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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寻常的感觉,异常镣绕着她。

  她觉得自己好像要窒息了。

  “你好!”他的声音低沉。“黑夫人好!我叫神鹰硰,请多多指教!”他礼貌地伸出手,可是,她却能感到他的霸道和强悍。这不像记忆中的他……

  她怎么了?为什么没法不想“他”?

  夜愁还以礼仪,伸出柔弱的手掌。“你好!神鹰硰先生!”

  他们的手掌相触——大手包住小手。

  熟悉的感觉穿过她的心脏。

  她整个人恍似触电了。

  他带给她似曾相识的冲击……

  她不为所动地立时抽回手,媚眼一瞪。

  石川虽没有犀利的眼睛,但是,他的心却是敏锐的,冷不防,他插话道:“神鹰先生,希望你从今以后,好好保护她。”他的表情肃穆庄严。“就这样了!夜愁,我的任务已了。”他旋过身子,蹒跚地向前走去。

  “石川——”夜愁在后面凄厉地大叫。“我命令你,你不能就这样抛下我啊!以后你要去哪儿?你不能不理我……”

  “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会回来的。”这是石川说的最后一句话。“夜愁啊!我生是黑家的守护神,死也是。我会永远保护你的。”

  “石川——”夜愁眼见石川无情地抛下她,瘦弱的肩膀显得激动,而他在一劳心疼地看着,他不要她这么伤心,他宁愿承受所有的悲情。他伸出手,温暖的大手温柔地搭在她肩上。

  反弹像一颗炸弹般丢向他。“不要碰我!”声音尖锐得让他心跳停止,没有了石川,她立即像变了个人似的,她尖酸刻薄地讽刺:“你的长相十分当心,你应该知道吧!”她冷酷地又道:“我不知道石川为什么要雇用你,但是,神鹰硰先生,你应该知道,以你卑下的身分,是不能靠近我的。”语气轻鄙。“以后,请你离我远一点。”

  他的心沉到谷底。是的,他不再是她以前最爱的神武愿焰,不!他忘了,就算他还是神武愿焰,他的背叛,也早已让她由爱生恨……

  神鹰硰收起了刹那流露的真,眼见夜愁已在门而出,他急急追赶,她搭电梯直下到车库,急着找车,不过,一辆车却从一侧急驶而出。他快速如火箭般的速度,让她总算从失神中清醒。

  “上车——”他简短地说。“我现在是你的保镖。这是我的责任——”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上车。仿佛要与他作对似的,不对,是缠绕着她永生永世的灵魂,那个在新婚之夜抛弃她、背叛她的丈夫在作对——

  她恍惚地说出地址,他遵从地疾驰而去,这一夜,他逐渐明白真相……

  隔着挡风玻璃,他愕然地注视着她堕落的一面。他的心狠狠地被利刃切割,满心的不堪。

  天空忽地飘起雨丝,由小而大,一如他的心情。

  原来,她早已报复了他,她在玩弄每个男人,也让他尝尽了蚀骨推心的痛。

  又是新的一天开始。

  但对夜愁而言,每天都是同样的。今天所不同的是,石川家康已离开她了。

  将近中午时分,她才到达公司。她的保镖神鹰硰戴着墨镜一路上不发一语。直到到了阴暗的室内,才把墨镜摘下。夜愁这时才发现他的另一只眼睛充满血丝。

  她不在意地转过身。艳阳高照,阳光直直地逼近玻璃窗,地上映照出她美丽又阴暗的影子。

  一如以往,她还是抬头看着无污染的湛蓝天空,再度陷入那一个藏在内心深处的梦……

  神鹰硰再也按捺不住了,他朝她冲过来,高大个儿立在她面而,她不自觉地全身发热。

  他破口开骂:“你虽然是石油王国的继承人,但你却不断作贱自己,做有夫之妇的情妇。”

  他气急败坏地咆哮起来。是的,他再也无法忍受,他以为,站在他眼前的,才不是什么“石油女王”,只是他曾经拜过堂的妻子,如此而已。

  万万没有想到,他竟换来她阵阵的讪笑,她讥消的笑声,让他回到残忍的现实——

  “你这是什么态度?是丈夫对妻子在捉奸吗?”她话语如刀锋划过他的心口。“你当我的随从也只有一天而已。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注意你的身分!”她耸耸肩膀,一脸堕落,无所谓地道:“我承认,我就是女人最痛恨唾弃的情妇。”这话让他溃然地倒退了好几步。

  瞅了瞅他的眼神,让她联想到海洋,海浪高啸,海浪在哭泣——她的心……她不懂自己怎么了?

  为什么神鹰硰才出现一天,就把她的生活搞得七荤八素?她感到莫名的混饨。

  她迅速遮掩起慌乱的心,她的眼神再度散发出复仇的光芒,然后肆无忌惮地对着自己的影子说:“一个人不必怕魔鬼偷走他的影子,就一直朝着太阳追——这是美国印地安人的至理名言:当时,印地安人讨厌自己的红肤色,每个人都向往当白人,学习、融入白人的生活,结果,反而失去了自我,失去了一切。”

  她心高气傲。“我来自一个情妇世家,我的血统就是卑贱的情妇,我从来不怕别人知道我是个情妇。”

  “你……”他们互相对峙。

  他变得可怕——他的样子,就像随时会掐住她的脖子。

  电话铃声像催魂一般响起,划破彼此的僵持。

  她不由得拿起电话,不知是因愤怒还是恐惧,她把一切情绪发泄在电话中。原来,是齐藤先生——他是她现在的玩伴。只可惜,这一刻,她就像小孩子,要把玩腻的玩具扔掉,而男人只是她一个又一个的“玩具”。

  她恶劣不留情地说:“我现在对你一点乐趣也没有了,我们分手吧——”

  随即在电话中似响起了一阵激烈争执。她是故意的吗?她看了看神鹰硰。因他的视线一直尾随着她,不曾移动。然后,夜愁依然似笑非笑地道:“你威胁我要去死?好!如果,你要死,就死给我看好了!万一你真的自杀了,我或许会考虑再做你的情妇。

  又是无情无义啊!一个中年的老头,怎会把她的“游戏”当真?她嗤之以鼻。

  可笑的男人——居然一个个地毁在她的死亡漩涡中?

  她一挂断了电话,神鹰硰立即冲过去,大力地扯住她的手肘,用力得几乎让她喘不过气,她痛得几乎掉泪,而他,就像个疯子似地在她耳际呐喊,“你以为你是什么?是——什——么?”

  几乎要把她的耳膜震破。他不断摇晃她,似乎要将她从可怕的仇恨中拉高。

  她卸下虚伪的面具,不顾一切,尖锐讥讽地叫嚷道:“我是寡妇。我——就是——寡——妇。什么是爱情?我要的只是像动物的交媾游戏。没错,我比娼妓还不如;但是,我——就——是——”她的字字句句,让神鹰硰肝肠寸断。“没有人可以管我,我也管不住自己了,就是连我死去的丈夫也不能。

  是谁让她变得如此惊世骇俗?是她死去的丈夫?

  神鹰硰的模样好像被人狠狠刺了一刀。他松开她。

  她整个人摇摇欲坠,而他,又霸道地揽住了她,熟悉的味道在她心底如涟漪般越扩越大,她狠狠推开他,不可一世他说:‘你的表现,令人相当不满意,我想我可以随时解雇你。

  他没有说话,只是发现她的手臂,已被他掐得瘀青了。情不自禁地,他再度伸出拇指,轻抚她受伤的手肘。她突然像只惊弓之鸟,只想退缩。为的不是怕他,而是他总是让她联想起她最憎恨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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