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焚银在笑,笑得米菱都深觉自个儿是越描越黑。不行!这样下去准会完蛋,她害死自己不打紧,若因此伤害到君姐,她可无颜面对在九泉之下的义父。
“我……这是……哈!堂堂的血阳宫宫主竟是在嫖妓的时候栽了个大跟头。”此话一出,米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完了,她竟然口无遮拦地暗讽他。
笨!这下该如何补救才好?
“宫主您别误会,我……我的意思是说,人都有不小心的时候嘛,况且宫主是个男人,偶尔嫖嫖妓也不为过啊。”
“我今后应该不会再上青楼找女人了。”他身边其实不缺女人,若非血阳宫设在金陵的堂口出了点问题,他不会上金陵来,更不会在金陵堂堂主刻意的安排下,上青楼一睹所谓金陵名妓的风采。
“呃,这是当然,宫主现下应该是避青楼而远之了。”她傻笑以对。
“不,因为现下有你在旁伺候着。”
喝,有她伺候着,那不是指她要——
不不……是她想太多了,宫主的意思绝不会是她脑袋里所想的那种意思,所以他的意思就是……呃……哎呀!她不要想,不要再去想了啦!米菱很想装胡涂,但脸蛋却不自然地浮现出一朵异常窘迫的红云。
“怎么,你不喜欢伺候我?”他突然没了表情。
叶焚银没了表情的俊美轮廓,更显诡谲,教人不寒而栗。
“怎么会呢!”米菱这句话简直是用吼的。
“那过来我这里?”叶焚银的声音陡然柔和下来。
可米菱的双脚却迟迟未跨出。
“看来你是言不由衷。”叶焚银微饮眸,逸出的嗓音来带着淡淡遗憾。
立即地,米菱二步当一步地奔至床榻前,乖乖地站在他身旁。
她差点忘了昊阳玦一事。是啊!她必须拿到什么昊阳玦的,君姐才肯回来,换言之,叶焚银要留她在旁伺候,不就正合她意。
当然,她不会蠢到连伺候的涵义都不懂,不过既然命都可以不要,又哪会在意这区区的清白之身呢。米菱想一笑置之,但唇角却怎么也牵动不起来。
唉!米菱啊米菱,你甭再佯装清高了,现下的你根本已是骑虎难下,就算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他面前摇头说不,恐怕你也无力回天。
君姐,在你施毒之前,可有想过我……唉!她还提这干啥?反正事已至此,她就算再怨叹个几百声也无法挽回既定的事实。
“身子别绷这么紧,放松点。”勾起一抹不似笑的笑,叶焚银握住她微颤的柔荑,轻轻将她拉往自个儿怀里。
她的身子有一股很自然的药草味,啧!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闻多了,偶尔嗅嗅这种味道也不错。
“哦,我尽量、我尽量。”米菱僵硬地回道。
“菱儿。”他环住她不盈一握的纤腰,同时间,除了那股药草味之外,他也感受到自她身上所传来的一股夹杂着惊慌、无措、以及不得不妥协……等的有趣气息。
妥协……有意思!是什么事让这位连生死都置之度外的女大夫,会在转眼间有了重大改变——啧!甘心做他的女人。他原以为她会一副义愤填膺地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咦!明明不冷的,但她的双臂却没来由的冒出一粒粒的小疙瘩。米菱下意识地搓搓双臂,想让自己暖和些。
“冷吗?”
他灼热的气息直接喷散在她的耳朵上,忽地,米菱颤了下,“不、不冷。”
“爱撒谎的小骗子。”语毕,叶焚银低首轻啮了她耳垂一口。
“哎哟!”米菱肩头一缩,轻呼出声。
“这么敏感。”一抹近似邪恶的笑容浮现在他嘴角。
“不敏感、不敏感……”她无法了解他话里所暗藏的邪肆欲念,一径傻呼呼地重复这三字。
一听,叶焚银微扬的唇不仅加深,气息更有些不稳。
他二指蓦然扣住米菱的下颚,迫使她仰起螓首,而当他欲俯身封住她因疼痛而开启的朱红小嘴时——
叩叩!敲门声登时坏了叶焚银高张的性致。
“何事?”他眼眸半眯,语气紧绷得可以。
“回宫主,叛徒抓到了。”
叶焚银写满情欲的邪恶黑眸倏合,等再睁开时,欲念已退,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杀人欲望。
忽地,一声细微的痛呼声响起,叶焚银微垂眼,盯着面露痛苦的米菱。此时此刻的她,正因下颚被获得疼痛而使劲地想板开他的手,但努力半晌,她非但撼动不了他半分,还落得下巴益发剧痛。
“放……放手……”米菱痛苦地喊出不甚清楚的话语。
叶焚银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紧接着,他缓缓地松开手,让米菱被迫仰高的螓首得以有喘息的机会,当然,在她轻轻揉着酸疼的下额时,她的双腿亦悄悄地滑下床,打算趁他不注意时往门外冲去。他吓到她了。
“原本想先尝尝你甜美的小嘴,可惜……”
他一双铁钳似的臂膀在米菱弹跳起的瞬间再次攫掠了她,“原来你也等不及了。”随着叶焚银的戏谑声一起,她的后脑勺已然被他有力的大掌给按住,米菱一吓欲叫,却正好让他得以长驱直入。
后退不得,也反抗不了的米菱,在两人唇舌过分纠缠的情形下,频频倒抽凉气,尤其当他炽热的滑舌侵犯愈深时,她已经招架不住,登时,一阵强烈的晕眩感蓦然席卷住她,就在她意识逐渐昏沉之际,她听到了……
“别昏过去,待会儿会有一场好戏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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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菱此刻身在大宅内的某一厅堂。
可古怪的是,现下分明是大白天的,但为何屋内会充斥着肃杀之气。米菱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了下,搞不清楚叶焚银为何要带她来此。
米菱偏首睨了眼坐在上位的叶焚银,她悄悄地咽了口唾沫后,将闪烁不定的目光移向站在大厅两侧的数名黑衣人,最后,她便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大厅中央,一名年约四五十岁,头发披散、全身狼狈不堪且伤痕累累的男子。
这令她不由得联想起那名死状甚惨的白衣人。难不成他又要动用私刑?
米菱脸色骤变,第一个反应便是想逃出这个阴森恐怖的地方,但就在这个时候,叶焚银却陡然偏首,一双阴邪的眼眸直盯着她,看出了她的胆怯与不安。
讨厌,又被他逮个正着。她跨出一半的小脚不由得绝回,米菱硬着头皮,选择避开那太过诡谲的目光。
“瞧你急的,开始吧!”
急?她没有啊!开始?开始什么?
“柳如龙!为何背叛血阳宫?”
米菱小嘴几度张张合合的,直至另一道声音,也就是站在叶焚银另一侧的左护法突然开口,她才紧闭嘴巴。
“宫……宫主,属下万万没料到姓苏的贱人竟然会毒害宫主,请宫主看在大总管的份上饶过属下这一次吧!”金陵堂堂主柳如龙与血阳宫第二号人物是为叔侄关系,所以柳如龙才会在事件爆发后选择畏罪潜逃,因为他相信叶焚银会念在这层关系上——好,就算叶焚银无情,他相信自己的侄儿也会为他说情。
可是当他被生擒来此时,他才惊觉自己犯下二个大错,其一自是太相信苏琉君,其二便是看错自己的亲侄儿。
姓苏的贱人……可恶!他竟敢骂君姐。
斥骂声及时被米菱吞回腹中,米菱紧咬住下唇,庆幸自个儿没因一时冲动而抖出君姐的底细。
更何况,君姐确实对叶焚银下毒,她又有何资格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