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的好朋友的男朋友,好像挺聒噪的,跟他大哥秦佑怀有点像。
终于,准新郎徐千峰抵达了。
他一下车,也不约而同地松了松领口。
比起其他两人,他的体格更魁悟,眼神也更精锐,这是身为“霹雳小组”领导者必备的条件之一,但脖子上那条该死的领带,同样也让这位穿惯防弹背心的阳刚英豪感到困扰。
听说订婚礼俗,女方回赠男方的十二礼中,就有一条领带,意味著「新郎从此被新娘缚庄。
他很乐意被祥馨的柔荑掐住,但如果是被领带缚住的话,他的头就要痛了。
“欢迎,请进。”祥馨的小堂弟上前来,为男方亲友开了门。
除千峰取出一个红包,交给他,大步迈向订婚会常亲友团连忙将他们带来的聘礼装上红木盒,大肆展示一番,等孟家点收完毕后,又退回一半的聘礼,让他们在订婚礼成后,带回去祭祖。
这些礼俗,他全委由熟悉怎么做的长辈去办理。
看着布置妥当的订婚会场,他终于露出笑容。
终于等到这一天,可以订下祥馨的下半辈子了!
其实,以他“快快快”的性格,决计不可能拖到三十岁,才着手终身大事。
他早就盘算好,要花祥馨二十五岁那年,订下她的一生。
怎料计画中突然插进一个变化,孟爷爷在她二十四岁那年,悄然过世。
依习俗,他们的婚事若不是得赶在百日内仓促完成,就是要再耐心熬上三年。
所有的人都以为他会选择前者,愈快把祥馨娶回家愈好,但他坚持等待三个寒暑。祥馨是他最爱的女人,他愿意用生命来守护的女人,他怎么舍得给她一个既仓促又欣悦不起来的婚礼?
他当然要用隆重的礼节、诚挚的心意,迎娶祥馨进门,并且爱她如珍如宝,让她就算过了五十年后,还能笑着说自己嫁他无怨地无悔。
“来来来,大家里面请。”弄好聘礼事宜之后,孟家人招呼着。
除家人笑呵呵。“未来亲家,不用招呼了,大家随意比较自在啦。”“哎呀,我来给各位介绍一下双方亲友。”被指派为“媒人”的是一位“豪景别墅区”的住户女主人,她很高兴自己有大声发言的机会。
她一直都很想当当看“媒人”是啥滋味,这次终于给她抓到机会啦!
“大家本来就是邻居,早就熟得不能再熟,不用介绍,直接入座吧。”“快快快,赶快生好,辈分高的人自己去坐前面。”所有的人像在玩“大风吹”,赶紧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来,硬是把媒人凉在一边凉快。
“喂喂,我说徐家老三,我是你二哥,你应该排在我后面吧?”两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家,匆匆忙忙地站起来,调换位置。
“准新郎,就麻烦你“敬陪末座”啦。”韦克朝徐千峰挥挥手,开玩笑道。
“准新娘要来了哦!”
他坐定,目光朝大门口望去。
佳人已在门外盈盈伫立,视线与他交缠。
不管经过多少年,每一次见到她,他仍会惊艳不已。她甜美的笑容与悠然的神情,总像魔法,能瞬间沸腾他的心,又能让他在同时间感到宁静与和平。
她看着他,抿唇一笑,那朵笑花,使他胸口的旧伤灼热地疼痛起来。
枪伤虽重,但也早已痊愈,会疼痛纯粹是因为心潮起伏。
只要一想到祥馨七岁那年,差一点点就要离开他,他便会战栗不已。
当年范基哲朝祥馨开枪,他抢上前去,抱住她,挡去那颗子弹。子弹贯穿了他的胸膛,嵌在祥馨胸口,于她只是皮肉伤,却差点要走了他的命。、但,他是多么庆幸,是自己受伤,不然的话,那颗子弹的杀伤力那么强,她怎么可能承受得住?
胸口陡然又是一紧。
怎么了?祥馨见他表情沉肃,微微抬起眉,无声地询问他。
没事。他摇摇头。就要套住你了,怎么还会有事呢?
她完全懂他每一个表情变化所代表的意涵,忍不住浅浅一笑。
大男人!她在心底轻嗔,他回了一记更自大的笑容。
“好了,我们该去奉茶了。”范双星请来一位嫁得如意的姊妹交,充当“好命妇人”,搀扶她出堂。
好命妇人先念了一段台语开场白,讨吉祥。
“今天特选好日子,千峰祥馨挂手指,一个贤慧一个古意,日后结合必是好连理。”祥馨双手捧着茶盘,顺着辈分高低,一一奉上甜茶。
“新娘行出房,茶盘双手捧,确实有诚意,欲请焦众人。”好命妇人在一旁吟道。“黄道吉日来订婚,新娘捧茶手伸伸。亲家亲母笑文文,祥声配到好郎君。新娘真水真好命,内家外家好名声。准备酣茶来相请,祝贺金银满大厅。”祥馨一一奉茶,奉到徐千峰的时候,他端起茶,深深地看着她。
他火热的目光令她战栗,她矫怯的目光惹他更怜,两人都不由得想起,他们也曾经有过彷徨忸怩的时刻。
青春期。
即便两人早就“以性命相许”,但是到了青春期,仍然躲不掉“转大人”的尴尬。
记得有一次,他投祥馨所好,邀她去逛书局,她支支吾吾了半天,还是婉拒。
他印象中,祥馨几乎没有拒绝过他的“临时动议”。
“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去?你不是一直说很想去买书吗?”他抓着话筒,一遍遍追问,愈间愈急。
“我……”她实在有难言之隐。“我身体不舒服。”“怎么个不舒服法?”他记得她是个健康宝宝。“头痛?脚酸?肠胃炎?”“都不是啦。”隐隐约约,电话那头,好像还听到她跺脚的声音。
“那不然是怎么样?”他捺着性子问。
其实,他的耐性库存曰重已经降到安全范围以下,若不是对方是祥馨,他随时都会火山爆发。
“我……”她又踌躇了好一阵子,才终于小声地说道:“我生理期,肚子不舒服。”生、理、期!
这三个字,陡然将他轰得头昏眼花!
原本只是嵌在健康教育教科书里的陌生词汇,突然活生生地跳进他的……不对,祥馨的……也不对,“他们”的生命之中。
他的祥馨开始发育,要从小女孩变成大女孩了!
虽然当时他的嗓音也变沉,个头也变得粗壮,夜里也会发些乱七八糟的春梦,但是当祥馨开始变成了大女孩,他们势必有更多亲密事不能畅聊了。
生理上必然的成长,很微妙地改变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即使没有言明,但看着自己的身体一天天与幼时不同,两人面对面都常有难以言喻的尴尬,就像各自裹了一张透明的茧膜,看得见对方,却触不得对方。
像是他,个头吹了风就长,过渡时期,声音一度变得粗粗嘎嘎。
他的骨骼在抽长,内在、外在都变得阳刚.连自己都可以感觉到,丰沛的男性贺尔蒙在血液里呼啸,“冲动”不已,彻彻底底是个“毛毛躁躁的少年郎”。
反观祥馨,她更沉静,容貌益发娇柔,皮肤水嫩嫩,腰肢纤盈盈,身段朝着葫芦瓜儿的曼妙曲线前进,百分之百是个俏生生的美人儿。
她那么柔美,令他倍觉自己手粗脚也粗,好像轻轻碰她一下,就会把她碰坏,但他又按捺不住想看一看她、碰一碰她的念头。
有一次,他们去看电影首映,入场时间还没到,先去逛附近的百货城,正想找间好餐厅,打打牙祭,再去看星际科幻片开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