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你不是一直想见见洛王爷?”
谁想见他啊?宝怀皱皱挺秀的鼻子。
只不过是不服气皇上和太后奶奶老喜欢在她面前提洛王,这才使她不得不注意到这号人物。
传闻洛王俊美无俦,年方十九岁,尚未立妃,因此凡是家中有待字闺中闺女的王亲贵族、朝中大臣,莫不磨拳擦掌地准备攀上他这少年得志的俊俏郎。
幸好她现在才十一岁,是大人眼中的小孩子。要不……只怕自己的爹、娘此刻也正加入“角逐”洛王的行列了。
女子成群结队的“肖想”一个男子成这样?那也太贬低自己身价了吧!真不知道那些十七、八岁的大姊姊们心底到底在想什么?
“郡主啊!你此次不好好把握住机会,以后要见洛王爷可就不太容易了。”婉儿一直希望她见见洛王爷。
上一回她曾在郡主面前提及洛王爷是如何的俊美好看、风度翩翩,可她家郡主只一脸不屑的昂高脸,老气横秋的来了一句——“就是有你们这些脱窗女子,把瘌痢和尚当释迦摩尼佛看!”
如今有机会可以证实自己的眼光不差,她一定要郡主见见洛王爷。
“干啥,他得了隐疾从此以后见不得人了吗?”宝怀放下了书本。
“不是,是……洛王爷近日即会领军西征,等他凯旋归来也不知何年何日了。”
“哦!你是怕他战死沙场,我再也见不到我朝的第一美男子吗?”
“郡主……”她们家郡主真是小孩心性,这等忌讳语词在许多时候是不宜出口的。
唉!算了,谁教她还只是个十一岁的小孩。
“好吧!我去见见他就是。”宝怀站了起来,然后顽皮的转动了一下眼珠子,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婉儿,你去帮我准备一碗参茶,我要亲自端出去。”
“郡主……你不会是又要……”通常她不会是那么乖的小孩,会使她做出异常行为举止的只有……她又想整人了!“郡主!洛王爷可不比其他人,他……你整不得的!”
“我哪有想整他?曾听皇上和我父王提过,洛王是个十分精明的人不是吗?我只是个十一岁的小孩呢!我不被他整就要偷笑了。”
“郡主……”
宝怀见婉儿仍不为所动,她有些无奈,“算了、算了!我自己去弄人参茶。”她作势欲离开时婉儿抢先一步拦住她。
“我去就是。”
婉儿临去前的不安和怀疑使得宝怀脸上的笑意更深,她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喃喃的说:“据说这玩意儿一些些就能使人泻得天昏地暗,不知道用在洛王身上会如何呢?”呵、呵、呵,她很期待呢!
洛王啊,洛王啊!这就是宝怀我送给你的见面礼。
这玩意可是新发明哩!她至今尚未找人试过,也尚未给它取个既好听又名副其实的名字。
该叫它什么好呢?
有了!就叫它“刻骨铭心”如何?这名字够响了吧!
第一章
六年后皇城好……好舒服啊!已经许久没有这般舒服过了。
换上男装后,宝怀仿佛整个身子都轻盈了起来。成天宫装罗裙的,连走个路都好像乌龟一般慢。
算算日子,打从上一口溜出秦王府玩至今也好些时候了,随着年纪的增长,她渐渐的也意识到自己女子和郡主的身份。若不是在王府闷了太久,她不会轻易的溜出王府。
不过,一旦易装出了秦王府,她就会暂时忘却身份的大玩特玩,反正都已经溜出王府了,不玩白不玩!何况她一身男装潇洒俊秀,谁又看得出她是女儿身来着?更甭说会看出她就是秦王府的宝怀郡主。
买了块烧饼找个地方吃,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人令宝怀看了颇觉有趣。忽地,她看到十余步开外有个左手上拿了个竹签筒,右手上持了支写有“铁口直断”牌子的中年男子向她走过来。
“算个命吧!公子。”
“我一向不信命。”宝怀将最后一口烧饼吞下。“你到别处找人算吧。”
“替你算个命不要钱的,只要给我你的生辰八字和姓名即可,准的话将来多替我拉拢生意,不准的话,我这招牌随时等着你来拆,如何?”
挺有自信的嘛!“好!我就等着拆你的招牌。”于是她说了生辰八字和姓名。
算命先生掐指算了一下,淡淡一笑,“公子出身非比寻常,不是皇家即是王家。
本是女子,何需易钗为弁呢?”他暗示她分明是个姑娘,怎地一身男装。
他的话说得宝怀一阵脸红。“我……”她暗自惊叹,好厉害的江湖术士。
他语出惊人的说:“你近来红鸾星动了呢!”
“别……别开玩笑了。”方才她未褪尽的臊红又重回脸上。
红……红鸾星动?那不就意味着即将嫁给某个公子?不……不会吧!这种事,她连想都没想过呢!更何况当今朝中的王公贵族她根本没看对眼的。
打从她及笄之日至今,上秦王府求亲的人可是多如过江之鲫。
没办法,谁教她长得花儿似的一张好容颜,又加上她善于伪装,于是乎大家都赞美她“德貌双全”,谁也不知道她骨子里是另外一回事。
“我这‘铁口直断’的名号还得靠你为我多多宣传哩,怎么会对你开玩笑呢?”
算命先生又说:“啧、啧、啧,你那未来的夫君可也是人中龙凤哩!”他还要多说些什么时,一位中年妇人走了过来。
“李先生,上一回您给小女算的命可真准!这回我带来了儿子的生辰……”
为了不挡人财路,也不知道那算命先生到底算得准不准,宝怀没有多留地往别的方向走去。
红鸾星动?真的吗?不会吧!
听了算命先生说的话之后,宝怀有些精神恍惚,顺着街她一路漫无目的的走下去,一个不经意的抬头,赫然发觉热闹的街坊不见了,她正身处于一个静悄悄、挂满红灯笼的街坊。
百花楼,万花楼?红袖阁……哈,真是尴尬!她怎么走着走着就走到这里来了呢?
这……这里不就是所谓男人的销魂窝吗?
她记得父王朝中的大臣朋友,就有不少是这种地方的常客,上一回有一个父王的损友想带父王到这地方来,于是她就稍稍地给了他一些惩戒,在那位大臣的茶中加了一些料,小小的让他泻了个数日。
说到泻肚子的事,很自然的,宝怀又想到数年前她想整人反而被整的窝囊事。
虽然已经事隔多年,可那件事对她而言真是“刻骨铭心”,怎么也忘不了。
洛王!
那个杀千刀的!
就是那家伙使得她初次尝到自食恶果、无法享受整人的快感。
多年前的那杯本该进洛王肚子里的特制参茶,后来全进自己肚子了。那杯茶害她足足十来天下不了床,泻得天昏地暗,差些一命呜呼、驾返瑶池!
此仇不报非君子,有机会她一定要恶整他!
呃,听说那家伙前些日子班师回朝、凯旋归来了是吧?呵,真是祸害遗千年,命有面大!原本她还诅咒他战死沙场永远不要回来最好,哪知他不但命大威威风风的回来,还受皇恩荣宠的又封了一大堆头衔……
奇怪啦!她是有病吗?为什么站在这花街柳巷前会胡思乱想的想到洛王那家伙?
那种像冰山一般的男人会到这种地方来吗?
应该不会吧?
意识到愈来愈多的路人以着好奇的眼光往她身上投注时,宝怀也觉得自己一大清早就出现在这种秦楼楚馆前真的有够奇怪,于是,她转过身打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