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翔果真默不吭声。
很好,他若能一直保持下去那就太好了。
不过,在要按下去说之前,她仍不忘先清了清喉咙,“总而言之,既然我的存在对你来说有负面影响,那倒不如……在你的敌手有机会拿我作文章之前,我干脆先离开京……京城一阵子……”完蛋了!每当他露出这种最无害的迷人笑靥时,往往就是他最危险的时刻。
不行!她绝不能退缩,就算此时的她恨不得立即开溜。
“我绝对没有要离开你的意思!”她赶紧举手声明。
燕翔没说话,但他的神情却教杜染嫣浑身寒毛直竖。
有没有搞错?她可是在为他设想耶,像她这种牺牲小我的精神可没几个女人办得到!
所以,他应该要感动到涕泪纵横才对啊!
然,话虽如此,她却不敢流露出丝毫的不满,还硬逼着自己要露出笑脸来,“你先静下来听我把话说完嘛,一旦我回到进江县,就没有那些闲言闲语,而等你顺利登上太子之位,我就可以风风光光地再次回到你身边……啊!”
悄悄往后退的杜染嫣陡地被燕翔整个扑倒在草地上。
“说了半天,你最终的结论无非是想离开我!”他盯着她慌乱无比的俏脸,神情无温且阴沉。
“我、我哪有!”她慌张地反驳。
“没有吗?”他直接喷拂在她脸蛋的气息,热烫得吓人。
“我说的离开只是暂时的,而暂时的意思就是——”
“我听得懂,毋需你来解释。”
“既、既然你听得懂,就应该……晤……”她的朱唇冷不防地被密实的封住,而面对这犹如排山倒海般的强烈索欢,杜染嫣竟心惊到忘了抗拒。
他干啥要这么生气?
在他心里,大业不是比她杜染嫣还要重要上数十倍吗?
杜染嫣轻喘了声,体内的情欲迅速被他撩拔起来,之后,就在美丽的樱花树下,几乎被离开二字给逼到有些失去理智的燕翔,开始疯狂地掠夺身下这具完美无瑕的胴体。
不一会儿,随着燕翔激情狂烈的律动下,杜染嫣也忘我地娇喘连连。
就算杜染嫣这时还存有一丝反抗的念头,也在燕翔全然失控的狂爱下,暂时忘却了一切。
好丢人哦!
他们竟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做出那档事来,而且还做了……满久的时间。一回想起那场绝无仅有的鱼水之欢,杜染嫣的脸蛋就宛如一只熟透的虾子般,红通得不得了。
这都要怪燕翔啦!竟突然像发了狂似的,失控到这种地步。
不过他失去自持的能力也就算了,当他的欲望得到餍足之后,他的神情竟跟事前一样难看,活像她欠了他几万两似的脸臭得要命,但这还不打紧,在他拍拍屁股走人之际,竟还对她撂下一句狠话——想离开可以,除非我死!
听听,这是哪门子的鬼话啊?
要是让人听见,还以为他有多喜爱她哩。
唉!只可惜,燕翔这番话只能打动那些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女人,至于她……啧!很抱歉,她并不想奉陪到底。
因为她不想等、不想盼,更不想看见他失望的表情。
虽然燕翔自认有很大的胜算可以争得太子宝座,但在皇帝还没下旨之前,谁都没有把握,更何况,皇帝若想再考验皇子们几年,那她不就……哼!她杜染嫣可不愿做妾,而要她待在昭君院随时等候他的传唤更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她才会想出这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谁知他不领情也就算了,还将她啃得满身都是伤。
“可恶、可悲、可恶……臭燕翔!你以为本姑娘会乖乖待在这里任由你搓圆揉扁吗?”杜染嫣抓起软枕直往床榻上猛打。
“姑……姑娘……”内室外,蓉儿小小声的轻唤。
“干嘛?”
“原、原夫人到。”
“谁是原大人?我不认识。”杜染嫣冷声道。
“就是西宁候的夫人。”
“啊,是悄悄,快请她进来。”她惊喜得立刻跳下床,直奔花厅。
“染嫣!”如今已贵为候爷夫人的莫悄悄,上前不到两步就被社染嫣一把抱住。
“悄悄,你怎么到现在才来看我?”杜染嫣抱怨道。
“对不起嘛,其实我老早就想来看你,可是沐淮说你最近可能会挺忙的,要我过些日子再来,所以……”
“哼!我就知道是姓原的在你背后搞鬼。”自从她知道原沐淮与燕翔其实是好友后,她可是郁闷了好一阵子,因为先前的她可是被他们俩给狠狠摆了一道。
“染嫣,你别这样说沐淮嘛!”
“唉!有丈夫的女人果真不一样,标准的见色忘友。”
“染嫣……”莫悄悄微嘟起嘴。
“好啦、好啦,难得你来,我就别再糗你了。”杜染嫣一笑,拉着她一块儿落座,“蓉儿,去准备几样小点心,我要与悄悄好好叙一叙。”
“是。”
“染嫣,你与六皇子……还好吗?”一见没旁人,莫悄悄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出。
杜染嫣撇了撇嘴,又轻叹了声,“不好,一点都不好。”
“可我听沐淮说,六皇子很喜欢你不是吗?”
“大概吧!”杜染嫣晃了晃双脚,有丝落寞地道。
“染嫣,以前的我只要一有心事就会去找你倾诉,现在我也好希望能为你分担点什么。”莫悄悄诚挚地说。
“谢谢你悄悄,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不过我的困难你可能……耶!也许你帮得了我!”杜染嫣一改其落寞的口吻,异常兴奋地说道。
“染嫣,你要我帮你什么?”
“你有带丫鬟来吗?”
“有啊,不过她在外头候着。”
“哈!那真是太好了……”杜染嫣止不住心喜地击掌数下,紧接着,她突然拿起几上的一只花瓶,然后赶忙站在门后方。
“染嫣,你在做什么?”
“嘘!”
这时,蓉儿走了进来,“杜姑娘,奴婢把点心送——啊!”
“染嫣!”一见蓉儿被杜染嫣用花瓶用力砸昏,莫悄悄不禁吓得尖叫一声。
“悄悄,现在只有你才能助我离开秦王府了。”
驾!驾!
再跑快一点、再跑决一点……
出了京城的杜染嫣,手执长鞭急急驾马,她还是觉得很不安心,于是频频回眸遥望。
杜染嫣,别自己吓自己了,燕翔不会这么快就发现你失踪的。杜染嫣不断给自己信心喊话,以稳住跳得有些急促的心。
不过当她又前行了好一段路后,却蓦然听见……是马蹄声!虽然距离还很远,但她绝不会听错的。
不会吧!杜染嫣胆怯地不敢回头看。
对了,这条路是官道,总不可能只有她这匹马在跑吧!然,话虽如此,杜染嫣还是愈骑愈不安,于是她终于忍不住回头——
喝!为首那个人的身影好面熟!
当下,杜染嫣吓得整颗心几乎弹跳而出。为什么他可以这么快就追上来?
不想再被他逮回的强烈意念,促使她不断舞动着长鞭。期望身下座骑能够发挥最大的本事以助她进脱。
笨燕翔,为什么你就是不懂我的用心?
你所要的女人,是一个能够忍气吞声、不计较名分,甚至可以忍受你满脑子皆存着如何夺取太子之位的女子。
而那名女子,并不是她。
扯紧缰绳,杜染嫣克制不住地再度回眸,而这一次,她也确定正在追赶她的的确是燕翔,不仅如此,只与他尚有一大段距离,但她仍可以强烈感受到来自他身上的那股愤怒气息。
他为了能与她“并驾齐驱”,竟像发了狠似的,将他的侍卫统统甩到身后去,足见他有多期望能够捉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