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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偷来的。”胡莲衣也不隐瞒。将红绳交到若若手上后,她又笑道:“反正我都偷了,你就拿去用吧!”

  “可是……”若若很难相信胡莲衣真愿意为她这么做。

  “别可是了,既然拿都拿了,后悔也来不及了。”况且,她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后悔的。“现在,你只要拿这条线,一端系在那凡间男子的腕上,一端系住任何一个女人,事情就可以解决啦。”胡莲衣吩咐着。这可是她想过最快也最有效的方法。

  考虑了半晌,若若收下那条红绳,拉住胡莲衣的手。

  “你放心,如果长老真要罚,就让他们罚我一个好了,记得说是我教唆你的哦。”

  胡莲衣笑着拥了拥她。“好了,我要回去面壁思过了,就算被发现,长老见我有心反省,也不会罚得太重。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

  “嗯”

  须臾,胡莲衣便已离开。若若握紧手中的红绳,在心底打定了主意。

  是夜,若若潜进了薛浪云的客房里。

  夜色很深,薛浪云应已熟睡。她屏息不敢呼吸,蹑手蹑脚地靠近床边,榻上的人睡得很熟,失了平时闻声即起的警觉。若若得意一笑,知道是她在晚餐时偷偷加人薛浪云酒中的迷药生了效。虽然这有点卑鄙,但她也是出于不得已啊。再说,她这么做是为了帮他讨得一房美妻,他该感谢她的。

  若若努力说服自己的所做所为无非是功德一件,她的愧疚才稍稍减轻。她移近床边,将手中的红绳一端系在薛浪云腕上,打了一个谁都解不开的死结。再三确定绑妥了,她又拉住绳的另一端,往王春兰的房间定去。

  待若若离去后。薛浪云才睁开眼,抬起刚刚被摆弄的右手,看了看,没瞧出什么端倪,心中疑惑渐升,便穿上外衣,悄悄地尾随若若而去。

  若若进了王春兰的闺房,同样轻手轻脚的。薛浪云是练家子,习惯浅眠:所以,她才下药好让他一觉到天亮。至于一般人,现在这时候睡得最熟,只要小声一点,就不怕吵醒王春兰了。

  若若掀开雪白的床帐,看见王春兰睡得正熟,她勾起唇角,眼中闪着兴奋。心里大叫着,她可以回摘月山了!只要将这红绳牢牢系住王春兰的手腕,就大功告成。

  若若小心翼翼地将王春兰伸出棉被外的雪白皓腕轻轻抓起。红绳缠绕了一圈。忽地,若若的手一抖,一柄冷冰冰的剑刃贴上她的脸颊,她懊恼地看着尚未系紧的红绳,被逼着转过身来。

  薛浪云收回到,低声道:“你在做什么?”鬼鬼祟祟的,一定有问题。

  若若虽转过身,双手却还置于身后,偷偷着绑红线。

  “没……没事啊!”她用气音低语,怕吵醒床上的人。怪了,她不是下了迷药了,怎么他又来坏事?注意方才系在他手上的红线,还在原处,她松了口气。

  薛浪云哪里信她,比了个手势,低语:“走,出去谈。”

  若若胡乱摸着绳的两端,紧紧一系,好了,大功告成!她收手,低语:“好。出去谈。”她纤手指向门外,却瞪大了眼,笑容霎时凝住。

  天,红线怎么系到她手上了!

  若若缩回手急着想拆掉,却不知怎么搞的,红线愈弄愈糟,打成好几个死结。

  薛浪云看不到红线的存在,只看见若若不停地玩弄自己的手,不由分说的,他上前一把抓住了若若的手,拖到房外。

  若若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哪里还管得了替薛浪云解惑。

  看见他腰间的剑,她猛地抽出,迅速地往两人之间紧紧相系的红绳一斩。

  “你疯了?”薛浪云出手夺剑、将剑收好,瞧见若若一脸活见鬼的惊惶模样。

  斩不断!红线斩不断!斩不断…若若愣愣地看着前方。

  “若若?”薛浪云推推若若的肩,她是怎么了?

  “我只是因为明天就要离开了,想去和王姑娘说一声再见。”她呆滞地回道,泪水却流了满脸。

  “那你为何在我酒中下药?”他又问。她是怎么啦?难道是中邪了?

  “希望你留下来娶王姑娘嘛!”若若大叫。线怎么会绑到她手上了?她不要啦!“快点,把我这只手剁掉。”她忽然将系有红绳的手腕递向前。

  薛浪云皱起眉头,看着一脸正经的若若。“胡闹!好端端的剁什么手?”

  “可是我不要这样嘛!”她开始低低地抽泣,样子好不可怜。

  薛浪云不由分说地推着她回房。“快回去睡,睡一觉就好了。”不知道她在发什么疯,明儿个找个大夫来替她看看好了。

  失了反抗的气力,若若任由着薛浪云推她回房.却一夜未眠,只是流泪。

  红线一旦系上,就斩不断了。她误落人间,但心还恋着仙界恋着摘月山,却被迫牵扯上这段前世宿缘,她该怎么办才好……

  五百年前的纠纠葛葛,如潮水般的向她袭卷而来。白泽加诸于她的记忆封印早已松脱。当年,她懦弱得选择逃避,“死”是最快的方法,却不知他为什么让她重生;既然重生了,就不该再将她推人同五百年前那样的命运啊。

  她真的非得嫁给凡人不可吗?真的非得如此,才能让他明白,她的心只在他身上,不在凡间,也不在任何地方吗?

  第七章

  “你不该在这里。”

  低沉而严肃的声音容过重重的浓雾,有些飘渺,有些冷淡,身形自浓雾中渐渐出现,站定在镜湖畔,冷冷的气息令蹲在湖前的娇小身影微微颤抖。

  “除了这里,我不知道我还能往哪里去。”湖前的红色身影僵着肩,强忍住瑟缩、不让牙齿打颤,没有回头,眼光直直地定在湖面的某一点。

  “你应在人间才是,摘月山已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更不该来镜湖。”白泽看到她手腕上那条宛如锁链的红绳,而绳的另一端正连系着人间情爱。

  握紧拳头,若若忿恨地转过身来,将系有红线的左手举到白泽面前,怒斥:“这就是你们的目的?害我跟凡间人纠扯不清。现在弄成这样子,你满意了吗?你开心了吧?”

  她的小拳结结实实、毫不留情地捶打着他的胸膛、像要发泄平生所有的怒气似的,用力捶打着他,泪也不停地流着。终至泣不成声,她才垂下手.低低抽位。

  没由来的一阵心烦,令白泽推开若若,背对着她。

  “你不明白,这样做,无非是为了你好。”见她似尚未解除记忆封印,他只能这样说。既然红线都已系上,便代表她与薛浪云今生世缘,明白他再也没理由留住她,唯有将她赶下人间方是。

  没想到,她竟会用他给的咒符施术,悄悄回摘月山来;感觉到镜湖的结界被开启,令他几乎以为她已索回了五百年前的记忆。原是镜湖看守者的她,要想穿过结界,本来就易如反掌;但,看这情形,她却像是未恢复记忆。否则,她该开开心心地待在人界,而非回来责怪他才是。这之间,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见白泽径自沉思着,若若更生气。

  “我不明白什么?不明白的人是你们才对,你们自始至终,都没把事情搞清楚,就自以为是地做一些‘为我好’的蠢事。现在弄假成真了,你说,该怎么办?”若若绕到白泽面前,满眼怨愁地盯着他。

  白泽避开她的眼神,尚未理请她的语意,只觉承受不住她那与五百年前相似的含怨目光。想开口,声音却干哑苦涩,好不容易,他才勉强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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