儿无用的 身手,才不过是过了一招半式,这丫头就坐在地上喘,真是人丢她的脸了。
“四姑娘,你快别折腾小的我了。”叫她再与四姑娘比划一回,怕到时丢的可不只 是她一小撮头发,而是她的项上人头了。
“没用,你这个样子怎么上战场杀敌,怎能砍下兀烈纳的首级来呢?”
“我的好姑奶奶哟,上战场杀敌是男人们的事,咱们妇道人家帮不上忙的。”
四姑娘她干么净操心这些有的没有的?!雁儿嘟着嘴直咕哝着,赖在地上说不起来 就是不起来。
小姐真不懂得体谅人,也不想想雁儿进聂府来是当小姐的丫头,闲来无事只需帮小 姐倒倒茶、梳梳头,而做这些事根本用不上什么拳脚功夫,偏偏雁儿的小主子嗜武成痴 ,成天幻想着上战场杀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