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亢的呻吟、混浊的嘶吼自他口中逸出,高潮席卷两人,将他们带领上璀璨的天际……
欢爱过后,她枕着他的手臂。另一只粗粗壮壮的手臂像宣示所有权般,横在她的纤腰上。
平复过急喘呼吸,妤盼侧头看着身旁的男人。
他说不上帅,但宽宽方方的脸上带着一股威仪,单眼皮,高高的鼻子、宽宽的唇,餍足的笑容在他的唇上勾勒显形,他正闭目休息,男人……一个很典型的大男人。
很难想象,她居然和一个不相识的男人并躺,他们是那么陌生却又熟悉!
以前,她难理解怎会有人用身体去换取所需,现在,她和她们成了同一类人,她不知道该用什么眼光、角度去看待自己。
习惯性地握紧拳头,她的心和手指一样纠结。
深吸气,闭气,十秒、二十秒……在她将要受不了的时候,她吐出满腔郁结,咬唇,她准备好面对自己。
拉开他的手,她悄然下床,冲进浴室里,用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上妆,再走出同一扇门时,脸上的茫然无助、单纯娇弱不见了,她恢复一贯的骄傲自信。
“你要离开?”
他醒了?很让人意外,男人不都该沉睡一场,然后在清醒后发现人去楼空,心留遗憾?
“你要留下我?不会吧!这么想不开?你不是小龙女,坟墓不是正常人待得住的地方。”她嘲弄他。
“所有跟你上过床的人,都会被你推进婚姻坟墓?”他反问她。
他发觉自己喜欢上和她抬杠,不愿这样放她走。
“你除外,以后想跟我上床的男人,都要有走入坟墓、跟我日日夜夜无趣对望的心理准备。”想迫她?想清楚再行动。
“为什么除我之外?我的条件不够?”扬起眉,他可是人人争相得到的乘龙快婿,她居然将他排除在外。
“小庙小寺容不下你这尊大神佛,我这样说你会快乐一些吗?”
她一眼就瞧出他的心思?有趣了,面对她,上官阜有旗鼓相当的快感。
起身,他泰若自然地在她面前着衣。
大脑充血,撇过脸,她不看他。
转身,她研究起窗台上几盆绿色植物。圆圆小小的叶片边缘长了一根根的软丝,很少见的植物,她不认识它。
“那叫毛毡苔,是一种食虫植物,如果有小虫子飞来,它的叶片会阖起来,让昆虫跑不掉,直到吸干虫子的体液为止,它才会再度打开叶片。”
走过来,他从身后圈起她的腰身,几次挣扎,妤盼挣不脱他的怀抱。
什么人养什么草,妤盼觉得自己像被毛毡苔禁制的小虫。
“请你放开我。”她选择另一种文明的拒绝法。
他果真松开手?妤盼有些意外。
上官阜从皮夹里抽出一张名片。“里面有我的手机电话,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找我。”
“除了主播约,其他的我不需要你帮忙。”
她没伸手接住的打算,冷冷凝视他的脸,作践自己一次就够了,她不要让自己再有机会想起这个人、这一段。
“我不介意你要求更多。”一个动作,他强势将名片送人她手中,不容拒绝。
“这代表……你很满意我的服务?”或是……他认为处女值得更高价码?妤盼自嘲。
吸气,端起架子,暂时扔弃的自尊重新返回岗位。
“服务?算是吧!今天我的确满意。”他邪肆的眼光在她身体上下不安分的打量。
“我宁愿你满意我在主播台上的表现。”话说过,她转身往外。
妤盼的傲慢神情,让上官阜忍不住想去狠戳她的痛处,撕下那张虚伪面具。
“你说自信是身为主播不能缺席的条件,这么说的话,你没有资格坐上主擂台。”
降地,她停下脚步,猛然转身。他居然出尔反尔?“你答应过我,不能反悔。”
“我没反悔,只是你、没、资、格!”她的紧张焦虑让他自觉扳回一城。
“你凭什么说我?”
“你若非不相信自己的能力,为什么要靠上床、牺牲色相,来争取出线机会?一个缺乏自信的主播,我不知道她的位置能坐多久、坐多稳?”
哑口无言。是的,他说对了,她就是对自己的脱颖毫无把握,才会用这最差的方式来争取。
“你口口声声说看好自己的能力,字字句句说自信,依我看,你只是个用骄傲来掩饰自卑的缩首蜗牛。”再几句,他彻底扯下她的骄傲。
恨恨瞪住他,该反驳的,她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因为,他每个出言都敲中她心底最脆弱的一环。
他赢了,上官阜轻而易举地在她脸上读到这个讯息,他决定最后出击。
“告诉你,即使你没爬上我的床,明天你也会坐上主播台。也许这些话我应该早点告诉你,但是……我没道理把到嘴的肥肉往外推,是不是?”
“你!”妤盼气得说不出话。这个小人!握紧的拳头如何也松不下来,好恨、好怨,她想一手抓去他脸上的得意张狂。
要是她够有骨气,她应该说——我不要这个主播位置!然后抬头挺胸走出他的视线,可是……她一定要当主播啊!
忍气吞声。认了、她认了!是她输、是她惨败,碰上这个奸诡小人。
双肩垮下,她认了,为了自己的……自卑……
他是怎么了?再糟糕的女人,他都没跟她们恶言相向过,为什么一个谢妤盼居然会毁了他自傲的好风度?想不透?她和别人有什么不同……看着她的背影,上官阜自问。
第二章
在恭贺声中,妤盼一一向前辈和两个竞争对手点头致谢。
昨天,她一夜失眠,不断自问,为什么要愚蠢?清晨,她仍是打起精神将自己打扮的光鲜亮丽,准时到东联报到。
蜜粉厚扑,掩去眼下的黑眼圈,惟一让她感到高兴的是,这项行政命令由经理部经理颁发,他没到场。
但愿那个丰满女孩的消息没错:他很少到电视台来。
“妤盼,不好意思,我可以这样喊你吗?”
章书婷走到她身边,脸上带着恬然笑容。她被分发到儿童节目组,和另一个小男孩播报儿童新闻。
“当然,以后大家都是同事。”点点头,不反对和她亲近,妤盼看得出书婷是个没心机的单纯女人。
“在早的一次面试时,我就知道你会拿到最后成功,你的气度、你的雍容都让我自叹不如,你真的好棒,尤其在镜头下,你的自信端丽紧紧的吸引大家的眼光,我相信你一定很快就能得到观众的认同。”
“谢谢你,我会努力,你也要加油。”
“我会的,我会以你当目标,不断努力,但愿有一天,我也能坐上主播台。”
“不只是你要加油,我也要加油。”彭敏为亲切的加入她们的谈话。
他暂且负责播报带状新闻,等有新的空缺时再往上升。
新闻部里,许多前辈都看好他,本以为他会播报午间新闻,没想到机会落入妤盼手中,不过,大家的加油支持让他的心情好转。
“我是侥幸。”妤盼谦虚。
“不,我知道自己输在哪里。”彭敏为说。
“真的吗?告诉我吧!说不定那也是我要加强的地方。”书婷说。
“我输在身为男儿,没办法和总裁‘建立特殊关系’。”说完,他高声笑起。
妤盼的脸色变得难看,握住拳,她清楚自己的愤怒来自于心虚。
“不会吧!我只是在开玩笑,你不要当真。”敛起笑,彭敏为拍拍她的肩膀。“是不是我的玩笑开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