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梅的解释大致上是对的,只是被她这么一解释,诗味都不见了。
“红豆好吃啊,前几天你娘才拿了一碟红豆馅饼给我吃,好好吃喔。”想起美味的甜点,寒梅不禁嘴馋的又插嘴道。
“寒梅!”周访烟对这个为了食物而不专心的学生开始感到头痛。
“好嘛,”寒梅吐吐舌道:“跟你开玩笑的,你继续讲。”
“不许再提红豆馅饼。”周访烟要她的保证。
“那红豆甜汤呢?”寒梅不怕死的又道。
见周访烟蹙起眉,寒梅连忙改口:“也不提红豆甜汤,保证。”
“此红豆非彼红豆。”周访烟摇头道。
“哪里不同?”寒梅不懂,“不都是红豆吗?”
看来寒梅没有学诗的天分,周访烟只好用浅显的方式解释道:“你的红豆是可以吃的,诗里的红豆又名相思子,是拿来装饰用的。”
寒梅闻言,忍不住脱口道:“那我不要你的红豆,我只要我的红豆。”
“寒梅……”周访烟无奈的翻翻白眼,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对牛弹琴下去。
“我又怎么了嘛?”她又没再说红豆馅饼的事。
周访烟再次摇头叹息,决定不再继续谈论这个难以沟通的豆类问题,翻开另一页,换教别首诗。
而那首寒梅最开始学的“相思”,则被他们有志一同的远远抛到脑后。
“酸梅,快点,再不去就来不及了!”大毛拉着寒梅,没命地奔跑。
寒梅气喘吁吁的跟在大毛身后,跑得很累、脚很酸,却不敢耽搁一时片刻的停下来。
因为周访烟这个不会游水的,竟然要和阿牛、狗蛋他们比赛泅水!
天,他忘记.上回差点溺死的事了吗?
一个不慎,被路上的石子绊倒,哎哟一声,寒梅狼现的扑倒在地上,原本拉着她跑的大毛也被她拖累,跟着扑跌在地。
寒梅连忙爬起来,浑身灰头土脸的将大毛扶起,便拉着大毛死命的往前跑。“快,不然又要出事了。”
发癫了他周访烟,明明不会游水还找阿牛他们比赛,疯了才是!
“酸梅,我好痛啊!”刚跌一跤的大毛,裤管都被磨破了,膝盖处渗出点点的血丝,跌的相当惨烈,这下子他再也跑不动了,偏偏寒梅还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拉着他跑。
看来阿牛说的没错,酸梅真的被那个周小子给抢跑了,关心他比关心他们还多呢!
难怪这阵子找她玩她都没空。
寒梅不得不停下脚步,看大毛全身都是灰土,裤管也磨破了两个大洞,难怪他喊疼,可是她必须要赶快去阻止阿牛他们,不然会出事的!
“大毛你慢慢走,我先去桥那边,是石头桥那边,对吧?”她急忙确认比赛的地点。
“是啦,你先去吧,我慢慢走过去。”大毛酸溜溜地说。
不等大毛说完,寒梅便急急忙忙的往石头桥奔去。
大毛搔搔头觉得奇怪,酸梅摔的不比他轻,也是惨兮兮的,怎么他都跑不动了,酸梅还能跑得跟风一样快?
寒梅抛下大毛,像个小旋风一样的横扫过街,勿匆忙忙地赶到石头桥边,希望来得及阻止意外的发生。
周访烟和大牛一群人正在石头桥下等寒梅,因为他们要寒梅当见证人,派大毛通知寒梅后,便一直在桥下等她来,所以事实上寒梅是不用跑得那么辛苦的,只是寒梅担心不会游水的周访烟出意外,遂急急忙忙的赶来石头桥边。
好不容易奔到石头桥上,桥上只有熙熙攘攘的行人车马,哪来大牛和周访烟的人影?从桥上望向河道,也没见着他们,寒梅以为来迟了,不禁往着水流方向喊叫起来。
“大牛、访烟哥哥,你们在哪里?”
等在桥底下的大牛等人听见寒梅的声音,探出头来,正好见到站在桥头上的寒梅。
“酸梅,我们在这里。”大牛声大如牛,一喊起来,整座桥底下都萦绕着大牛的声音。
寒梅听见大牛的声音,往桥下一看,看见周访烟等一群人都打着赤膊。
“你们等我,我就下去了。”她很怕他们会一声扑通就跳下水。
“不,你在桥上看。”大牛又喊道,随后问周访烟:“可以开始了吧,看谁先游到另一座桥再游回来就算赢了要是我们赢了,以后你不许再找酸梅玩。”
周访烟点点头,“开始吧。”寒梅来了就好办事了,希望能透过这一场比赛治好寒梅的心病。
“狗蛋,你来喊开始。”大牛是孩子们中最会游水的,所以由他和周访烟比赛。
狗蛋点点头,一行人站在河堤边,狗蛋一声开始喊出,大牛和周访烟便双双跳下河。
”慢着!”
寒梅从桥上跑到桥下时,已经来不及阻止,只看到周访烟和大牛已跳卜河道中。
“不要!”寒梅奔上前,想要跟着跳下水,一旁等候的玩伴们连忙捉住她。
“酸梅,你怎么这副德行?”孩子们看清寒梅身上伤痕累累,不禁叫道。
但是寒梅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魂魄飞回太湖湖底溺水前的刹那,失神地望着河面。
“快帮忙找啊,访烟哥哥不会游水呀!”寒梅念念有词道。
“酸梅?”留在桥下的孩子们被寒梅的模样吓到了,酸梅怎么会这样?
“快呀!晚了就要死人了!”寒梅恍如未闻玩伴的呼唤,仍一味的喃喃自语。
河面上,两条动作矫健的人影像白鱼一样的穿游在河道中,游的太远,已经看不出谁先到另一座与石头桥遥遥相对的桥下,石头桥下的孩子们被寒梅吓得半死,担心都来不及了,谁也无心看比赛的情况。
“酸梅、酸梅,你别吓我们呀!”几个不经吓的孩子已经快被中邪一般的寒梅给吓哭了。
“对不起,访烟哥哥对不起……”
寒梅不哭也不闹,只是一直重复着这句话,直到被拥入一副湿淋淋的胸膛,她闭上眼,全身不住的颤抖。
“寒梅,寒梅,没事了,我没事,你睁开眼看看我。”周访烟也被寒梅吓到了,他没想到寒梅的反应会这么激烈,他是不是做错了?
寒梅不敢张眼,也听不见周访烟的呼唤,直到规律的心跳声似远而近的传来,“咚咚、咚咚……”稍稍安抚了她的情绪。
“寒梅,你睁开眼看着我。”周访烟担心地唤道。
寒梅听见了周访烟的声音,猛地从浑沌的意识中惊醒过来,记忆衔接到刚刚阿牛和他双双跳下河的那一幕。
“不要!”她蓦地大喊。
“没事了寒梅,我没事啊!”周访烟笑着迎接寒梅惊讶的眼神。
“你没事?你会游水了?”她犹不信的寻求确认。
周访烟点点头。
寒梅跳了起来,远远的跳离他一大步,看清他真的活生生地站在她向前,放松情绪后,蓦地又扑上前去,用力抱住周访烟,哇的一声,大声哭了起来。
泪水是洗涤伤痛最好的良药,周访烟此刻才明白上回自太湖归来后,寒梅问题的症结出在什么地方,那就是寒梅太安静了,她忘了该好好的哭泣一场,将不愉快的过往像尘埃一样的用泪水洗去。
大牛等人没看过寒梅哭得这么凄惨,不禁面面相觑,每个人都摇摇头,又耸耸肩,表示实在不晓得酸梅怎么会这个样子。
待寒梅哭过了,才想到要算帐,抡起拳头就往周访烟身上打,边抽噎道:“你是王八蛋,臭鸡蛋!你故意要吓我吗?”
周访烟不躲也不闪的任寒梅打,眉头却渐渐蹙起来,看来个儿小小的寒梅,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