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头脑不好,勉强不来念书。”她承认自己不够聪明。
“可是调查到孟家,线索就此断掉,孟纯还在孟家,但征信社给我的是另一个女人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不是你,虽然她叫孟纯、虽然她住在孟家,但是,我肯定她不是你。
直到前几个月,她到户政事务所办理更正,我才知道她叫唐伊伊,是孟余邦在海边救起的一个女子,她顶替你在孟家的地位身分,成为孟家第二个养女。”
话统统说清楚了,他们的过去是一场恶作剧,他们相逢他们别离,孟纯不怪谁,就像不能去责怪为什么她不是爸妈的亲生子女,如果摆弄命运是上天的权利,就这样吧!
“我们还有可能吗?”捧住她的脸,他问。
“不晓得。”不看他,静水般的心禁不起拨拨弄弄。
他总是出现离开,离开出现,她不晓得,下一次,会不会在转身间,他又消失无踪。
心再承受不来太多摧折,团圆对她是梦,她习惯清醒,习惯不去碰触汤圆。七年了,年轻岁月已离开她遥远……
“我不逼你,等你想清楚,再作决定。”松手,他交出选择自由。
离开他的双膝,孟纯咬白双唇,才几分钟呵……她又眷恋起他的温柔,只是他的温柔太难捉摸,她怎能算的准,在未来或者明日,会不会又一个女孩子跳出来为他挨一刀,然后重义气的他,再度抛下她?
她没有筹码了,也老得再没能力去修补残缺的心,叹气,如果他们注定有缘无分,不强求才是最好的作法吧!
环顾周遭景物,那年,她泪眼模糊,一步步踏出有他的世界,现在她再度泪眼迷蒙,认清自己只是他生命中的过客。
低眉,她走出曾经熟悉。
她还是决定离开?那场婚礼伤她太深?拓拔渊疾走到她身边,将手机交到她手中。
“孟纯,你留下来吧,你养父母会来这里看你,别让他们替你操心。我搬到堂口去住,有任何事打电话给我。”
一个让人放心的微笑绽放,将她的回忆推回那一年,那年他说临时有事……
“他不会再回来了。”凝视着他的背影,孟纯对自己说。
因为他转身,因为他走出这扇门,她明白结局写在这场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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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并不如孟纯所预估,拓拔渊不但天天回来、夜夜回来,还时时打电话回来交代自己的行踪。她不晓得他为什么要这样子做,但他的作法的确让她安心。
安心?她根本不需要再为他担心或放心,他是他、她是她,他们的尾声已经写得明明显显,无需再质疑,她何必为了掌握他的行踪而感觉安心?
这段时间,爸爸妈妈、余邦哥哥,还有盈心、伊伊、俐瑶都来看过她,生活里突然增加许多温情,让她一时之间无法适应。她彷佛又回到当温室花草的日子,忘忧无虑,生活多姿多采。
躺在床上,昨夜和伊伊聊多了,早上爬不起来,整个夜里,脑海间,反反覆覆着她的爱情,也是一个时空隔离,她和天烨错失七年。
七年,她和渊……是相同的七年隔离,这样的爱情真能再续?
她甚至不明白,拓拔渊对她是爱情或者怜悯,他可以为义气送出婚姻,她怎知他不是为了弥补她七年辛苦,回过头来寻她?
思绪纷乱,她归纳不出一个正确的方向。
拓拔渊要她当自己是朋友,有朋友一天见两次面,话题无数?有朋友要确定对方睡着了,才能放心离去?有朋友担心这个担心那个,敏感地对她身边的事事物物烦上又烦?
相对于她的安心,他的“忧心”反显得不合情理。
砰!门被用力撞开,拥着被子,孟纯急急转头向外。
是他!满头汗水,像刚刚跑完马拉松。
乍见到孟纯,他大大松口气,坐在床沿,一把拥住她。
她听见他如鼓的心跳,咚咚咚,敲得她耳膜震响,他在害怕什么?她不明白。
他什么话都不说,只是紧紧拥住她,感觉她真真实实存在。
“你怎么了?”
“不要离开。”他没正面回答她的话,她却听懂了他的意思。
是来打扫的钟点女佣敲不开她的门,以为她不在,一通电话给他,他才急急赶回来。
“我迟早要离开,这里不是我的家。”叹气,戏总有落幕一天,她已经告诉爸妈,她近期内要“回美国”了。
抱住她的手,圈系得更紧,说好不逼她,可是他无法眼睁睁看她从眼前消失。
那年,她自礼堂离去,一并带走他的心。再重逢,以为失而复得的爱情会再续,却没想到……他找不到正确的钥匙,开启不来她的心房。
他不晓得错出在哪里,是事过境迁?是人心已非?为什么她明明在身边,他却触不到她的真感觉?
果敢决断、强势悍然的银豹在爱情面前慌了手脚,两颗泪水滑下,从她的颈项流人她的脊背。
孟纯震撼不已,他落泪……为她?
坚毅的银豹落下灼热泪水,滚烫的晶莹洗涤她懵懂的心,是的,她终于清清楚楚看见——他爱她。
她想推开他,告诉他,她终于亲手收到他的爱情;他却执意锁住她,不放手怀中爱情。密合的两具身躯,写满他们的爱情。
“我不走。”是承诺、是誓约。
“你说不走?”握住她的肩,他拉出两人空隙,面对面。
“对!我说不走。”
他笑了,在她眼里寻找真诚。“有一度,我以为自己彻底失去你。”
“然后呢?”望眼他,孟纯在心中告诉自己,有他的珍珠为证,她不怀疑。
“孟家有个孟纯,却不是你……你叫我怎么办?第一次,我认识何谓恐慌,正视我们之间再没有任何可能。
后来我放弃孟纯这条线索,找人画下你的肖像,把它交给征信社,没想到你居然那么有名,姬百合——钢管秀场里最红的明星。
当我赶到秀场时,他们说你已经不做了,孟家成了我唯一的希望,我派人二十四小时盯着孟家,你一出现马上通知我,当时我多担心,万一估错这条线,我们是不是要永远失之交臂?”
抚抚他额间皱褶,孟纯不舍,“辛苦你了。”
“对不起,我欠你这句话很久很久……”
她摇头、再摇头,摇得发圈散掉,捧住他的爱情,她既往不究。
“孟纯,你是个不懂无理取闹的女人,我以为再见面,你会赏我一巴掌,会对着我哭哭闹闹,把满腔的愤恨对我宣泄,没想到你会平静接受一切。”
“妈妈常说,我是个没有叛逆期的乖女孩,更何况,我对你没有恨,只有爱。”
“连我结婚,新娘不是你,都不恨?”
“有伤心,有难以释怀,有痛苦,但……”偏头想想,她还是给了他相同答案。“没有恨,一丝丝都没有!曾经我以为自己在爱情里迷了路。可是我明明记得你把地图交到我手上了……我反省是不是我不乖,没按地图走,所以我才会迷路……不过,不管怎样,我终是走到你身旁。”
“我很幸运,我的幸福有你带领?”
“妈妈常说,我是只带给人幸福的青鸟。”
“是啊!你是我的专属青鸟、我的乖乖青鸟、我的可爱青鸟……”他说一句,吻落下;再说一句,吻加深;再说一句,吻成热烈……
今夜,不迷路的青鸟,带来浪漫美丽夜……
尾声
拓拔渊的婚礼不像上一次那样隆重盛大,他们只在孟家的庭院里举行,套句孟妈妈的老话——孟家嫁女儿,当然要事事听他们的,不然请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