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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页

 

  安曼既惊且喜。“这是否表示她不完全是哑巴。她选择不说话而已?”

  “心理学上的说法,是她以此来回避和自卫。”

  “哇,老爸,你好有学问哦。”

  这时,小咪很慢地出桌子底下小心的探出头来。

  也许因为他们小声低语,她没听到声音,好奇地探视一下他们在做什么。

  只一瞥,瞥到三双眼睛都注意着她,她很快地又缩回去。

  “我肚子饿了。”令方大声说,到桌旁拉开椅子坐下。“哗,茶叶蛋、烧饼油条, 好丰盛呀。”

  安曼坐另一边。“这儿还有豆浆。”她提起壶。

  空的。

  珊珊拿烤好的吐可给令方。

  “咦?”她掩住嘴。

  装茶叶蛋的大碗内只有两个蛋,盘子里只有两套烧饼油条。

  “早餐是很重要,没有重要到要如此暴饮暴食吧?你们不怕撑破肚皮吗?”安曼睨 着目瞪口呆的珊珊。

  “什么?”令方不明就里。

  “这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吃掉了十八个茶叶蛋,八套烧饼油条。或者,应该说,是 用一壶豆浆冲到肚子里去的。”

  “啊?”令方捧住腹部。“我忽然觉得胃胀。”

  “可是,这个不是我装豆浆的壶呀。”珊珊跳着脚。“小咪!”

  小咪像一只小老鼠似的由桌下窜出来,没跑几步,便被她身上的负载物绊倒。

  十几个茶叶蛋滚向地板,烧饼油条掉了一地,由倾倒的壶中流出来的豆浆淹过烧饼 油条,追着茶叶蛋。

  小女孩坐在这一堆真相大白中,泪眼汪汪,恐惧地看著令方和安曼。

  而他们都看呆了。

  “你为什么要偷嘛!”珊珊哭了起来,大喊:“你会害我们被赶出去的呀!”

  小咪哇地放声大哭。

  不顾满地狼藉,安曼跪蹲下来,把小女孩哆嗦的身体搂抱住,一面柔声哄着安抚她 。

  珊珊慌忙捡抬起茶叶蛋,和被豆浆泡得湿答答的烧饼油条。

  “别捡了,珊珊。”令方安慰她。“不要紧的。”

  “蛋还可以吃。”她捧着蛋,哭道:“不要生气,妈咪。你可以赶我走,不要赶小 咪。

  我没有看见她偷,要不然我会阻止它的,是我的错。”

  “谁也没有错。”安曼不禁热泪盈眶,把她拉过来,也搂住她。“没人说要赶你们 。”

  令方看着抱在一起,哭成一团的三个女生,摇了摇头。

  “为了几个蛋,一堆烧饼油条,一壶豆浆,如此哀恸,要不要把它们埋了,立个碑 呀?”

  安曼瞪他一眼,但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才对嘛。小孩子们不懂事,你跟着哭什么?我不会赶你们走的。”

  珊珊用手背把眼泪一抹,一张脸已雨过天青。

  “这是妈咪的房子。”她说。

  “嘿,这妮子还真现实。”

  “从我见到她到现在,她第一次说了句合理的话。”安曼抱着小咪站起来。

  她用手指温柔地拭去小女孩脸上的泪。“没有关系,小咪,不要哭了。”

  小女孩盯着她半晌,慢慢地举起一只手,怯怯地摸她的脸,抹了她一脸的豆浆。

  “哈哈哈。”珊珊指着她笑。

  令方也呵呵笑着。

  小咪缓缓弯起嘴,然后发出咯咯的笑声。

  “你们笑什么?”

  安曼一问,他们笑得更厉害。

  百珍这时走进厨房。

  “哗,好热闹……呀……”

  她踩到豆浆,足下一滑,扑通跌在地上,手上提着的衣服摔了出去。

  “我的西装!”令方大喊,同时手臂伸得长长的想在空中接住。但是不仅抢救不及 ,反而失去重心,向前扑倒,整个人趴在豆浆和一堆烧饼油条上,又把一些豆浆溅起, 喷在百珍身上和脸上。

  安曼哈哈大笑,珊珊笑得弯下了腰。小咪张开了嘴,笑得咯咯咯咯地。

  “大门怎么没关哪?你们干什么闹烘烘的?”碧芸一路喊着进来,怔在门边。“这 是怎么回事?”

  ※※※

  碧芸说着她要在剧本加进去的新灵感,安曼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令方和百珍走了。他回去换衣服,他说,然后去上班。

  百珍也要回去换衣服上班。

  安曼想不承认她在嫉妒都不行。她脑子里一直浮着她从房间出来看到的一幕。

  令方和百珍站得好近,几乎头靠着头。百珍不知向令方低语着要求什么,他坚决地 摇摇头。她撒娇地按着他的胳臂摇,又跺脚。他做了个无奈的表情,拧一下她的脸蛋, 答应了。

  “小曼,喂,小曼!”

  安曼眨眨眼,魂今归来。

  “干嘛?”

  “你才干嘛呢。拜托,才走不到一个小时,就相思得这般魂不守舍。不要如此刺激 人好不好?”

  安曼脸颊飞上红霞。“你还说。都是你,出的鬼主意,烂主意。”

  碧芸大声喊冤。“都享受过洞房乐了,还在这埋怨人啊?好人哦,真的是难做。”

  “你不要胡乱破坏我的名誉,我和他清清白白,什么也没做。”

  碧芸圆睁杏眼。“什么也没做?”

  “我仍是完璧之身。”

  “这有什么好骄傲的?怎么?他有问题,还是问题在你?”

  安曼啼笑皆非。“你才有毛病。”

  “别告诉我他对你没“性”趣,我不相信。”

  “对“住”最感兴趣的是你汪大编剧。”安曼没好气地顶她。

  “你用错字眼了,是最有研究。告诉我,出了什么状况?我来为你解。”

  “我真有这方面的困扰,找个江湖郎中说不定可靠些。”

  “嘿!”碧芸抗议。

  “大清早,别“性”事一箩筐好不好?也不怕得胃溃疡。你昨天的急中计,可害惨 我了知不知道?”

  碧芸讷讷笑着。“其实我原来是让你们暂时以假乱页,扮扮夫妻,把那个无赖摆平 。我哪知道医院里正好有个柙父?”

  “那你应该只和我跟令方商量,把那两个社工和医生扯进来,没想到人多嘴雓吗? ”

  “哎,我想多他们几个,看起来比较像那么回事嘛,事后向他们说明一下就好了, 谁知道临时来了一大群人凑热闹。”

  “你一手造成的,还有理由呢!”

  “啊,你提醒我了!”碧芸欢喜地一拍手,“想不到除了编剧,我还有导演的才华 呢!

  昨天我可真是掌控全场,指挥若定哩,对不对?”

  安曼撑头呻吟。“我都不敢看今天的报纸,你还额手称庆,沾沾自喜。”

  “哟,我差点忘了。”碧芸从皮包拿出当日早报,“我就是为了这个又回来的。影 剧版头条哪!”

  她得意的敞开报纸,安曼不看也不行。

  名演员安曼,上届金钟奖得主,闪电结婚!

  “昨天没能“凑巧”在现场拍张精采照片的记者们,一定捶胸顿足,恨死了。”碧 芸眉开眼笑。

  “幸好我们昨天就把小咪带回来了。”安曼喃喃。

  不然今天涌进医院欲弥补昨日之憾的记者,会把小女孩吓死。

  不管谁通风报倍,显然将昨天所有事情的经过描述得十分详尽。报上把安曼,和她 “突然曝光”的秘密名律师男友,形容成大善人。

  “崔文姬收敛狂野之心,律师,正义的象征,平复了这位一生坎坷的美女的满腔仇 恨。”安曼读着,失笑。“展令方可以改名展昭了。”

  “制作人一早打电话向我求证。”碧芸见她有笑容,便告诉她。“我敢说他看到报 纸时,一定震惊得把早餈都打翻了。”

  “你还笑得出来?我怎么去向人解释啊?”

  “几时起你觉得有必要向旁人解释了?结婚是大喜呀,有什么好解释?接受贺喜就 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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