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君安静下来,她可以感觉到诡漏的空气在她身旁流窜。
“你坏了我的诅咒!我要带你下地狱……”“它”拔尖的嗓音像刀子在铁板上刮划,一声一声、一阵一阵,让人听了毛骨惊然。
“鬼啊--鬼啊--”蔡文华握枪的手剧烈地抖动。
“你--陪--我--下地狱--”“它”伸出染满鲜血的双手掐住蔡文华的脖子,蔡文华吓得举起枪朝“它”发射,每发子弹都穿过“它”的身体射入墙壁。
眼看着“它”的脸碎成一片片,碎片化作浓浊血液流下。天尧紧紧地将寻君抱入怀中。血从“它”的瞳仁流出、血从“它”的鼻孔流下,“它”的全身缓缓溶成一摊血水。
匡啷一声,寻君手腕上的玉环断成三截跌落地面。
蔡文华吓坏了,脸色雪白的缓缓跌坐在地板上。
四周一片宁静,寻君抬头,看见天尧手上的伤,暴跳起身,对着地上瘫软成泥的蔡文华破口大骂。“你这个世界超级大烂人,光会拿枪伤害人,你是野蛮国的野兽吗?你是又臭又脏的烂垃圾,不能回收的那种……”她边骂还边抓起桌上的文件打向他的头,啪啪啪一下接一下,动作俐落地像在摔面团。
天尧不敢置信地瞪望着她。“寻君,你看得见了!?”
寻君伸手在自己眼前挥一挥,“我看见了,我看见了!哈--我真的看见啦!”她抱着天尧又亲又跳的。
他紧搂住她感谢老天爷,经过刚才那一幕,他心中有太多感动,也更真切地了解她曾经面临怎样的恐怖威胁。
“等等--我先把那个大坏蛋揍扁,替你们讨回公道。”
“不要,你会把他打死。”
“放心,我会留他半条命交给法律制裁。”
经过这次事件后,他要带寻君和致翔去验验DNA,看看他们是不是失散多年的兄妹,这两人的暴力指数不相上下。
“君--你去开门,警车应该到了!”他赶紧分散她的注意力,深怕一不小心,杀人凶手会变成寻君。
“你报警了?”
“对!”
“什么时候?”
“你跟他在大吵大闹的时候。”
“那么你都听到……”
“我都听到了,谢谢你那么维护我。”
“我说的都是真的,而且我当时想多拖延一点时间这样你就会回来救我,果真我们心有灵犀,你真的赶回来救我了!
“你的诅咒彻底解除了。”他伸手抚上她因惊吓而略显苍白的脸孔,他发誓要把她喂胖,别再这样瘦伶伶的,仿佛风一吹就要刮到北极去了!
“你怎么知道?”
“你看!”他指着地上的三截断环。
“怎会这样?”她想了半晌,顿时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因为你帮我挡枪,你愿意为我而死,所以诅咒就破解了!天哪!这是真的,你是真的爱我,我居然还想要消失?居然要离开你,我太白痴了。”
“消失?你说什么消失?”他睁大眼睛危险地瞪她。
“我不会了,再也不会说这种话了,知道你是爱我的,不管怎样我都要留在你身边,就算要跟天阳吵翻天,我也不怕!”万岁!他是真的爱她!真的耶!
“笨瓜!我不爱你为什么要娶你,倒是你,对致翔有没有心存非分之想?从实招来。”他佯怒的拷问。
“他又没你帅、没你爱我,我为什么要舍鸡腿就鸡肋?”
“真的?那么--今天下午……”
“是你从没说过你爱我,才让我误会你只爱心泛滥,所以……”“所以你不要一个不爱你的楚天尧?”
“可是这个爱我的楚天尧我要,谁都不准抢走。”她鸭霸起来也蛮恐怖的。
“我懂了!我会和心心、天阳谈谈。还有--今天晚上我弄痛你了,对不起!”他的道歉惹出她满颊的酡红。娇憨的表情让天尧忍不住俯下身,亲吻为他觊觎已久的红唇。
“你以后不准再爱别人了!不然要是致翔想追我,我就让他追。”她的话在天尧唇里化成一声呢喃,但他还是听明白她的意思了。
“你敢!”他动作一大即扯动伤口,痛得大叫。
“啊--警察呢!怎还不来!?”
今年的寒流来得超猛,嘉义地区出现四度的低温,不但合欢山飘下瑞雪,连阳明山也出现雪景,看来今年会有个银色圣诞。
自从天尧出院,他和寻君搬回楚家大宅后,心心、寻君两人就镇日躲在被窝里面偷吃泡面、喝咖啡聊是非。
“心心,我好抱歉,天尧他……”
“老调重唱,你烦不烦呐!”心心敲叩她的额头,这招学自天尧,对寻君有用的很。
“可是我真的很抱歉啊!”她是有重度正义感的时代新女性。
“我几百年前就拜托你当天尧的新娘,你不把他‘嫁’走,这辈子我不是都没希望嫁给天阳了。要不要我说声谢谢你?”这朋友果然不是交假的,凡事有寻君出马,保证搞定。
“他向你求婚了吗?”她在心心耳边轻问。
心心躁红了脸,害羞地低头微笑,答案显而易见。
“那头大笨牛,你怎么逼他就范的?”
“我说--他要是硬不娶我、硬要把我塞给天尧,我就去跳淡水河。”
“你好有魄力,我崇拜你、钦佩你、敬爱你!”
“少耍宝了!”
“这下子我可以停止良心不安了。”她拍拍前胸的吁了一口气。
“别停得太早,我可没说完全原谅你!”她斜瞪寻君一眼,摆出老大姐的姿态。
“除了天尧,我还做了什么不能原谅的事吗?”
“你忘记我们的世纪玫瑰婚礼了?”
“噢!”寻君忍不住哀嚎。“心心小姐,请大人大量的宽容我吧!”
“行!只要你依我两件事。”
“两千件也依了,更何况只有两件,小意思。”
“第一、以后我不喊你大嫂,还是叫你君,你呢--必须叫我心心姐。第二、你必须补办婚礼,跟我同时举办一场玫瑰婚礼。”
“唉--我有权说不吗?”想起她过敏的可怜鼻子,到时要准备两大箱面纸备用了。
“没有!”
“好吧。”这个回答可有可无,反正事已成定局。
“好棒!”心心高兴地跳起来。
“你把冷空气弄进来了啦!”寻君抗议,把棉被重新盖好。
“谁叫你怕冷又不开暖气。”
“这样才有冬天的气氛嘛!”她喜欢促膝长谈的感觉,以前她和妈妈就是这样度过每个寒冷的冬夜。
“君--听说你那天把他打得半死。”
“是啊!我狠狠地揍他、抓他、踢他,想要替你、替天尧和天阳出口气,要不是天尧出声制止,我就要让他在床上躺个半年十个月。”
“你有暴力倾向?”
“呵呵---被你知道我的真实身分,我只好杀人灭口了!”
她张开不怀好意的魔掌,在心心身上施放痒虫。一时间只见一个躲一个追,满室笑声荡漾着幸福满溢。
圣诞节到了,心心穿着天阳为她设计的星星礼服出席圣诞宴会,黑亮缎面的曳地长礼服上,有银线绣出的大大小小星星。高高编起的发学上缀着星星形状的银色发饰。天阳配合她穿上一袭黑色西装,挽着心心,他们像从银河降临的牛郎织女。
寻君和天尧则是一身的白,白色及膝的小礼服把她修长的小腿衬托得更加美丽,飘飘然的罗马式领于露出她颈项间的钻石项链,那是楚家的传家宝物,戴上它等于证实了她的身分。
寻君和心心坐在台下,看着天尧对员工做简短演说,寻君骄傲极了,那个是她的丈夫啊!他是那么的气宇轩昂,有着王者般的雍容气度,曾经她还猜测他是黑道大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