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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翠一看,小王爷想必想和阎姑娘谈谈天,于是,她识趣地退了出去。

  “怎么有空过来?不是去向王爷和王妃请安吗?”阎镜观倒了杯水给他,自个儿又在绣架前坐下来,继续完成着未绣完的部分,这幅绣画连她自己都喜欢,那慈祥的观音绣得传神,身旁的金童玉女也十分可爱。

  “请安花不了多少时间。”实际上就是因为请安,现在可请出毛病了,唉!真不知道要如何跟她开口,提爹娘所提的事,“镜观……”他忽地又止住了,不知道她知道十八即要嫁人,会有什么反应?

  “怎么不说话啦?”她停止刺绣的动作,回头看他,“你有事想对我说,啥事?”

  “这……”管御楼轻啜了一口茶,想着要如何开口才不会唐突。

  “大哥,你到底怎么了?”阎镜观关心地问,他很少说话那么不干脆的。

  管御楼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正苦思着如何才不会把阎镜观吓到时,他看到绣画上那两个可爱的金童玉女,“那两个娃儿可绣得真好。”

  “是啊,要是我将来的孩子能那么可爱就好了。”她托着下巴,一脸憧憬,“其实啊,我们两个都好看,将来生出来的娃娃一定也很可爱。”就算那些孩子只遗传到他们的缺点,也不会丑到什么地方去。

  “你真的那么想?”管御楼确定似地问,很好,她已经想到孩子的事了,那么,她对于十八岁成为新娘,应该不会很排斥才是。

  “你怀疑我会生出个丑娃娃?”阎镜观向他扮了扮鬼脸,“那一定是像你,像我的话就不丑了。”她这些话是开玩笑的,她的大哥若称得上丑,那只怕世上全没俊男了。

  “镜观。”他拉起她的手,“什么时候,咱们可以有自己的孩子?”他说话时的眼睛紧盯着她,眼神既深情又温柔,那两潭深井似的眸子很难不教人心动。

  阎镜观被瞧得不好意思,脸一红,忙别开脸,“大哥,今天怎么说起这不正经的事了?”多难为情。

  “你不喜欢我?”

  “大哥好坏!”她抡起拳头,轻捶着管御楼,喃喃低语,“你知道的,镜观……就只喜欢大哥一个人。”她轻倚在他怀中,“刚到这古代来时我想回二十世纪,可是打从遇上大哥之后,我便不再想离开了。”为了他,她压抑着想二十世纪家人的冲动。

  “你说什么?”管御楼不解地问,她常说一些他听不太懂的话,“什么古代,什么二十世纪?”

  “没什么。”她一笑,那些都不重要,“大哥,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你也是我最重要的人,小傻瓜。”该拉回正题了,他问:“镜观,你介不介意十八岁就和我成亲?”

  成亲?那不就是二十世纪所说的“结婚”?

  “十八岁?”阎镜观以为她耳朵听错了,不会吧!目前她十七,十八岁就要上花轿?“大哥……你是开玩笑的吧?十八岁我都还像小孩子一样呢。”

  果然有自知之明,这也正是他担心的地方,可是,他已经答应爹娘,待镜观满十八,他就会娶她啦。”

  “镜观……”他也很头疼,最后他只得实话实说了,“今天我去向爹、娘请安时,爹突然问起咱们何时成亲,我告诉他,我们彼此都不急,可是……娘十分不高兴,她期望我们早日成亲,想早日含饴弄孙。”

  “哦……”阎镜观羞红了脸,“可、可是……我十七耶,我……”这在二十世纪根本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的事,老哥也是近三十才结婚的,十八岁?太“幼齿”了吧!

  “如果你觉得太年轻的话,我再去跟他们两位老人家说吧!”

  阎镜观沉默了下来,十八岁结婚在二十世纪那种年代的确太小了,可就这古代而言,只怕正是时候呢。

  她知道大哥宠她,为了她,他可以漠视王爷和王妃抱孙心切的渴望,可是他毕竟是独子,她何忍眼睁睁地看着待她亲如女儿的镇西王夫妇失望?

  唉!算了,古人不是说吗?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如今她遇得了“有情郎”,又何需再斤斤计较快几年、晚几年成亲?

  “如果我不答应,只怕你很难去向王爷和王妃交差呢?”她看着管御楼。

  “也许你还想多等几年,我不强迫你。”

  她看着他温柔一笑,“你一直都是那么宠我,相信成亲之后你也会那样待我。”她顽皮地一笑,“成亲后,你仍会三不五时地带我偷溜出王府,去街上走走,去福泰楼吃雪花糕,是不?”

  “对。”

  “你也不会阻止我粗野地大玩荡秋千游戏,对不?”

  “只要以平安为考量,我不干涉。”

  “你也会准允偶尔带我到风家堡去看看我从前住过的地方和探望老总管,是不?”

  “只要你喜欢,去风家堡并不是难事。”管御楼爽快地回答,这丫头怎么啦?净问这些他一定会允许她去做的事。

  “最重要的一项,”阎镜观把玩着系在发上的浅绿色蝴蝶结,“你会把你一身的功夫都教给我,对不对?”老是被人家说成“三脚猫”的感觉真不太好耶!一想到南宫试剑那脸耀武扬威的样子,她更坚决地要把武功学好。

  “只要你肯学,我可以教。”他点点头,阎罗门的武功不外传,但是妻儿除外。

  “那……好吧!我就答应当个十八岁的新娘喽!”阎镜观甜甜一笑,解释地说:“我怕和你成亲之后,你会限制我这个不能、那个不行的,那我迟早闷死。”她眨着一双天真的大眼睛,“你不会那么残忍地对待我吧?”

  “傻瓜,我怎么会那么可恶。”管御楼轻点了下她的鼻子,他的小镜观就可爱在她的活泼慧黠,有时不免有些惊世骇俗,可是那又如何呢?

  在无人的情况下,阎镜观索性坐到他腿上,一双手勾住他的颈项,“十八岁成亲就十八岁成亲嘛!反正早嫁、晚嫁还不是都得嫁。”她一副很认命的样子,然后她又提醒他,“从明天开始,我要你教我武功。”

  “那么快就要我实践诺言啦。”

  “当然啦!这样你才不会食言而肥。”

  “你哦!”管御楼失笑地摇了摇头,真是服了这未来的小妻子。

  ☆ ☆ ☆

  秋天似乎是个充满离别的日子,秋风徐徐而吹,翻飞了披风衣袂,却吹不走浓浓的离愁。

  管御楼和南宫试剑走在前头,前者对后者交代着早日回来,以易容帮他混入汝南王府追查罪证的要事。

  阎镜观和乔舞菲则走在后头,今天是南宫要护送乔舞菲回威远侯府的日子,这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相见。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御楼、阎姑娘,你们就送到这里吧。”南宫试剑很体贴地扶着乔舞菲上了轿,方才他也承诺阎镜观会早日回来。

  “此日一别,何日再见?”管御楼微微一笑。

  “我呢,是大概不久就会回来找你们了,小乔姑娘只怕不知何时才能再重逢了。”

  是啊,小乔要一入侯门地去当威远侯的千金了,以后见面,只怕遥遥无期。

  “我会想你的,小乔。”阎镜观最讨厌这种别离的感受,每一次老教她伤心好久,人家说,学理科的人都比较理性,偏偏她这天才就是“物极必反”。“到了威远侯府,别忘了捎封信来,让我们知道你的近况。”她红着眼眶,强忍住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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