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如她所愿,看她有何能耐!他转过椅子,抬头准备瞧瞧这个锐气十足的女人,一抬眼,他就愣住了!这不是那天那个女人吗?心中的疑问表现在他脸上,不等他发问,巧然已开口。“没错,我们的确见过面。”她说话时脸上有股淡淡的笑意,让人不易对她产生敌意。
“这么快就来给我帐单了?”他竟笑了!
之前的冷峻全在这一笑之间瓦解,巧然看着蒲怀远,这个坐拥集团的首领,其实笑起来感觉还挺有男人味的!
“你知道吗?你应该常笑的,你笑起来脸部的线条柔和多了!”她答非所问。
“谢谢你。我可以看看帐单吗?”他问道。
显然,蒲怀远以为她是为那天车祸之事而来,可见,他不是很仔细听他秘书跟他说的话。
“蒲先生,你有个很尽责的秘书,不过你却不太尽责。她向你表明了我的来意,你却没仔细听!”她这么说有些责怪他的意思。
蒲怀远诧异的望着她,不管她来意为何,很少有人用这种态度对他说话的。没错,他是没仔细听。
“那你是?”他问。
巧然递上自己的名片,怀远接过顺便要她坐下,至少这是待客之道;并按下对讲机:“Lisa,我要两杯咖啡,谢谢!”
他看着巧然的名片:
冠泰保险经纪公司保险经纪人季巧然
他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她是保险公司派来的,他有些失望,他向来对保险经纪人没什么好印象!
Lisa送来咖啡之后离开,巧然立刻开口:“我知道你不感兴趣。”
“是啊!”他也很直接的说。
“我只是想来了解你为什么不感兴趣而已!”她的回答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于是,他带着玩味的眼神仔细打量着巧然。
这个女人起码三十岁了吧!可是看起来却没有那种业务员尖锐的嘴脸;相反的,她的轮廓线条看起来相当柔和。她有一张瓜子脸,两道有神的眉毛,眉毛下是一双慧黠的大眼睛,挺直的鼻梁像维纳斯般完美,那张画着豆沙色唇膏的唇看起来丰润动人。
这么一个美人怎么会跑业务?他有些好奇。
“你应该对我的问题感兴趣,不是对我的人有兴趣吧!”巧然率直的说。
“你觉得我为什么对保险没兴趣呢?”他问她。他开始觉得这女人十分有趣。
巧然心想:果然开始智力测验了,这可大意不得。
“我想──你也许从未碰过一个认真的保险经纪公司,仔细的为你做规划,他们大概都是直接告诉你,你应该买什么高额保险,才符合你的身价吧?”
果然正确!这女人的确不同,于是他再问她:“那你觉得我值多少钱?”
她笑笑的对蒲怀远说:“我觉得你值多少钱一点也不重要,重点是你觉得你的命值多少钱。坦白说,你买多少钱保险我并不在意,我在意的是你保险的内容值不值得你付这个保费,我在意的是在你决定的金额之下我能为你规划得多详尽,我在意的是服务及之后的满足,佣金并不是我来见你的重点!”
她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让怀还听了更是对这女人刮目相看。这女人是成功的业务人员,若是她能到君远的行销部,那定是远至的福气。
“你有没有考虑过跳槽、换个职场挑战看看?”他问巧然。
巧然对他这突如其来的问话,弄得一时反应不来,她望着他,没说话。
“跳槽来远至企业吧!我想你会有比现在更杰出的表现,和更高的收入!”他很明白的在挖角。
巧然终于会意过来了,“在我未能让你明白保险的真谛之前,我想我不会考虑这个问题。”
好个坚定的女人!
那──咱们就卯上了,我倒想看看你的能耐!他想。
电话突然响起,怀远立刻接起,那是他的私人分机。
“大哥,晚上的酒会你别缺席,否则心如会不高兴哦!”康远特别打电话来叮咛他别忘了参加晚上的酒会。
他向来不好应酬,但这酒会是心如策划的,名目是她的庆生会,目的却是找一堆女人来和他相亲,看看能不能让他放弃单身生活。
“知道了!”他不耐的挂了电话。
巧然懂得察颜观色,她有礼的说:“蒲先生不妨考虑我的提议,改天我们再碰面。”
她起身想告退,怀远望了她一眼,突然灵机一动“等一等,我们交换个条件──”他喊住巧然,用一种诡异的表情看着她。
巧然有个不好的预感……
“季嫣嫣,你上来算这道题目。”季湘君对嫣嫣展开了魔鬼训练,每节课必点季嫣嫣上台算习题,让她松懈不得。
坐在位置上的嫣嫣立刻愁眉苦脸地站起来往讲台上走,全班都对她投以同情的眼光。
自从季湘君担任她们的数学老师以来,她对所有人几乎都和蔼可亲,唯独对嫣嫣镇日摆个脸色,这大概是爱之深、责之切吧!
季嫣嫣是出了名的数学白痴,没有数字概念,连身上有多少钱,她都常搞不清楚。
记得有一次园游会分组设摊位,到了末了,由小组一算才发现根本没盈余,原来是季大小姐把帐全弄错了,这个经验让大家知道嫣嫣是没数字概念的!
她一脸无辜的走上讲台,干脆对季湘君说:“老师,我不会。”
自首总无罪吧!她想,湘君姨总不会这么不讲情分吧!
“很好,那我也告诉你,你把二十九页的八个数学公式每个给我各抄一百遍,明天交给我,OK?”季湘君笑着说。
总共八百遍!这可要了她的命!
她无语的回座位,拚命祈祷,这要命的数学课快结束吧!
左盼右等,终于敲了下课铃,季嫣嫣像重获自由的犯人,心情雀跃不已,季湘君终于要走了──“季嫣嫣你过来!”
如意算盘打错了,季湘君还不放过她,她瞪着季湘君,老大不情愿的走向她。
“阿姨,你放过我吧!”她哀求着季湘君。
“姑奶奶我求求你,用点心行吗?别让我挫折感这么重吧!连自己的侄女都教不好,我很糗!”季湘君收起严肃。
“哎哟!我就是搞不懂嘛!”她嘟起小嘴耍赖。
“你只要稍微用点心就好,OK?”湘君拜托她。
嫣嫣只好点头。
季湘君这才甘愿地离开教室,老师一走,其它的学生全围向季嫣嫣开始问:“老师又修理你啦?”
她点头之后开始向这些好朋友求救:“一人分几十遍吧!八百遍会把我的手给抄断的!拜托拜托啦!”
嫣嫣向来人缘好,这小小的请求立刻有人自告奋勇帮忙,还有人笑着说:“是啊!弄伤了手可不好,就不能画好画;画不好,咱们容老师会失望哦?”
“喂,阿珠!你再乱说我便当不分你吃啰!”嫣嫣拿粉笔丢对方。
这是有典故的,她们的美术老师是位斯文的美男子,而且也很年轻,对于这个年纪的女学生来说,正是情窦初开的荳蔻年华,因此,有些绮丽的遐想是在所难免的。
况且,这位男老师又是那么才华洋溢、斯文潇洒。
容觉生,师大美术系毕业之后,在系上当了两年助教,然后才被分发教书,这所私立明星女中是他任职的第二所学校,之前待的男校和现在的女中,简直是天壤之别,彷佛地狱与天堂之分。
他向来不多话,所以面对那些调皮的男学生,他就免得头疼;但这些女学生则不同,她们虽然聒噪,但女生总较自爱的,不用他太花力气对他来说相当轻松,他喜欢这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