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呐,今晚她到底还要面对多少人的评论?在这衣香鬓影的空间里,她的自尊正一点一滴的被抽离。
呵!她当情妇可当出了名了,连自己不认识的人都知道她被聂煊给金屋藏娇,甚至已经有人当着她的面点出她情妇的身份,那么在背地里,又有多少人在暗自窃笑?忽然桑怀哲有些恨聂煊。
为什么他非得参加这宴会不可?为什么他非逼得她,时时刻刻提醒她情妇这个身份?
好恨、好恨!在泪水决堤前,她总算来到通往化妆室的通道。把自己关进那里头,她就可以稍稍平息一下激动的情绪、可以暂且远离大厅里那些人的评头论足。唉,真可笑,她竟要在这化妆室内拼凑已碎得不能再碎的自尊。
来到了化妆室,正要往里头走时,由里头传来的讨论声令她止住了步伐。
“喂!你看到那女人没有?”一个尖锐的女声说。
“哪个女人啊?”另一个女人说。
“聂煊带来的那个啊,那女人漂亮归漂亮,可是,干啥一出现就摆一张苦瓜脸?”
“这个你就不懂了,那种苦瓜表情就叫楚楚可怜,人家可是名人的情妇哩!这种教男人又爱又怜的表情怎可以不会?要不,你以为聂煊上一任女友是怎么被甩的?”
“说得也是。”顿了一下,对方又说:“这女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便宜货,不知道聂大金主这回又是花了多少钱把她弄上床的。”
“嘿!你留点口德。”
“口德?呵……妓女要为她留什么口德?那种女人是人尽可夫,谁出的价高就跟了谁了。”说着,两个女人在化妆室里笑成了一团。
抚着胸口,桑怀哲心拧得险些没昏死过去,澎湃激动的情绪教她差一点冲进去给那两个三姑六婆每人一拳,教她们再也不能多话。
可回头一想,那两个女人不过把话说得白了些罢了,她们又何尝说错了什么?深吸口气,她告诉自己不能哭,哭了就输了,没了自尊的女人不能再落得如同丧家之犬。
偷偷的再深吸了口气,桑怀哲抬头挺胸的走进化妆室,脸上挂着勉强挤出来的自若笑意,她往那两个长舌妇脸上一扫,“两位怎么了?脸色苍白得很,更年期快到的女人要多注重保养啊!”她森冷的扬了扬嘴角,然后拿出梳子梳顺如黑瀑般的长发。
站在一旁的两个女人呆苦木鸡,一直到她离开化妆室,两人仍瞠目结舌的站在原地。
离开化妆室再度回到宴会大厅的桑怀哲和方才刚进宴会时简直判若两人,她笑容可掬的走向聂煊,心想,情妇要有情妇的样子,起码就“人尽可夫”上,自己不能让聂煊失望。
她要让他后悔今天晚上带她出席这鬼宴会,看到别人用情妇的眼光看他,他高兴吗?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她的痛苦之上,她恨!他让她痛苦,自己也不会让他好过。
“抱歉,让你久等了。”桑恢哲巧笑倩兮的朝着他甜笑,手也主动的挽进他臂弯里。
聂煊对她突来的亲密举动和和颜悦色一直持以冷眼旁观,觉得正常时候的她不是这样的,虽然,她现在这种近似撒娇的姿态令他心旷神怡,可是,他对假相一向没多大的兴趣。
“这位想必就是聂兄情之所钟的对象吧?”正和聂煊交谈的年轻男人以着欣赏的眼神看她。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不过,欣赏归欣赏,是聂煊的女人,任谁也只敢欣赏,不敢有进一步行动,要在企业界立足,聂家还是少惹为妙!
“我是桑怀哲,你是……”她敏锐的读到年轻男人的欣赏眼神,刻意的,她也让他感受到自己对他颇有好感的笑容。
桑怀哲就外表看来,本身虽是柔美若水的尤物,只是她生性刚烈,学不来小鸟依人的柔弱,这回在她刻意的展现魅力下,自然没有男人不为之倾倒。
“我叫萧莫俊。”真不愧是聂煊的女人,这等极品尤物连自己看了都忍不住的想一亲芳泽。他献殷勤的问:“桑小姐,有这个荣幸请你跳支舞吗?”就算聂煊的女人碰不得,能拉个小手,轻搂个腰跳个舞都好。
桑怀哲这才把笑迎向聂煊,“亲爱的,不介意我和萧先生跳支舞吧?”说着,她的媚眼又住萧莫俊身上一扫,迷得他有些昏头转向。
她是故意给他难堪的!聂煊的精明,很快的让他弄清楚她葫芦里卖的是啥膏药。他带来的女伴,第一支舞是和别的男人跳,这似乎有些过了火,别人会如何说他?
聂煊对任何人、任何事一向沉得住气,背地里是如此,人前他更不可能失态,他微扬嘴角,气定神闲地说:“来这里就是要好好的玩的,去吧。”
接下来的时间,聂煊仍在围绕于他身边的朋友之中,谈笑自若,而桑怀哲则是一曲一曲的跳着舞,几乎玩得不亦乐乎,在不跳舞的时候,她也会不断的向服务生索酒。
对于酒,桑怀哲是个中高手,然而,再怎么能喝,终是禁不住在空腹下狂烈的喝酒,十来杯洋酒下肚,她发觉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活跃起来,每一根长期紧绷的神经彷佛都被解放了。
记不得已跳第几支舞,一个不经意的回头,她看到聂煊和一个长相不俗的女人有说有笑,那女人甚至伸手抚着他的脸。猛地,一股醋意冲上了她的脑门。
“桑小姐,这支舞你跳得很不专心哦!”
已显得有些醉意的桑仪哲以迷蒙的眼看着萧莫俊,那媚态直教人想热情的将她揉进怀里。“我怎会不专心?”她轻笑,将脸埋进他怀里,双手以暧昧而性感的方式攀附在对方身上。
软玉温香在抱,萧莫俊的热情一旦冲上了脑门,往往会做出色胆包天的事,一支舞结束之后,他以“透透气”为由,带着桑怀哲到外头散步。
在一棵树下,萧莫俊手撑着树干,将她圈入怀中,正当他要有所行动时,一个如同来自地狱般冷极的声音自另一端传来——
“非礼勿动。”
萧莫俊一回头,借由明亮的月光,清楚的看到聂煊靠在一棵树干上,脸上似笑非笑的笑意看得他冷汗直冒,比千刀加颈更具压迫力。
“我……我……”萧莫俊慌张的红了脸,暗恨自己竟一时鬼迷心窍,招惹了这位企业年轻一代的龙头之一。
“萧莫俊。”聂煊走向他,在和他擦肩而过时,目光仍是盯着前方,没正眼瞧他,“玩女人要先掂斤两,那个女人会让萧氏企业从此以后在企业界除名,你信不信?”玩女人玩到本少爷头上来了?萧氏子孙好狗胆!
“我……”
“你可以走了。”他冷着声音。
隔着五步左右的距离,聂煊看着倚贴在树干上的桑怀哲。
桑怀哲用手捂住嘴巴,过量的酒精在她体内发酵,直教她有股想吐的冲动。
“你今天玩得十分尽兴?”
“会吗?”她忍住直窜上胸口的酸气,强打起精神,“我只是尽情妇的本分而已。”她一笑,“今晚表演得算称职吧?”她对他妩媚一笑,双手勾着他颈项。
“你玩得过火了!”竟在他面前和别的男人调情。他冷然的说:“与其说你当了个称职的情妇,不如说你成了风靡全场的交际花。”
“交际花?”桑怀哲笑了,“我像交际花,你呢?你不也和其他女人打情骂俏?”
“你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