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犬知道惹了不该惹的角色,哀嚎着从墙上摔下来后,连忙扔下主人,挟着尾巴跑了。
老茶郎分肉的举动更叫玄逍火光。
烦!烦!烦!这屋里无一事一物不令他胸口烦闷得几乎要爆裂开来。他讨厌待在这里,他好想回山里去,回去姑婆身边,告诉她:他要顺从命运了,他不悲哀,他咬得下去了。然后,他会证明给其他同族人看,他会证明的。
感觉到一股目光的注视,他抬起眼,凶恶的瞪着那人。
那人站在玄关处,眼波柔情似水,眼底凝泪。
他低吼一声,大步上前,无视于其他人的眼光将她紧紧的拥进怀里。"小鬼……"这是他要换的东西,他明明可以不要的,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坚持要她。
"叫我玉娃儿。"玉娃儿伸手环住他的宽背,固执的垫起脚尖,让他能舒服的靠着她的肩膀喘息。
他死紧死紧的抱住她娇小的身躯,气息逐渐平稳。将脸埋在她的颈间,他轻轻咬了一口,轻轻的。"我累。"
"我知道,是我不好,害你受委屈了。"他这次没有咬痛她,但是她哭了。锁不住眼底的湿意,晶莹的珠泪滑下脸庞,涧迸他肩上的衣料。她吸吸鼻子。"对不起,以后我吃素,不让你为我杀生了。"
"你不懂。"她关心他,但想得太天真。可他又能希望她朝哪方面想?她的娘可是被族人所吞噬的啊。
环在他背后的小手握了握拳。她仰起脸,勇敢的面对他。"不懂,并不妨碍我喜欢你。玄逍,我的肩膀让你靠。"
他抚摸着她小巧的脸蛋,又将脸埋迸她肩膀里。"你为何总是这么坚持,玉娃儿?"
"你不也是?这还是你第一次甘愿喊我的名。"还有,他也对她的颈子"坚持",老爱啃咬不肯放。
玄逍笑了,声音是低低哑哑的。笑着笑着,他又忍不住咬了她的颈子一下。唉,他还是想吃她,想得牙都疼了。
★ ★ ★
真想不透他怎么能够忍受这样的折磨。
想吃她,光想,都想了好几年了。
夜夜拥着她诱人的身躯,瞧她毫无防备的睡在他臂弯里,对她,却总是浅尝辄止。
感受得到血液在掌下的肌肤里流动着,她身上的每一个脉动,都唤起他野性的欲望,时时提醒着他,不让他忘记他真正想对她做的事——吃她,不是成为她的丈夫,拥着她一起入睡,更不是提供她免费的暖炉,让她寒夜里不再畏冷。
他不会一日忘却过自己对她的渴望,是那样磨人的,强要抑制就曾难受。然而每触及她柔嫩的肌肤,他却贪恋于抚摸的感觉,好似这样抚触她的身体,就能够稍减因为欲望不得满足的疼痛。
他舍不得一口将她咬死。
三年前已是如此,三年后,一切似乎也没什么改变。要说有什么地方变了,便是掌下抚摸的这雪白的身躯经过三年,变得更加玲珑有致,更让他爱不释手。
眷恋有她在身边的感觉,他遗忘了时间,就待在人类的生活圈里,陪她共度晨昏。若不是心知想要吃她的欲望未曾稍减,他几乎要以为他是一个人了。
当年糊里糊涂的与她拜了堂。那时他并不十分了解"拜堂"的意义,只是厌恶屈服。他居然得跪在那老头的面前一拜,还要喊他一声"爹"!真气死他了,他无父无母,哪来的"爹"?
况且他只为吃她而来,为何要曲膝在人之下?
本要拂袖离去,但她拉住了她,用她那对水漾的眸求他留下来。
他被轰惑了。
犹记得那一天夜里,两盏龙凤花烛把陋室照耀得像宫殿一样眩目迷幻。
她身上穿着一袭红嫁衣。衣衫有些陈旧了,是向人借来的,却无损她的丽质天生。红衣与雪肤形成强烈的对比,无比的诱人。
当她用她那双含羞带怯却又盛满对他的情意的剪水眸阵子望着他时,他的身体全然不能自主,全凭着本能行动,一心只想着要把她那袭碍眼的衣棠扯掉,将她压在床上,好好的"享用"她。
那一晚,她的心甘情愿让他如愿以偿的"吃"遍了她全身每一寸雪肤——包括过去有一回在山里,她抵死不让他碰的那柔软。
他满意极了,想再有更进一步的举动时,他却迟疑住。他还是咬不下去。可恶!难道这辈子就只能这样对她吮吮吻吻,永远没办法将她吃进肚子里,填满他生命里过多的空虚么?
共同生活的三年时间,证明了他的无能。尽管猎物已横陈在他身下,不逃不躲,他却终究做不到。
算了算了,想想他这三年来忍耐着跟玉娃儿一起吃素,虽然实在不合胃口,到现在居然也还没死。既然他能够这样活下去,他又何必坚持要回到山里,过他原就不能适应的生活呢?
就算被同伴抛弃,他也不孤单了,因为有她。
玉娃儿……不吃她了。他愿意忍不想咬破她喉咙的欲望,好好的当她的丈夫,与她一起生活。
他离不开她了。他们现在只剩下对方可以依偎、取暖,她也离不开他的。
老头儿一年前过世了。临走前,单独唤他到从床榻前说话,将一个藏在心里十几年的秘密传交给他。
他一直都知道老头儿是万分不愿将女儿许给他的,他嫌他什么都没有。后来只是因为生米已成白饭,他也不得不认帐,开始将他当女婿来看。
老头儿原是想:没让玉娃儿知道,是因为知道了也于事无补;再者,玉娃儿既然已经嫁给了她;又安心当一名村妇,说了,对她也不见得是件好事。反正都隐瞒了十几年,本想就这么带进坟基里,从此没人知道真相,但想到自己来日无多,若真将这只有他知道的事实带去陪葬,于他的良心又万分不安,所以他决定将这件秘密告诉玄逍。他是玉娃儿的夫婿,由他来决定说或是继续隐瞒。
老头儿一走,她就只剩下他了。
他的想法跟老头儿一样,既然以前不知道,现在又何必旧事重提?玉娃儿多少年来就是这样过的,知道自己不是老头儿的亲生女儿,自己的母亲又死得那样惨,也未必是好。
窗外风雨凄凄,只听得见风声、雨声,世界此刻仿佛全浓缩在这小小斗室里。
斗室当中,只有他与她彼此怜惜。
他的玉娃儿…
"我只剩你了,别抛下我。"他埋首在她胸前喃喃低语.
玉娃儿本己睡了,但睡得浅,被玄逍这一扰,微睁开眼醒了过来。
"逍,睡不着么?
"我想要。"手探进宽松的衣棠里,触到玉娃儿胸前的柔软,轻轻握住,便放不开了。他喜欢抚触她玉峰的感觉,更喜欢看那柔软在他的碰触下所产生的变化。实在想不通世界上怎会有这样柔软美丽的东西。
玉娃儿残存的睡意都飞光了,她忙捉住玄逍的手,祈怜道:"别,你刚刚不是才……"
"刚刚的不算数。"他不听劝的低首吮起握在掌中的甜美果实。
"你每次都这么说——呀。"她突然低叫一声。
玄逍停下动作,对上玉娃儿那对泪眸。"怎么了?"
玉娃儿不说话。她双臂环住胸,只是摇头。
以往玄逍亲近她不是用咬的,就是用啃的,好似把她当成一道美味的餐看一样。常常隔天睡醒,身上就多了许多咬痕,虽然都是轻轻的,但还是很痛。
记得有一次他不小心将她颈子咬伤了,流了血,之后他有好一段时间没再碰她。尔后,他亲近她时都会小心翼翼的,那爱咬人的坏习惯也收敛起来,怎么现在又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