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若不说,第一个遭殃的准是她。
“到底是谁?”哼!被他抓到把柄了吧。
“是……是……”支吾了半天,米菱却始终说不出个所以然,于是,她怯生生地抬起眼,瞅着叶焚银。
她在期待些什么?
被害人是他耶!
当他适时阻止左护法将她押下去时,她就应该烧香膜拜他,而此时此刻她又怎敢再去奢求更多呢!
“宫主……这药膳明明是米姑娘吩咐奴婢去熬的,请宫主一定要相信奴婢,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一阵哭喊声让米菱回神并看向被甩向大厅之上的紫霞,她的出现米菱并不意外,但教米菱深感心寒的,却是她所说的那番话。
一时间,米菱只觉得无奈、感伤,这时候,她的小嘴突然尝到咸咸的味道,她才发现自个儿竟然掉下泪来。
当然,她哭不是因为紫霞诬赖她,而是她陡然想到自己到底为何而来?又是为了谁而不顾性命地来到血阳宫?
义父的遗愿固然重要,但她好像成了他人利用的工具。
而利用她的人还有可能是跟她最亲的义姐。
看看紫霞,再想想君姐……啧!现下的她已经不敢再担保君姐一旦拿到昊阳玦就会继承义父的遗愿。
“怎么哭了?”叶焚银的长指轻轻地从她颊畔抹过,眼眸中微微泛起异样的情感。
米菱摇摇头,想哭又想笑。
“宫主,奴婢伺候您快二年了,奴婢绝无害宫主之心,求宫主明察。”紫霞哭得梨花带泪,仿佛有万般委屈。
紫霞就是仗着这一点,才故意骗米菱说药里放的是迷药,不过她所施的毒可比惊梦轻得多,就算叶焚银真的喝下去,相信许大夫也有办法解毒,当然,她会如此大费周章,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米菱彻彻底底地消失在叶焚银面前。
“米姑娘,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左护法原本就认定米菱的嫌疑最大。
米菱非但没回话,还将螓首慢慢地贴抵叶焚银的胸膛。
这一幕,看得底下跪着的紫霞恨得赤红了一双眼,而一旁的左护法更是气得唇角直抽搐。
“宫主,不如将米菱交由刑堂来处置。”左护法恨不得将米菱拉出叶焚银的怀里。
刑堂!她不要,米菱忍不住浑身轻颤,更加偎入叶焚银怀里。
“宫主……”
“咦!今儿个的议事厅怎会如此热闹?”一抹颀长的身影缓步跨入议事厅,柳随意笑吟吟地看了众人一眼。
“柳总管。”
黑衣侍卫,包括左护法全都恭敬地朝柳随意行礼。
噙着温柔笑容的柳随意旋即向左护法招招手,左护法会意,连忙上前将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知他。
柳随意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后,即朝叶焚银走去。
左护法与紫霞暗自一喜,因为他们全认为柳随意绝对会秉公处理。
“米姑娘,你有什么委屈尽管同我说,本总管绝对会替你作主。”一见米菱哭红了双眼,柳随意不但面露心疼,而且还想替她拭去泪水。
一道带有噬意的凌厉目光冷不防地瞪向柳随意,他识时务地收回将要触及到米菱脸蛋的手。
当然,柳随意这番话也令底下的两人为之错愕,尤其是紫霞,不仅怨恨更深,也开始紧张起来。该死的,竟连柳随意也替她说话。
“谢谢……总管。”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的米菱,轻声道谢。
“总管这……”左护法首先发难。
“别急、别急!既然宫主说下毒者另有其人,那就朝熬这碗药的人下手吧!”柳随意一脸好心地提供这项建议。
“总管!”紫霞愕叫,脸色逐渐发白。
左护法皱着浓眉,将凶恶的目光转向紫霞。
“宫主……真的不是奴婢!总管,不是我、不是我……”当黑衣侍卫一左一石地押住紫霞时,她真的慌了。
“是与不是,管刑堂的人自会告诉我。”柳随意笑容可掬地一挥手,哭叫不止的紫霞旋即被押至刑堂。
“总管……”紫霞离去前的哭叫声让米菱有些不忍,更何况她亦担心……
“米姑娘是想提供什么线索吗?”柳随意笑得更加亲切。
“我是想问……”
“你可以问我。”回答她的不是柳随意,而是板过她的脸,表情深沉而带着不满的叶焚银。
哪知,当柳随意一脸兴致勃勃地找来一张大椅想当个观众时,叶焚银竟一把横抱起米菱,然后离开桌案,在行经柳随意时,他的脚尖竟诡异地碰触柳随意所坐的椅脚一下。
之后,当叶焚银抱着米菱步出议事厅时,原本坐着的柳随意一个漂亮的闪身,紧接着,他所坐的大椅也随之崩垮。
啧!真是小气得可以。
第七章
树荫下,米菱顾不得双手沾满泥泞,徒手挖出个小洞,然后再把用布巾包裹起来的小兔子埋进去。
昨日,叶焚银将她抱出议事厅后,便直接来到她的卧房并陪伴她许久,这期间,他不曾开口问及那碗被下过毒的药膳一事,更没有骂她或是嘲讽她一句,反倒是她,有好几次都想将心中的委屈以及来血阳宫的目的全说给他听。
可每每到口的话,她总是有所顾虑而又吞了回去。
唉!骂她胆小也好,无用也罢,一旦她将君姐要她偷昊阳玦之事泄露出去,她无法预测叶焚银将会做出什么举动来。
所以在他离去之前,她根本不敢多瞧他一眼,或许他对她也有些失望吧!
“姑娘,原来您在这里啊?您早膳还没用呢!”
一名奴婢唤醒了失神的米菱。
米菱拍拍沾有泥泞的双手,缓缓地起身,“辰儿你不必伺候我,因为我跟你一样都是丫环啊。”她勉强地笑了下。
“姑娘才不是丫环,而是宫主的贵客。”
“贵客!”米菱为之失笑。不过她也没说错,在血阳宫的这段时日,她从没真正伺候过叶焚银。心情颇为复杂的她,旋即朝凉亭走去,忽地,她脚步倏停,转身抓住辰儿的手问道:“辰儿,你带我去刑堂好吗?”
“刑堂!姑娘要去刑堂做什么?”辰儿怯生生地问。
“我想去看紫霞。”
“这……”
“拜托你辰儿。”她极想知道紫霞现在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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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就是那里了,但奴婢可不敢太靠近。”刑堂是宫里面最恐怖、最阴森的地方,通常她们这些丫环都是能闪则闪。
“谢谢你辰儿,我自个儿进去就行了。”不单辰儿害怕,她也很紧张,尤其叶焚银处置叛徒以及对付敌人的手段她早已见识过。可是,她若不能见紫霞一面,那她今后真不知该拿何种面目去见叶焚银。
当米菱极力按撩住心头的不安,走至刑堂门口时,却当场惊愣住。
“咦,是米姑娘。”正巧从堂内步出的柳随意,满面春风地对米菱笑道。
可米菱的目光却不在柳随意身上,而是放在柳随意身旁那一张没露出任何表情,却仍俊美的叶焚银身上。
他们是从刑堂内走出来的,那么紫霞有对他们透露些什么吗?
“你来做什么?”沉魅低音自叶焚银唇间缓缓地逸出。
“我……”米菱纤纤十指不断地互绞着。
“这还用问,当然是来看紫霞的啰。”柳随意替她回答。
“这没你的事。”叶焚银淡淡地瞟了柳随意一眼。
柳随意一挑眉一却也不啰嗦,他双手优雅地看于后,对米菱眨眨眼后,旋即举步离去。
“你想看她?”叶焚银高深莫测的直盯着米菱。
“可以吗?”紫霞可有供出她?光凭叶焚银与柳随意的神色,她根本辨别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