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在这里有个风吹草动,保证不到三天,就会被大肆“发扬光大”,是非颠倒的谣传至整个日本社交界。
东王天尧预料:他有“新欢”的消息,田妮子很快就会知道,在她震惊之余,他就要毫不留情的给她致命的一击。他心中默默计划着——
天尧点了法国大餐,不一会儿,炸虾、奶油螃蟹……摆满了整个餐桌。他温柔的命令:“快吃吧!可儿。”
也许是佳肴蛊惑了可儿,抑或是‘他’没吃过法国菜?反正可儿开始大快朵颐了,‘他’拚命吃,狼吞虎咽的只顾着满足自己的肚子,而忽略了天尧。
天尧其实只吃了几口就放下刀叉,他居然忘我的凝视可儿,许久许久。
好奇怪!现在的天尧,竟很喜欢盯着可儿看。
可儿蓦地抬头,接触到天尧深情的目光,‘他’倏地面红耳赤起来,‘他’羞赧地低下头,用纸巾擦擦唇角,然后在天尧手背上写:“你在看什么?”
在井口真子的精品店内,急中生智的“行为”,现在,倒也成为很习惯的举动了。
“在看你啊!”天尧逗可儿。“一只未来的超级小肥猪——”他哈哈大笑。
可儿明白自己是哑巴,自然常被天尧这种能说善道的正常人欺负。长久下来,天尧竟热中于“欺侮”可儿。他总是让可儿气得头顶冒烟、面颊胀红、双眸发亮,而天尧却乐得大笑。
那般欢愉的气氛,看在俱乐部中每个人的眼里。在座者都怀疑,东王家族三公子这回真的谈恋爱了吗?
这还是演戏吗?
谁说演戏困难?
面对这么美、这么清纯、无邪、天真、坦白的美人。就算天尧是个中翘楚、玩家高手,还能无动于衷的继续演戏吗?
可儿心知肚明,天尧对‘他’所有的一举一动、亲密行为,都是假的,只是“舞台”上的一出戏。但是,当天尧用那火热的双眸,凝视可儿时——‘他’完全无法自拔了,‘他’的心已被攻陷……
可儿和天尧是最佳男女主角!
他们由顺其自然到渐入佳境——相当有默契,已成为俱乐部人人眼中的金童玉女。
平常看惯了东王天尧与不同的烟花女子、影视明星、歌星出现的客人与服务生,就这样连续一个星期,只看见东王天尧与那位惊世绝俗的清秀佳人在一块儿。这种反常行为,很快地,由窃窃私语到一传十、十传百,如今社交界上上下下,已经谣言满天飞了。
天尧与可儿的约会,倒一点也不枯燥乏味。
天尧总是口若悬河,高谈阔论,可儿则用心倾听,当‘他’有意见或疑问时,可儿会在天尧的手掌心上写字。这样做心灵交流——
几天相处下来天尧渐渐发现:可儿是个很有深度的艺妓,‘他’与世俗的庸脂俗粉大异其趣,只可惜‘他’是哑巴,又是艺妓,还是人妖——在世人的鄙视之下,可儿超脱世俗的思想完全没有人发掘。
而可儿也发现天尧在纨垮子弟的外表下,其实有满肚子的学问,可谓学富五车,博学多闻。而众人只见到他放荡不羁、玩世不恭的形象,及家世显赫的背景,却忽略了他孤独、空虚、细腻、软弱的一面。
在天尧愤世嫉俗的表象下,隐藏的是一颗渴望爱人与被爱的心……
※※※
今晚又是一个绮丽浪漫的夜。
在樱花俱乐部,同样的包厢里,天尧为可儿点了一份海陆大餐,他们正愉快享用着,谁也没料到波涛暗涌,风雨欲来。
可儿一直莫名其妙的感到心惊肉跳……
可儿力图忽视这股强烈的不安,心慌意乱下,‘他’开始找话题。
可儿写着:“谈谈你好吗?”
“我?”天尧一脸嘲弄的神情。“我很普通啊!与一般人一样,吃喝玩乐,游戏人间,终其一生——”
“不!”可儿写着。“我是说你的家族,你是东王啊!你的家庭——”
“我的家庭?”天尧的表情倏地垮了下来,眼神也变得幽暗,可儿敏感的发现了。
“怎么了?”可儿写着。“你不想说?”
“是的。”天尧愤恨道。“我不觉得我有家、有妈妈、有爸爸、有童年——”不知不觉中他吐露了心声。“我只记得小时候只要大声喊:我要妈妈。我的奶奶就会罚我,将我关在一间暗室,饿一早上的肚子,等我懂得不能明目张胆的要妈妈,而学会躲在被窝里哭泣思念妈妈时,只要被我奶奶知道仍是一样的下场,罚站——整夜不能睡觉……”
“天尧。”可儿心疼极了,‘他’快速的写着。“但是你有奇奇、弟弟——”
“没有用的。”天尧无奈地摇头。“我和他们一直很疏离,哪有什么手足之情?我们四个兄弟,可说是在奶奶仇恨的阴影下长大的。”他黯然地说。
“他们现在过得好吗?”可儿关切地问道。
“大哥天泓人在英国,他毕竟是长子,虽是中美混血儿,但所要承受的责任比我们都重许多,也只有他一直受奶奶的摆布,像个大傻瓜。”天尧不屑地续道。“二哥天炜颇圆滑,最会阳奉阴违这一套,他是中法混血儿,很有浪漫情怀,最洒脱不羁,有着艺术家的放荡气息。而且他也十分爱玩,因为他的环境周围就是一大堆女人,他是“女人内衣王国”的国王呢!但是——”
天尧顿了一下,带着不解的语气道:“我真惊讶他居然是我们四公子中最‘听话’的一位。你知道吗?我奶奶叫他娶世界级名内衣旨Model雷黛莎,他居然答应了!以前,他多厌恶雷黛莎啊!他是第一个让我奶奶安排终身大事的孩子!”
“我的小弟天威,非常与众不同,他的母亲是阿拉伯人,我总觉得——”天尧思忖一会儿道:“他有股神秘气质,他很特殊,就像中东给人的印象一样神秘。他对世事漠不关心,一径沈溺在自己的世界中,他常年待在阿拉伯。”
虽然东王天尧轻描淡写,但他对天湖、天炜、天威却了若指掌,由此看来,天尧对他们还是很关心的,只不过“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罢了!
“那你呢?”可儿又问。
“我——就像没人要的野孩子,我奶奶常这么说。”天尧自嘲道。“其实,我是家中最没地位、最不受疼爱的孩子,因为,我妈妈是日本艺妓,我奶奶最瞧不起她,相对地,奶奶也最讨厌我。
“所以,我也最叛逆。研究所毕业后,管他什么东王家的事业,或奶奶的咒骂……我一心一意远走高飞到日本来,就这样……”天尧苦笑。“奶奶拿我没辙,反正,好几年都过了,我都不曾回英国探望她老人家,就像她当年常骂的:我是野孩子。
“不过,东王家族的事业在亚洲的部分,就全权交给我负责,奶奶只简单的说:别忘了你的责任,若你真有能力,就表现给我看,别让我瞧不起你——”天尧干笑三声。
可见相信天尧为了这个说法,拚命努力,这可从这些年来,东王财团在亚洲突飞猛晋的成长看出来。可见认为,天尧其实是想得到奶奶的肯定,才会如此卖命,好证明他不是无用之辈。
“可怜的天尧——”可儿在他手上写道。“我以为你很富有呢!今天,我才知道,你贫乏得可怜,你比我还穷困,你没有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