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觉是我不对?”
“你太刚强、倔强、不服输,表面上看来你处处威风,但你是心虚的,我有没有说错?”
第一次有人给她下这样的评语,两颗晶莹被逼出眼眶,幸而他在她背后,看不见她的心动。
却不晓得,不经擦拭的泪顺着肌理滚下,滑到他的手臂上……天灏没说破,只是抱住她的手,拥得更紧……
“小时候有一个同学常欺负我,用剪刀剪破我的新衣服、拔掉我头上的蝴蝶结、偷画我的课本,起初我隐忍不发,直到有一次,她骂我是没妈妈的野孩子,我气背拿剪刀剪下她的辫子,闹到校方诸双方家长到学校解决。”
“你吓坏了?”
“不,我理直气壮告诉他们,没有妈妈不是我的错,她无权笑我。对方父母听我这么一讲,频频向我父亲说抱歉,从那次起,我学会面对坏人不能示弱。”
这个故事他听方大哥说过几次,并以此为例,教导小威不能害怕坏人,却没想过,这一段促成了沂芹的双面性格。“世上没有坏人。”
“却有恶人,对我而言萧音是恶人,‘那个女人’也是。”
“沂芹,放过自己吧!对自己好一点,就算追求到超自我,得到无数人掌声,却失去唾手可得的幸福,并不划算。”他为她的固执不舍。
她真的不爱自己吗?手覆上腰间的粗臂,这双手臂真能扶持她一世不离吗?她混沌……
在混沌中,她不得不承认,她爱上他……不再仅仅是心动……
第六章
萧音来访时,天灏正好从外面回来,手里抱着一整箱樱桃。
最近沂芹和孟孟迷上吃樱桃,一天两斤还满足不了两张贪吃的口。
“要咖啡还是果汁?”来者是客,天灏迎她人厅。
“我要咖啡不加糖,李妈妈煮的咖啡最好喝了,让人爱不释手。”
天灏笑笑,把樱桃拿进厨房,并请李妈送两杯咖啡上来。
“最近还好吗?”
天灏在她对面坐定,萧音却起身坐到他身旁,手勾住他的,描得鲜红的嘴唇翘起。
“我怎么会好?你把萧喻调到高雄,害我假期好无聊,只好上门来找你。”
“你的男朋友那么多,哪会无聊?”天灏将自己的手从她怀里抽回来。
“你在吃醋吗?好啊!你娶我,我马上跟那群男人说拜拜。”她的头又靠上。
“你年纪不小了,快找个好男人结婚,别让伯父伯母担心。”
褚萧两家是世交,天灏父亲去世前两家来往频繁,他和萧音从小一起长大,多少有姐弟情。
“没办法啊!我想嫁给你,你不娶我,我只好继续游戏花丛。”她说得似真似假。
“你还和那个有妇之夫在一起?”天灏关心。
“没吃!早散了,那种没出息的男人还是早点滚回糟糠身边,谁希罕他。”
天灏知道,在那群男人中,她对那个已婚男人用情最深,所以她闹过、吵过,没想到男人还呈选择回归家庭,这对萧音伤害很大,他不晓得该怎么劝她。
“你不累?在一大群男人中周旋,能得到你真正想要的吗?再过几年,就四十岁了,你会不会后悔自己浪费这一段?萧音,你真应该好好想想。”他苦口婆心劝说。
“天灏,你回来了吗?你看,我种下的樱桃子发芽了。”
沂芹和盂盂从楼梯上,一前一后咚咚咚跑下楼,手里捧着小陶盆,满脸兴奋。
“我要留着它给孟孟砍,我们家孟孟长大要当华盛顿,对不……”
声音在她看见天灏怀里躺着一个女人时,戛然而止。
喝!原来他又宽又大的怀里,可以收纳无数女人,原来他可以一边和她谈恋爱,边对其他女人温存!她气得鼻孔冒火,想杀人的欲望在皮下组织重升。
“是你?你住进天灏家里?谁准你!”萧音反应比她更快,从天灏怀里跳起,手指着她的鼻子问。
她看清楚了,是萧音。
“我为什么不能住进来,男有情女有意,他是孟孟爹地,我是孟孟妈眯,一家人不住在起,难道要分隔两地?”
沂芹走到天灏身前,拉起他的手环住自己的腰,宣示所有权般,捧起他的脸,在他唇上用力亲了一下。
要不是怕表演太费时,她不介意来场法式蛇吻。
“你真不要脸,还没结婚就登堂人室,你以为这样做男人就非娶你不可吗?”
“哈哈哈,没办法,我穷嘛,没本事学你,弄个美美的香闺,专等待已婚男人大驾光临。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浪漫浪漫!”
“沂芹,别说刻薄话。”天灏捂住她的嘴巴,不让她往下讲。
“我们家杨臻就是让你这种女人教坏了,才敢反抗我。”
“幸好她学的是我不是你,否则你家萧喻就要绿云罩顶。”拔一下天灏的手,沂芹反嗤。
“你在暗示什么?我有让谁绿云买罩吗?我未婚嫁,和哪人交往碍到谁?”
“听清楚,我不是暗示,我是明指你淫乱污秽,你未婚嫁、爱和谁交往与我无关,但是欺负人家有夫之妇就是过分,法律可以鞭挞你、舆论可以惩治你,人人可以在你头上吐口水,大骂你不知羞耻。”萧音勾起她的斗鱼性格。
“那男人又不是你老公,你跳什么脚?等我招惹到你丈夫时,再来鬼叫也不迟。”
“是吗?看清楚、听清楚,这个叫褚天灏的男人就是我的老公,没事请你不要乱碰,他要是因你染上什么花柳阴花的,我的损失可太大了。”
“你要嫁,天灏还不见得要娶你呢,我不晓得你在得意什么,要是他肯降低标准娶你这种货色,几百年前,他的身份证配偶栏就有名字登人。”
“不娶我?你问问清楚!要不是他苦苦哀求,我还不肯点头。”她拉抬自己的身价。
“你真要娶这个烂女人吗?”萧音拉开天灏扣在沂芹身上的手,逼他回答。
‘你们两个不要再吵,吵这种架一点意义都没有。”天灏实在受不了。
“哈!听到没有,天灏否认,娶你?哼,睡饱一点。” ,
“褚天灏,你不娶我?”她横眼瞪他,就是做戏,她也要他舍命相陪。
“长这么大,我第一次看见女人向男人逼婚,笑死人了,嫁不掉的女人满街跑,也没见过像你这么猴急想嫁的。”这会儿萧音占上风。
“我当然着急,万一到三十几岁还没人肯要,我不晓得自己会不会像某人,变态地到别人家门口按铃问:‘哈啰,你们家缺不缺外遇?我是免费的啦,经验丰富,保证让您回味无穷。”
“沂芹,说话留点情面。”天灏站在两个女人中间,拼命想隔开她们。
“情面?她是我谁啊!我给她留情面?”推开天灏,她正面迎战萧音。
“方沂芹,你不会好到哪里去,再几年你也会年过三十,你也会孤独寂寞,到时,你的笑话不会比我少。”说着,一个巴掌迅雷不及掩耳轰过。
沂芹来不及闪躲,红心正中!这女人练拳击的吗?下手这么重。
客厅里的人全愣住了,端来咖啡的李妈妈呆在原处,不晓得下个动作怎么进行。
孟孟好生气,接过李妈妈手中的咖啡,走到萧音身后一洒,她背部全湿透,场面变得更加难以收拾,天灏只好拿孟孟发作。
“孟孟,我教过你很多次,不可以对客人不礼貌,为什么不听话?”
“她打妈咪。”孟孟绞着手,神色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