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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女人对我而言有不同的意义。」在不知不觉中,傅典君的心跳有些乱了,可是他不愿承认那是因为她的关系。

  娄靖再次挑眉,「还有意义啊?」他啜了口茶,脸上扬着诡谲的笑意,「据我所知,女人对你而言从不曾有什么意义哦。当然,如果男人对於女人的原始冲动、生理需求也可以称为『意义』的话,那除外。」

  傅典君懒得理会好友的嘲讽,淡然的说:「你记不记得我父亲生前常拿大笔资金赞助一着名的剧团?」

  「你是说紫月?」他曾听母亲说过,傅典君的父亲热爱艺术的程度实在不太像个商人,她甚至开玩笑的说,他真是入错行了。

  「那你可知道他赞助的原因?」

  「爱好艺术?」

  傅典君冷笑道:「的确!女人如果也能称为艺术的话。」他一对飞扬的浓眉拢紧,冷傲的距离感顿现。「他迷恋一个叫紫月的女人,也就是紫月剧团的负责人。」

  「男人在外头有几个女人,那很罪大恶极吗?」娄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可饶恕的。

  傅典君自己是花花公子的典型,却不许自己的老爸花心吗?娄靖暗付。

  像他自己明知道老爸在外头全屋藏娇,也从来不会在老妈面前多嚼舌根,甚至有时东窗事发,他还会替老爸背黑锅。反正他这花少形象在外人眼中已经根深抵固了,多背几个黑锅其实也没差。

  只是因为替老爸背黑锅的结果,他的「花名」老会和一些阿姊级,甚至阿母级的女人扯上关系,唉!外界对於他「恋姊癖」误会之深呐……

  怪不得上一回他和朋友开车去吃消夜,一个打扮妖艳、满脸皱纹的五十几岁女人会冲着他问:「少年仔,有兴趣吗?五百就好。」

  真是……

  「男人花心自然称不上罪大恶极,否则我们早就该死了。」傅典君深吸了口气说:「可是,情妇和老婆的界限却要划分清楚,一旦情妇的地位超越了妻子,那就太过了。」

  唔,这也有道理。

  「我相信傅叔是有分寸的人。」

  「他若有分寸,我母亲就不会那么早死了。」一想起母亲的死,他至今仍无法原谅父亲,而自己的血亲都无法原谅,他如何原谅古紫月?

  娄靖看着他,赫然发觉他脸上笼罩着山雨欲来的神色。

  如果傅叔真的是因为别的女人而冷落了娇妻,那对傅典君而言是一件罪不可恕的事,因为傅典君对於自己的母亲有一种近乎变态的迷恋,对他而言,世界上没有任何女人可以比得上他母亲在他心中的地位。

  既然她在他心中如此重要,那么对於伤害过她的人,他是一个也不会放过的。

  傅典君眯着眼说:「你现在知道我对紫月剧团有兴趣的原因了吧?」

  他忘不了母亲总是一脸泪痕的等着夜夜不归的父亲,忘不了母亲病重住院时,父亲仍常常为紫月剧团捧场,更忘不了父亲竟然赶不回来见母亲最後一面,只因为古紫月的最後一场表演!

  他原本也不清楚父亲究竟是怎么了,一直到他翻阅了母亲的日记之後,才知道母亲为一个名叫古紫月的演员受了多少委屈。

  一个男人竟然可以迷恋一个情妇到这种地步!

  凡是令他母亲伤心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你不是在傅叔去世的时候就撤了他对紫月剧团的资助了吗?更何况古紫月不也在去年死了?」

  傅典君眯眼看着手中已转凉的茶,俊美的脸上有着嗜血般的笑容,那狂鸷的模样令身为好友的娄靖一时间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娄靖,你知道古紫月有个女儿吗?」

  「有个女儿又怎样……」话才出口,他忽然想到傅典君之前所说「那女孩对我而言有不同的意义」的话,前後一连贯起来……「你不会要告诉我,楼上那个倒在雨中的女孩是古紫月的女儿吧?」

  「如果是呢?」

  娄靖沉吟了一下,「难怪你会对她有兴趣。」

  傅典君扬着冷笑,不否认。「我的确对她颇有兴趣。我想知道,情妇女儿当起情妇来会是什么样子。」

  「上一代的恩怨有必要继续延续下去吗?」他摇摇头,「更何况那个楚楚可怜的清秀佳人,我不认为她是当情妇的料。」

  情妇会这么有气质吗?怎么看都不像。

  他冷哼一声,「当情妇还需要什么特质?」

  「起码她看起来就不像情妇。」

  「女人只要被钱砸,很快就会卸下圣女样了。」他不否认古月笙的型的确不像情妇,可是不像情妇样并不代表她不会成为情妇。

  「她很爱钱?」

  傅典君嗤笑道:「你不像是会问这种蠢问题的人。」

  在花丛中打滚了那么久,娄靖难道会不了解女人?有句半认真的玩笑话不是说「美人难过金钱关」吗?

  「我知道十个女人有九个九爱钱,不过那并不代表占紫月的女儿不会是那凤毛麟角中的一个啊。」他就是存心唱反调,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如果我告诉你她现在非常需要钱呢?」

  「需要钱和爱钱怎能混为一谈呢?」

  「反正都需要我的钱摆平。」

  娄靖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嘿!我懂了,你接下来只怕是想针对她需要钱的情况来个趁火打劫是不是?」

  傅典君看了嘻皮笑脸的好友一眼,冷冷的说:「我这打劫者对她还不坏,起码在金钱方面我不会亏待她。」

  「也许她还不屑要。」他继续说风凉话。

  傅典君的语气变得阴沉,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下个月的企业界宴会,我会要她陪同我出席。」

  「你在暗示我,那时你已经『打劫』成功了吗?」

  「我是要告诉你,女人对钱是无法产生免疫力的。」他眯着眼看着见底的空杯。

  在他那冷然的眼眸中,娄靖彷佛捕捉到一刹那的痛楚。

  他又想起他的母亲了吗?

  唉!若他真是以这种心情去对付古紫月的女儿,那想必是件很恐怖的事。认识傅典君也非一天两天了,娄靖知道他是如何的迷恋自己的母亲,相信他在对付令母亲痛苦的人时,是怎么也不会手软的。

  那位此刻仍在昏迷中的女子,若知道醒来後将会面对什么样的未来,她会宁可永远不要醒吧?

  ***

  古紫月的女儿。

  傅典君打量着此刻正熟睡的面容。这是一张清灵而带着浑然不知世间愁的天真脸庞,可是这张脸的赋予者,是那个叫古紫月的女人……

  恨呐!他心中无法不产生恨意!

  他恨那女人,因此无法对她的女儿产生好感。

  古月笙,古紫月的女儿,你背负着你母亲到死仍无法还清的债,理所当然的该母债女还。

  古紫月啊古紫月,你若地下有知,知道你的女儿即将步上你的後尘,成为一个男人的情妇,你作何感想呢?

  会不会难过得巴不得从坟墓里跳出来?

  他沉浸於自己的思绪中,愈想浓眉拢得愈近,到了最後几乎要纠在一块了。

  这时候,古月笙忽地嘤咛了一声。

  「水……我要水……」微蹙的秀眉显示出她对水的渴求。

  傅典君回过神来,走到小几旁为她倒了杯水,然後扶起她靠在自己怀中,慢慢的喂她喝水。由於从未喂人喝过水,傅典君的技术老让古月笙呛着,咳嗽连连。

  「咳咳……水……」她密长的睫毛沾上因呛咳而涌出的清泪,更显惹人怜爱。

  看她胸前的衣服被没喂入口的水沾湿了一大片,她仍痛苦的要喝水,傅典君只好试着把水先含入口中,然後再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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