颉利的威势让士兵们拾回一点土气,霎时兵器全朝着雷仲远,被众人包围的他神情依旧从容不迫,身上散发出无形的威慑与酷厉之气愈加骇人,众人见此情景皆胆快地咽了口口水,下意识往后退数步。
终于有点像样了,突厥军实在是……唉!还更找不到形容词可以批评,雷仲远忍下笑意,尔雅的躬身一鞠,“领利可汗!雷某特地前来迎接您们归降。”
“真是天大的笑话,在你杀伤求和的官兵后,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颉利慈愤啐了口口水道。
四匹马、四个昏迷不醒的大汉有此铁证,他纵有百口也无法辩解,只好将事情淡化叙述,雷仲远语气依旧温和有礼,“雷某因误会才出手伤人……”
“往口!别再放屁。”颉利恼怒的挥刀出击。
面对狂怒之人最好的方法是以静制动,雷仲远只闪不攻,轻盈身躯俐落躲掉疯狂攻击,“颉利可汗,雷某建议您还是归降大唐。”
鬼魅!这男人犹如鬼魅!雷仲远行动迅捷如闪电,眨眼间平空失消又出现,接连十余招下来已经累得筋疲力尽,却连他的衣角也无法触及,更别说伤及他一根发丝,太可怕,实在太可怕了,若他有心杀自己就算有百条命也不够死。
两人实力悬殊,领利深知斗不过雷仲远,终于停止盲目的攻击,放弃一对一单挑,大声喝道:“众士兵齐上!”
“众土兵围攻啊!”见众人胆却缩头缩尾没人敢奋勇杀敌,颉利脸色难看极至再次嘶吼。
“咱们有五百多人,一人只要吐一口口水便可以将他淹死,你们还在犹豫什么?”真不敢相信,他的手下全是窝囊废,颉利忘却大敌当前不停开始鼓舞士气。
连连惨败、断粮三日,这三日来突厥士兵大多是饮马尿食死尸过日子,土气跌到谷底,人人皆恐惧死亡,加上颉利刚刚的“战斗”情景,更让仅存的信心消失殆尽,此时此刻颉利的鼓舞哪有人听得进?
此景此情不禁让人想捧腹大笑,依在树梢的翩翩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哈哈……”
一声声清脆笑声在凝滞的空气里更加突显,颉利猛然抬头望着声音的来源,锐利双眼捕捉到雷仲远眼里一闪即逝的惶恐,铁青的脸色浮现笑意即刻下达命令,“来人啊!把树上那名少女捉住,只要捉到雷仲远的女人,就不伯他不肯乖乖求饶。”
现形的翩翩让突厥士兵提升土气,弓箭全朝着大树射出,刹那间,树干上插满弓箭,翩翩脸上映着笑意,还调皮扮鬼脸,“呵呵,别白费力气了,弓箭射不到我的。”
此话提醒突厥士兵,士兵们立刻拔刀砍树,树木巨大高耸要将其砍断得费上一段时间,但树干震动厉害,翩翩赶紧双手环抱树干,笑意尽失,红润的脸蛋随即泛白,“完了,又闯祸了。”
雷仲远见此情景立刻纵身一跃闪到颉利身后将他箝制住,白皙的手指掐着他的咽喉冷然命令,立即命令所有人退离,否则我杀了你。”
雷仲远散发出酷厉之气让他打从脚底宽起一股寒意,身躯不听使唤的颤抖,“停止……”
但当眼角瞥见雪白的手臂,突如其来的念头略过脑海,雷仲远若敢杀他,他早已经死上百次,而且光凭这纤纤玉手杀得了他吗?到嘴边的话又吞下去,颉利露出笃定的笑容改口大声说:“不!他下不了手,大伙快将树砍断,把那小女娃捉住。”
见可汗如此有信心,停止攻击树梢的突厥军纷纷再次挥刀砍树。
“你还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修长的手指深陷颉利的咽喉,只用七分的力道足以让人窒息。
不能呼吸的颉利脸色显得死白,双眼凸出不敢相信雷仲远力大无比,单手一握就能夺取他的性命,景色逐渐模糊,颉利用着仅存的力气点头求饶。
重新获得新鲜空气的他不停大口呼吸,双手赶紧抚着几乎被扭断的颈项,“众士兵……住手……”
脱离雷仲远的箝制,颉利立刻隐人人群中,甩去狼狈直立身躯怒道:“雷仲远!我跟你耗上,看你如何带小女娃脱身。”
颉利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雷仲远悠然开口,“颉利,可汗,请您站在高处望着四周。”
姓雷的该不会是在要鬼计吧?颉利闻言一脸狐疑望着雷仲远,见他依然从容不迫的死样子,最后还是听话的站在高处观望,右有断崖、左有山壁、前后……吓!
唐军逼近团团围住突厥士兵,空气里弥漫肃杀之气,大唐士兵个个英勇神武、勇猛强壮,严谨有纪律的部队吓得突厥土兵连连退后,刹那间五百多人不约而同全放下兵器双手皆高举。
“这!怎么……可能?!”唐军如此浩浩荡荡,怎么可能无声无息不惊动任何人平空出现?而且他们是如何知道自己临时带兵离开深山里的营地?真是太不可思议!陷入震撼的颉利结结巴巴语意不清。
看穿颉利心中的疑问,忍住想骂他笨蛋的冲动,心想若没帮他解答,恐怕以颉利的愚蠢是思考一辈子也想不出来,雷仲远好心道:“颉利可开,您领兵的声势如此惊天动地,唐军不想发现您们的行纵比登天还难,更何况此地为我唐军的驻扎范围。”
“原来如此!”难怪雷仲远处事能从容不迫。
胜败早就揭晓,雷仲远数次请他归降不过只是想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自己却如此愚蠢。
* * *
苍穹晴朗、云儿淡缈,唐军严谨有效率在短时间内便将突厥军带回营地,宽广寂静的山区只剩元帅李靖与几名士兵。
战争宜告结束,从军生涯也告个段落,雷仲远单膝跪地答谢元帅李靖的照顾,“元帅,多谢您这两年来对仲远的照顾,如今我的任务达成……”
“贤侄真的不愿意再留下效忠国家吗?”知道雷仲远想与他道别,李靖万分不舍想打消他离去的念头。
雷仲远摇头笑道:“不……”
尖锐喊叫声打断雷仲远与李靖的对话,顺着声音来源望去,眼前的景象让雷仲远一颗心停止跳动,飞身向前一心一意只想接住从巨树上坠落的翩翩。
“嗯,好舒服喔!”被人拥抱的感觉真好。
雷仲远冷汗淋漓,三魂七魄被震到九霄云外,紧紧将她拥人怀里,见她安然无恙,剧烈跳动的心才逐渐平缓,“幸好你没事。”
“啊!”忆起爱人尚处于危险中,翩翩猛然睁开眼惊叫道。“泥娃……仲远……呼,还在,幸好还来得及。”伸出双手确定他的头颅依旧在颈于上,翩翩这才放心。
她原本看完突厥军投降的好戏后,乖乖待在树梢等雷仲远接她下采,她的目光始终锁定不远处的心上人,见他与一个老头子对谈许久正等得发闷时,竟看到霄仲远跪地向那老头子求饶……
霎时,她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慌乱,雷仲远在面对突厥士兵时悠然自在,所以她并不担忧他的安危,但此刻老头子单凭几句言语就让他跪地求饶,虽然听不到两人对谈的内容为何,但她可以感觉到霄仲远正处于危险中。
她原本想施法整治那老头子,但法术竟然失灵,失去法术的她就像个没用的废人,既解救不了雷仲远,更无法离开树梢回到地面。
双眸泛着湿意,翩翩急得手足无措,无限惶恐涌入心中,脑海里全是雷仲远身首异处的可怕画面,生怕他会被人宰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