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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页

 

  严守界线!是的,他会严守界线! 春寒料峭,虽然春阳已经回照日本,但清晨时一阵阵的冷风仍从领口灌人,冷得优子不停打哆嗦。

  今晨,她抵不过强烈的欲望,在太阳未升上前来到出版社。

  每天,那股想看朝阳的欲动都会在胸口反复折腾着她,忍过一天、忍过两天……终于再无法忍受了,压抑的满腔思念催促了她的行动。

  拉拉围巾,顶着灰蒙蒙的天色,她想——他不会再早到了吧! 把机车停好跑向楼梯间,深吸一口清新空气,好久没在清晨抵达出版社了——自从他的未婚妻造访过后。

  她常自问,她是在避开他,还是在避开自己的心?

  问过许久、想过许久,真确的答案仍是与她绝缘,她只好胡乱塞一个想法给自己——她在避开预期中的问题。

  但预期中的问题又是什么?连她自己都无从得知。

  打开百叶窗,迎着黎明晨曦,看着被朝阳逐渐染红的云霞,一层一层再一层……直到金光乍现,灿然阳光从东方升起。

  好久不见呵,她思念的太阳! “早安,太阳公公!”她稚气地举臂对天空招手。

  “早安,优子!”醇厚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

  霍地,她旋身对上那张熟悉的笑脸。应把视线自他身上移开的,但定住的视线仿若有了生命、有了主控权,再不肯受制于她。

  “你旷职了四十二天。”

  “不会吧!你去查查出席纪录,我每天都有打卡上班的。” “对‘伊藤经理’来说,你是风雨无阻的好员工,但对‘伊藤贤也’来说,你是个怠忽职守的朋友,你放我鸽子,让我独自赏了四十二天的朝阳。”

  “你会缺少朋友?不会吧!”他在乎她?这个猛然窜人的念头让她心惊。

  “是!我缺少你这个朋友。”他以专注的眼神看着她的慌乱焦惶。

  她鼓起勇气,试探性地再问:“你没有其他的朋友可以递补?”

  “他们没有一个肯放弃温暖的被窝,在清晨时分陪我。”他再次肯定。紧紧守住“朋友”这条界线。

  “那么你必须学会将就,你可以在他们还没爬进被窝时,拉他们陪你看星星,共度夜晚时分。”以为再次单独面对他,会是尴尬且艰难的,没料到竟会是这样一派轻松,是他的自然态度使然吧! 在他的眼中,她—:直居于“朋友”的位置,从未有过逾越,因此他才可以表现得一如往常。

  是啊!她不是一直信誓旦旦地相信,男女之间可以有纯粹友谊的存在,怎会在这会儿又拘泥起他的未婚妻,不敢面对他了。

  朋友、朋友——他们是朋友啊!人世间能有这么一个谈得来的朋友,而不涉及男女感情,不也是美事一桩?

  她搬来梯子让自己的心顺势往上爬,充足的借口让她再次放任自己的感情泛滥成灾。

  瞬地,她的心胸放宽,画了四十二天的平行线,在第四十三天出现交集。

  “有你在,我何必去将就其他?”他一语双关地说,从背后拿出一把太阳花。“尽管你忘记黎明之约,但我却从未淡忘过朋友之谊,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我们两人桌上的太阳花始终维持新鲜。”

  “谢谢你。”她真心说。

  “不客气。”他也回报真心。

  甜蜜侵入她的知觉神经,为掩饰浮上双颊的羞红,她回转身,凝视窗外的橘红色太阳。

  他走到她身侧站定,视线亦调向窗外。

  “为什么那么喜欢看太阳?”

  “在老家的时候,奶奶常常在清晨天未大亮,就把我们挖起来,带我们一路走到海边看日出,那时候天还未大光,有雾的日子伸手不见五指,环在身边的水气冰冰凉凉的,深吸一口沁心冰凉,直透肺壁。

  你知道吗?太阳不是缓缓升上来的,它是咚地一下蹦出来,然后催动魔力洒下万丈金光,把黑夜一古脑儿赶出人类世界,将属于黑夜的雾气仙子蒸散。

  当它的金光照上海水,一圈圈的波光粼粼仿佛帮大海注入了无限生机。就这样,我们养成了看朝阳的习惯。

  小时候在海边看,中学时在上学途中看,上大学后在宿舍顶楼看,我和优太、新一约定好,在每个想家的日子对着朝阳许愿,希望老家的父母、奶奶平安。

  可惜,我的小套房看不到太阳,我只好到出版社来看,好似看过旭日东升后,一天的活力才能储备齐全。你呢?为什么也爱看太阳?”她反问。

  “我受一个爱看太阳的女子影响。”他意有所指地盯望着优子。

  “我从不早起,但是为了接手父亲的事业,我第一次早起到公司报到,却幸运地碰到一个到处拍人马屁的女士,帮我一起整理办公室。

  接着为了摸熟那堆非我专业的工作,我不得不天天加早班,慢慢地我顺手了,却舍不得放弃与那位爱看太阳的女子建立起的友谊。

  你相不相信,朋友是会互相感染的?我从她身上感染了等太阳起床的习惯,也渐渐地将这习惯变成喜好。”

  “看来你的瞌睡虫会恨透我了。”

  “放心!我把它们妥善处理掉了。”他表演了一个“必杀”的姿势。“你说对了,我不得不承认,初升的太阳温和柔美得像初生婴儿,看着它会让人精力百倍,充满朝气地迎接每个挑战。”

  “有没有听过一首歌?”她一时兴起。

  “唱来听听。”他热络地说。

  “‘公鸡啼小鸟叫,太阳出来了,太阳当空照,对我微微笑。他笑我年纪小,又笑我志气高,年纪小志气高,将来做个大英豪’。怎样?我们家隔壁念幼稚园的小朋友教我的。够不够励志?”她俏皮地对他眨眼。

  “要比励志?行!‘天亮了,日出了,快快起床不要贪睡,田园在唤你,快快出门去,今天好天气,今天好天气……”’ 他还没唱完,她已经笑得不可抑遏。

  “不好听吗?再换一首。 ‘青天高高,白云飘飘,太阳当空在微笑,枝头……”’ 用他低沉粗嘎、再加上七音少了两音的嗓子诠释儿歌,除了滑稽,她找不出其他合适的形容词。

  “你很没有礼貌,不懂得欣赏我的悠扬歌声也就罢了,还出声取笑。”他双手横胸,假装不悦。

  “不,你误会了,我是为日本乐坛损失了你这员大将感到惋惜。”

  “你这副虚伪的样子和小叮当里的大雄一样,明明怕技安的歌声怕得要死,还要假装好听。”

  “可见得你这技安有多恐怖。”她扬扬眉。

  “那是你没看过我真正恐怖的样子,要是你真看过,就不会轻易用出‘恐怖’这两个字了。”他拉抬起双臂,张牙舞爪。

  “真正恐怖的样子?难不成那个每逢月圆就会变成野狼的男人就是你?要不……你是传说中消失已久的吸血鬼伯爵?”她故作恍然大悟。

  “都猜错了,我是经过变性手术的贞子。”他们一来一往的相互调侃。

  “好在,我对录影带没有太大的兴趣。”优子轻拍胸口说。

  “说真的,你的声音清清亮亮、略带甜蜜,让人听了很舒服。”

  “你也是啊!你的声音低沉醇厚,让人听了很‘快乐’。”

  “多谢谬赞。”

  “好说。”她转身整理起桌面,顺手要将换下的太阳花丢人垃圾桶时突生不忍。“在中国的诗词中,花常常被拿来比喻女人,比如出墙红杏、残花败柳、瘦比黄花,这几枝为人们绽放过鲜艳的太阳花要归在哪个行列?唉,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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