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孝凯是个警察,凭他多年出生人死和认真办案的精神,三十出头的他已经升到了督察的位置,而且前途不可限量,在他念高中时,他的父母于一场车祸中过世,他父亲是韦大鹏的员工,所以韦大鹏帮他安排住宿,供他生活费用,直到他独立,直到他可以靠自己,对韦大鹏,他永远有一份感激和谢意,只要能报答韦大鹏,叫他上刀山、下油锅,他的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他英气逼人,十足的硬汉典型,办起案来铁面无私,不收贿,不拿好处,是个真真正正的公仆,也是个百分之百可以信赖的人。
他一见到韦大鹏,直觉到有严重的事发生了。
「韦叔叔——」
「秋纯被绑架了。」韦大鹏一副宣布死讯的声音。
寇孝凯既骛又怒,但就目前的社会来说,这已是相当平常的事,连普通人都会被绑架,还有什么好大惊小怪,但是这回发生在他一向敬爱的叔叔身上,他能了解他叔叔的感受,秋纯是韦大鹏的命。
「要多少赎金?」他冷静的问。
「还不知道。」
「韦叔叔——」
「他们警告说不能报警。」韦大鹏愤怒的声音。「这件事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不能闹大,否则我怕他们会蛮干,秋纯的命在他们的手中,我不能冒险。」
「所以现在只能等消息?!」
「是的!」韦大鹏有些挣扎、有些绝望的说。他不停的走来走去,一遍又一遍的,他无法静下来分析或思考,他可以不要他的财富,他的事业,但是他要他的女儿,他唯一的骨血。
寇孝凯立刻用他冷静又有条理的头脑分析事情,他那充满了智慧和毅力的脸上透露着不同的讯息。
「韦叔叔!你确定是要钱吗?」
「什么?」
「你最近有没有和人结怨?」
「没有。」韦大鹏肯定的说:「我连三字经都很少出口,不可能和人结怨。」
「钱财纠纷?」
「只有别人欠我,我没有欠人。」
「生意上的呢?例如争取什么合约或是——」
「有个美国财团要来香港找合伙人的……」韦大鹏立刻想到,「但是这个不可能和秋纯有关,她没有插手过公司的任何事,她甚至连公司都很少来。」
「但这是一个线索。」
「孝凯!再想其他的可能,不可能和这个财团的计划有关,一定是为了钱,歹徒查出她是谁的女儿,打算大捞一笔,我会付钱,多少我都愿意付,只要他们能让秋纯平安的回到我身边。」韦大鹏愤怒的举着双臂。「如果失去秋纯,我会……」
「韦叔叔!秋纯会没事的!」
「孝凯!我现在只有靠你了,你千万记住不能走漏风声,否则我怕他们会对秋纯不利,你可以利用你的办法,你的私人关系去查,钱我会——」
「韦叔叔!请你不要和我谈钱。」他一口拒绝。「没有你,我也不会有今天,先不讲你和我的关系,你对我的恩情,任何人发生这种事我都会去办,尽我的全力。」
韦大鹏点点头,他现在已经六神无主,他原本没有任何的宗敦信仰,但是现在他只想求上帝、求菩萨,让他的心肝宝贝平安归来。
「我必须在电话上装追踪器。」
「做你该做的!」
「我会派几个我信得过的人埋伏在公司和你家的附近,监视可疑的人。」
「就照你的意思。」
「我要一份公司人员的名册,包括已经离职的。」
「我会叫人事部准备好。」
「还有秋纯常来往的同学或朋友。」
「我把她整本通讯簿都交给你。」
「韦叔叔!还有一些和你有生意来往的厂商、公司,或是客户,你能想到,能提供的,宁可多花点工夫去查,也不要百密一疏。」寇孝凯心思细密的说:「我想不会有人真的要伤害秋纯。]
[我也希望如此!]韦大鹏狂吼道:「我这一生没有害过人,没有做过坏事,唯一的遗憾是八年前的那场大火,虽然不是我的过错,但那是我的连锁店,我有良心和道义上的责任,我已经尽我所能去补救一切,如果有什么不好的事,请降临到我的头上,不要是秋纯!不要是我的女儿……]
「韦叔叔!」寇孝凯心头一酸。
韦大鹏抓著他的手。「孝凯!你一定要救回——]
「我会的!」他坚决的说:「秋纯不会有事的。]
第二章
对骂
晚餐原封不动的放在梳妆台上,不是韦秋纯不饿,而是她没有胃口,她一向就有挑食的习惯,加上眼前的这种状况,教她实在毫无吃东西的欲望。
她在这房间里来来回回的不知道已经走上几遍,想寻找脱困的方法,她看过那么多的冒险动作片,读过那么多的侦探小说,难道她不能像OO七或是「夺宝奇兵」的钟博士般逢凶化吉,突破每一个可能的困境吗?
像「宝贝智多星」内的顽童也行,她自认也有点小聪明,这只不过是一个房间而已,不是沙漠、不是沼泽、丛林,她为什么出不去?
开锁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镇静的看着来人,不是石瑞刚,是她比较不怕的刑淑依。
刑淑依看看丝毫没有动的晚饭。「你不饿吗?」
「饿。」
[那你为什么不吃?]
「如果换作是你,你吃得下吗?」韦秋纯知道对什么人要说什么话,她知道她说服得了刊淑依,她知道地能打动她的心。「我知道你并没有失去理智,你为什么不在事情不可收拾之前放我走?」
刑淑依苦笑的朝她摇摇头。
[这是犯法的!」
「我们并没有伤害你。」
「肉体上没有,精神上呢?」她的声音凄惨。「我无法把自己现在的情形当作是在度假。」
「那我很抱歉!」真心的歉然闪现在刑淑依的眼眸中。
「为什么你明知道是一件错误的事时,你还要硬着头皮盲从?」她的声音好温柔,好替刑淑依惋惜的样子。「如果我现在能得到自由回家,我可以当这只是一个玩笑,不去计较。如果你们把我留上一个月,除非你们杀了我,否则我一定会告你们,让你们的下半辈子在牢狱中度过,我虽然没待遇监牢,但我可以向你保证耶绝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你在吓我。」刑淑依振作自己。「我相信瑞刚,他不会让事情糟到那种地步!」
「他不是神、不是法律,你以为他能任意绑架一个人,限制别人的自由,主宰别人的一切吗?」
「他有他的理由!」
[是藉口!]
「你的父亲——」
「不!」她忿忿不平的说:「不要再拿那件悲剧当藉口,那只是你们欺骗自己和欺骗别人的理由,意外的发生是无法预防的,只能靠事后的弥补,而我父亲已经尽力了,你们不能怪他!」
「我不要听了!」刑淑依逃避的捂住耳朵。
「你不敢面对事实,因为你知道我是对的!」
深深呼吸之后,刑淑依徐徐的说:「你这么护着你父亲,你这么向着你父亲,你们父女的感情一定很好,我和我家人的感情也是一样,但是我失去了他们,因为一场火,一场可以及早疏散客人的大火,今大如果换作是你,你会不会和我做同样的事?」
「我……]她不禁为之语塞。
「你有可能和我一样,对不对?」
「但是——」
「想想我的感受,我既不恨你,我也不想为难你,只要你好好的待上一个月,让我们拿到代理权,你就可以毫发无伤的回家,就当是你父亲欠我们的,毕竟他并没有损失什么,你有他,他有你,我和瑞刚则失去了亲人,只有用成功的事业来弥补我们受削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