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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页

 

  “内在怎么样?”他还是不懂。

  “就是……就是……”她不安地绞着双手。”其实我……不是你想的……”

  “到底什么事?”他听了半天还是听不出所以然。

  “原本我是不想说的,但是善伯说你迟早会知道,而且娘说夫妻间要诚实对待,其实……不温柔。”她低首盯着双手。

  “就这个?”

  “你生气了?”她偷偷抬头看他。

  “没有,你就为这个烦恼?”他大惑不解。

  “当然不是,我还有更严重的没说,其实我喜欢大声说话。”她小声道。

  他忍不住大笑出声,她那副谦逊的样子,他从来没见过。

  “你在笑什么?”她生气地捶他的肩。

  他只是笑,没有回答。

  虞妍气愤地推开他,他躺在舢板上仍不住地笑着,原来她要说的是这件事。

  她气得拧他的耳朵,拉他的头发,聂刚知道她真的生气了,连忙止住笑,拉她顺势躺在他身上。

  “你在干嘛!”她捶他。“这样太不端庄了。”

  “嘘!你又吼叫了。”他抱着她,憋住笑意。

  “我就是喜欢吼叫。”她气嚷道。

  “我知道。”

  她支起身子,俯视着他。“你知道?”

  “嗯!所以你才学画控制脾气。”他压下她的后脑勺,轻吻她的唇。

  “你怎么知道?”她一脸讶异。

  “观察。你很容易生气,只要一生气就画画控制自己,可脾气不是一朝一夕改得了的,而且你的眼神常有一抹淘气的影子,所以我知道你在压抑自己。”他伸手抚着她的脸颊。

  “你不生气?”她忧心道。

  他摇头。“你吼叫的样子很可爱。”

  她绽出笑容,抱住他的颈项。“你又说了好听的话。”她偎在他颈边说道:“爹娘去世后,我就一直提醒自己要收敛性子,善伯说,温柔婉约的女人才能招到丈夫,如果我太活泼、个性太急,说话没个分寸,那会把男人吓坏的,从小到大,爹娘没限制过我什么,所以我要生气时便生气,娘说我是个真性情的人,但是似乎常把人给吓坏了,你真的不在意吗?”

  “如果我说我也喜欢吼叫,你在意吗?”他拨弄他如丝的秀发。

  “我知道你喜欢对我吼叫。”她抬头带着笑脸。“你真该好好检讨才是。”她以手指刮刮他的脸。

  “没人对你吼叫过?”他亲一下她红润的唇。

  “阿爹有过。”她枕在他肩上,叹息出声。“我小时候不是很乖,阿爹常在后面追着我跑,我一直以为他们会一直陪着我,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会离开我,而且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她难过地说。

  “我知道。”当初他回乡时,发现姐姐已死,那份震惊到现在都无法忘记,姐姐是他唯一的亲人,可是他却没见到她最后一面,甚至在她受苦时也没在身边帮助她,他到现在还没办法原谅自己。

  虞妍撑起身子,秀发垂在他两边颈侧。“王捕头说你至今还没到蓉姐墓前上过香,是真的吗?”他颔首。“我发过誓,没有替姐姐报仇前,我不会去见她。”

  她叹口气。“你还真是固执。”

  他露出笑容。“我知道。”

  她笑着枕回他颈肩,闭上双眼,舒服地俯卧在他身上,感觉小船在湖面上轻轻晃动,她希望往后的日子里,他们都能这么安适惬意地相依偎。

  “聂刚。”她轻唤他。

  “什么?”

  “你还记得我们拟的那份为期一个月的卖身契吗?”

  “记得。”他轻抚她的肩。

  “我想重拟一份。”

  “为什么?”他不解。

  她抬头注视他。“我们重新订一个契约,是一辈子的,你要永远留在我身边。”她内心里还是担心他会抛下她,不顾一切地去报仇。

  他了解地说:“不用这么做,我会留在你身边。”他吻她,给她保证。

  “永远?”

  “永远。”他承诺。

  她绽出笑容。“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第十章

  这天,是虞府婚宴的日子,触目所及,只见人山人海,像是两县的居民全挤到这儿似的,连寿张县的县太爷也在邀请之列,场面壮观浩大是百年难得一见的。

  从早上开始,乐手们各个吹吹打打,好不热闹,甚至请了舞妓为宾客们表演,到处贴着大红的喜字,大红的彩球。

  正午时分,婚礼才正式开始,聂刚穿着新郎服,执槐筒,绾双同心结,整个人看来高大槐梧,挺拔出众但眸中却有丝紧张,当他瞧见新娘盖着头盖由小鹃牵出来时,整个人才放松下来。

  但这份轻松只持续到两人行完婚礼,当新娘要被送回洞房时,他的肌肉不禁又紧绷起来,他克制着不跟过去,他担心她。

  “新郎倌坐啊!”坐在席中的一名宾客喊道。“这是天大的喜事,好好喝一杯。”

  聂刚只得坐在宴席上,但目光仍不住瞥了侧门一眼上刻被取笑道:“怎么?等不及了,现在就想洞房吗?”

  王光照接话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就别糗聂刚了。”他在桌下踢了聂刚一脚,示意他别这样阴阳怪气,紧张兮兮的。

  聂刚只得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大夥儿纷纷鼓掌起哄,示意他喝个不醉不归才行,否则不让他入洞房。

  而这时,坐在新房里的虞妍,无聊地拿下头盖,小鹃则坐在桌边吃瓜子。

  小姐,你要不要吃点东西?听说新娘都得坐着等到天黑,新郎才进来的。”她拿起一颗桃子递给虞妍。

  虞妍接过桃子,左右张望,环视房间。

  “小姐,你在瞧什么?”小鹃也跟着晃头晃脑。

  “没什么?”她只是看看会不会有什么人闯进来绑架她,而这次计划甚至连小鹃都不知情,她不希望弄得大家神经兮兮的。

  这两天,聂刚整日横眉坚眼,恶声恶气,他不喜欢拿她当饵的感觉,不停地叨念她,要她小心,她光安抚他就耗掉不少精神,愈接近婚礼,他的脾气愈暴躁,像头熊一样,她不知道他可以别扭成这样。

  “小姐。”

  “什么事?”虞妍将思绪拉回。

  “我总觉得怪怪的。”

  “什么怪怪的?”

  “就是你和聂刚……我是说姑爷,你们这两天讲话几乎都用吼的,要结婚的人不是应该高兴吗?怎么你们看来都不高兴?”她真的是无法理解。

  “是紧张,不是不高兴。”她纠正她。

  “有什么好紧张的,你们又不是没见过面。”

  “结婚是人生大事,不管认不认识,都会紧张。”虞妍加强语气。

  “喔!”小鹃这才不再追问。“小姐,你要不要先卸下凤冠休息,反正还要很长时间,聂……姑爷才会进来。”

  “也好。”这头冠很重,戴着不舒服,若是待会儿有什么状况,也不好应付。

  小鹃上前替虞妍卸下凤冠。“如果这东西能砸昏人,我一点也不讶异,重得像块大石头。”

  “别嘀咕了,把它放在桌上吧!”

  “是小姐。”小鹃才一转身,令人措手不及的事已在眼前发生。

  房门被推了开来,四名壮汉鱼贯而入,小鹃尖叫道:“你们是谁?怎么闯进来?”

  祝弘泰不慌不忙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容。

  “好久不见了,虞姑娘。”

  “是你?”小鹃指着他的鼻子。“你再不走我可要叫人了。”

  “你叫,尽管叫。”他大刺刺地坐在椅子上。“这会儿外头锣鼓喧天,你再怎么叫也没人会听见的。”话毕,他仰首哈哈大笑。

  “你想怎么样?”虞妍装出害怕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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