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白泽,你一定要保重。”
若若深深看了一眼,将白泽身影的烙印心上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她不敢回头,只怕一回头,她就舍不得走了。
这一别,就要再隔五百年才能再见。人间别情,也如这般滋味难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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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若与白泽道别,若若回到搞月山后,就不再懒散迷糊,反而勤于修练,宛如壮士断腕似的,下了相当大的决心。
瑶池的神仙试会已经结束,少数狐仙通过了试练,褪去狐衣,正式成为天界的一员。胡莲衣亦在此次通过试练者的名单当中,且受到西王母的赏识,从此跟随在西王母的身边,成为天界的仙子。
狐仙修练,本就是为了进入天界、成为天界的仙人。胡莲衣能一偿心愿,若若打从心底替她高兴。尽管她自己修练的目的,已不再是成仙,而是为了白泽。她也曾是褪去过狐衣的天狐,只是,长生与成仙对她来说,意义已不大,她重再修行,也只不过是为了一偿爱恋。除了对白泽的思念与爱,她心无旁骛,一心修行,只为遵守与白泽的约定。
“如果你想见白泽,我可以偷偷带你上去。”胡莲衣如此说道。
胡莲衣原以为若若会满心欢喜地答应,没想到,若若却一口回绝了她的提议。
“不!我不能上去,我跟他约好了,五百年后再见,我想遵守我们的约定。”胡莲衣的提议是很诱人,她又何尝不想见见白泽?但……算是傻吧,她总觉得她既答应了白泽,就算很困难,她也要做到。她不想失约。
若若都这样说了,胡莲衣也不好再说什么。也许她不明白若若所谓的“爱”是怎么一回事,但对于若若的顽固与坚持,她倒是能够了解的。
“好吧。不见就不见!但,你们总没限制不能互传彼此的讯息吧?问问好也好啊!分别那么久,都不闻不问,我真服了你们。”
“莲衣,你不了解的,我们没有不闻不问。事实上、我无时无刻不在心里想他;我们虽不在一起,但我相信,我的心与他的心是合在一块的。
“那你的意思是,我一点忙都帮不上?”胡莲衣还是希望能尽分心力。
若若想了想,笑道:“谁说帮不上忙?如果你方便的话,你可以去帮我看看他好不好,如果见得到他的话,你帮我告诉他,我会信守我们的约定。”
“就这样?”胡莲衣挑眉问道。
若若瞅了她一眼,才低声说道:“还有……我很想他。”
胡莲衣夸张地大笑出声,被若若推了把,才勉强止住。
“好,我会告诉他,有个痴情的狐仙无时不刻地想念他。”胡莲衣爽快地说。
胡莲衣并未在摘月山停留很久,便回天界去了。第二次她再出现的时候,帮若若带了一件东西回来,是一截断了的红线。
“这是白泽长老要我带来给你的东西,一端在他手上,一端给你。”
若若接过红线,记起了它的来源这是从前白泽要回天界时,她放在他掌心里的东西。她的宿缘,如今正一端在白泽手上,一端在她手上,这意味着什么吗?
若若握紧手中的红线,对于长期等待、缓慢流逝的时间,仿佛多添了一点力量——白泽给她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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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年后
摘月山百年一度的盛事又要开幕了。
这盛事并不是百年一度的狐仙升等考试,而且摘月山大小狐仙唯一可以正大光明聚赌的日子。他们在赌狐仙若若第五次的升等考试到底能不能顺利通过。
“听说她这回是势在必得呢!”有位狐仙不知打哪得来的小道消息,便说道。
“真的假的?若若哪回不说她势在必得?结果呢?想想过去惨痛的教训吧!”亦有狐仙决心不再受骗上当,把所有家当全拿出手,就陷若若会再次榜上无名。
摘月山“临时赌坊”的老板兼庄家正大声喝着“下好离手”、“不赌可惜,机会难得”之类招揽赌客的话。
参与聚赌的狐仙相当多,几乎摘月山上的每个狐仙都赌了一把。绝大多数的狐仙仍将赌注下在“若若落榜”的赌盘上。因为,以若若过去的“战绩”来看,她的机会实在不高。众狐仙无一敢拿自己的家当,来“鼓励”若若。
但,隐隐中,众狐却也觉得这回的赌季有点不太寻常。因为就连不带出现在狐仙面前的长老们,也都来到赌坊参与下注。
碧长老问:“黑,你选哪边?”
黑长老答:“跟你一样。”
“我赌若若落榜,你也是?”碧长老有些不可思议地叫道。
“没办法.准教她让我们失望太多回了,我对她实在没太大的信心。”
黑长老话一出口,便引来其他长老的附议。大家纷纷将赌注下在相同的赌盘上,都是赌若若失败,
“喂,你觉得如何?”碧长者询问身旁一名白衣男子。
这名男子戴着斗签,教人看不清他的样貌。但似与长老们颇为熟识。
男子道:“我相信她不会让我失望。”他淡淡一笑,赌若若会顺利过关。
“是吗?咱们等着看吧!”黑长老不以为然地道。
男子但笑不语,下完了注,便与长老们一同离去。见长老们也赌若若失败,一些还在犹豫的狐仙,也纷纷效法长老们的选择。结果这回,竟只有那同长老们前来的白衣男子赌信若若会顺利过关。
怪了,那白衣男子是什么人?摘月山有这号人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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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众仙意料的,若若第五回的升等考试竟倾利晋级,所有赌若若失败的孤仙,一夕之间,全都倾家荡产。而在摘月山盛行一时的赌季,更因往后若若连续升等的情况下,从此消失。
转眼三百年间,若若已由下级狐仙晋升到高等狐仙之列。她潜心修练,进步的速度比寻常狐仙快许多。长老与白泽曾视她为难得的仙才,其实是有相当慧眼的,他们并没有错看若若。然而,偏偏她这样一个仙骨非凡的狐仙,居然志不在成仙,反执着于一场割舍不下的爱恋。可惜,真可惜!
旁人替若若感到惋惜,若若却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惜之处。
巳过三百年,再两百年,就是她与白泽的相见之日了。
若若在潜心修练的过程里,偶尔自冥想中回归现实之时,会心生困惑。她并不是以无欲无求之心修练,道行却同样增长,她的修练并不是无功,却也从未入魔,这是为什么?如果情是禁忌,为天所不容,她就算再怎么修行,也不可能成仙,因为她的心是舍不下爱的。
是不是天也默允了她的情,准许她以含情之心封神?若真如此,两百年后再见白泽,他们该走哪一条路呢?
若若困惑地想着未来,恍惚间又坠入冥思当中,时光无声无息地流动着,在人间,大唐盛世已如昨日黄花,转眼烟消云散,朝代的递换、人事的消长,一切一切都不过是沧海桑田。与她无关,与天地亦无关。
渺渺茫茫间,若若踏上了瑶地净土,西王母法相庄严又慈蔼,眉眼不露笑痕,却令人感觉自在闲适。
若若有一种熟悉感,本以为这是因为她是第二次来到瑶池.但却像是她在更久以前曾经来过这里。仿佛,这感觉是股对故乡的熟悉。
“狐女若耶。”西王母唤道。
“弟子在。”若若连忙答应。好熟悉啊,为什么她会对这里,甚至对王母娘娘怀有一种好强烈的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