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魏紫姚黄啊?”吴悔林问。
“你们这一代年轻人真是心学无术!无可救药!尤其是你!”游镇坤的手指对着吴 梅林的鼻尖点着,又说:“连魏紫姚黄都不懂!魏紫姚黄就是牡丹花里面最美的两个品 种。我念句时给你们听啊!“伊川洛浦寻芳遍,魏紫姚黄照眼明。”懂吧?
魏紫是一种紫色牡丹,姚黄是一种黄色牡丹,分别出于栽花人魏氏和姚家。懂不懂 ?”
“懂!懂!游--色--问题是……”吴梅林故意夸张地逗弄游镇坤。
游镇坤道:“你还有问题?”
“对啊!问题是,牡丹是什么样子?我根本没看过。”
“不学无术!不学无术!”游镇坤气得吹胡瞪眼,又补了一句:“没有过牡丹是吧 ?以后天天有得有!魏淡菲和姚晶珊就是牡丹!”
就这样,晶珊和淡菲人还没进公司,名字已经率先走红了。
“小姚黄,记得让淡菲去看医生,感冒有时候是挺严重的。”游镇坤又忍不住提醒 晶珊,只因为这一天,他只能看见姚黄而没有魏紫,令他深觉怅然若失。
最擅长对美女评头论足的他,给晶珊的评语是雅而艳,对淡菲的评语是艳而雅,也 就是说,两人的美貌实在难分轩轾,而最完美的答案就是她们两人如影随形,珠联璧合 的组合,唯有她们两人在一起,才更因相得益彰而增添绝色。
“游Sir放心,淡菲明天一定会来上班的。”晶珊回答。
“那就好,那就好!”
正说着,一个高人的年轻人闪了进来,那人看见游镇坤在资讯部内,想抽腿闪退已 经来不及,只好硬着头皮打招呼道:“游Sir您早!”
“咦,是周策!你又跑到这里来干什么?”游镇坤像是警察抓到了小偷,斜眼瞪着 就问。
周策是子公司里达公司的营业部主任,整个办公楼面三家公司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他 在倾全力追求魏淡菲,这一会兄,他就是来例行请安的,没想到一头就撞上了克星。
“我……我来有一点南部客尸的StoreCoverage……”周策被逮个正着,只好胡诌 狡辩。
“还想曚我?电脑连线一叫,资料全出来了,你的腿用不着这么辛苦,小伙子!” 游镇坤倚老卖老,其实他根本管不到子公司的人。
“是是,我还想顺便向魏小姐借DM的色样来参考,既然她不在,就算了。”周策当 然知道游镇坤的分量,再随口挡了一句,拔腿就溜。
“游Sir,我回去忙。”
“哼!年轻人心浮气跞,真是无药可救!”
游镇坤不屑地冷哼一声,也随后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资讯部。
他的后脚才跨出门槛,坐在晶珊对面的小秋就说:“五十步笑一百步,真不知道是 谁心浮气躁。”
“对啊,淡菲没来,我着他自已才真是心浮气躁得连鼻血都快冒出来了!”另一个 女孩接腔,她是小田。
晶珊听了只是笑,对这些状况,她向来泰然处之。
“我着,还有一个心浮气躁的人很快就会过来了。”
她指的是十四楼一家外商公司一个叫狄保罗的港仔,也是人仰马翻地这求着晶珊。
“天哪!这整幢大楼里面到底有多少心浮气躁的人啊?再这么下去,自动防火系统 就要大拉警报了!”
“我看,是要大地震了!”
女孩们的手不停敲着电脑,嘴巴也你一句、她一句地十分忙碌。只有晶珊心中有数 。要她和淡菲动情,掞何容易?她在细白脸庞上绽开一朵灿笑,就像夏夜明星一样迷人 而遥不可及。
晶珊下了班,绕到永琦百货买了木盒装的花果茶、艾非尔法式煎饼和乳酪慕思,又 到花店买了一束进口鲜花,然后叫了计程车去天母探望淡菲。
淡菲的父母都是资深的上班族,在中山北路七段拥有一幢六十坪的二楼公寓,两个 较大的女儿已出嫁,只剩下淡菲和小弟,生活优裕而自在。
※※※
晶珊很羡慕淡菲的居住环境和物质条件,虽然父亲只是一个公务员,生活不虞匮乏 ,但到底比不上淡菲家庭所能拥有的宽裕气派。
淡菲知道她要来,一听见门铃,就把晶珊专属的拖鞋端端整整放在玄关上,雕花铜 门一打开,果然就是晶珊那一张洁莹的粉脸,灿笑中还露出左右两颗小小的虎牙。
淡菲爱极了她,一把拉进来,接过手上的大小包。
“还买花呢,你一共跑了几个地尸才过来的?”淡菲嗅着粉红色的香水百合,笑笑 地问。
“受人之托,没办法啊。”晶珊回答。
“是吗?你替谁买的?”
“周策嘛,还有谁?他一大早就跑到办公室去找你,很不幸被游色逮个正着。”
“真的啊?”
淡菲听了,棒着花颤颤笑了起来,又嗅了一会儿,才人掏晶珊带给她的袋袋。
“煎饼,你的最爱。”
晶珊帮着打开,取出一片塞到淡菲嘴边,淡菲咬了一口,把煎饼接着,也塞到晶珊 嘴边让她咬一口。两人一起吃着煎饼,魏家的其他人都还没有回来。
“还好吧?鼻塞有没有好一点?”晶珊问。
“就是鼻塞鸡受,整天头痛,看到你才开心起来。”
留着一头长鬈发的淡菲,鼻梁挺直,五官俊美,从任何一个角度来看她,都是那么 灵气逼人,美丽得无懈可击。她和留着短发、笑靥甜美的晶珊,除了浑身洋溢的青春气 息一无二致之外,完全是两种不同的美女典型。
“周策叫我告訢你,鼻塞药吃了不舒服,叫你忍几天就好了,不要乱吃药。”
晶珊又想起了自己的任务。
“你呀,还真的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还有没有?”
“有啊,游色还交代了一大堆,这盆花束茶就是他送的。好在狄保罗回香港去了, 不然我这个亲善大使,假若不长个三头六臂,恐怕这真无法胜任呢!”
听晶珊这样说,淡菲的脸上始终淡无表情,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正说着,电话铃响了起来,淡菲去接听。
“我是。”
“谢谢你,我收到了。”
“我没事,不用了。”
淡菲持着话筒,淡漠地敷衍?三两句,就把电话挂断,那语气和表情,真正是艳若 桃李、冷若冰霜。
“怎么,是谁啊?”晶珊问。
“周策。”
淡菲脸上显著不耐,拿起一块煎饼端详着,仿佛一时间好胃口和好兴致都一扫而空 了。
“噢,他这个人也巴得太紧了,就像担心你随时随地会掉进地泂里消失了一样,真 烦。”
晶珊着淡菲刚才按到花束还很开心,现在忽然拉下一脸寒霜,知道她被周策惹得不 痛快了,便说:“我们来泡茶,别理会他。”
两人默默打开了木盒,翻出精致的细瓷茶杯,冲出香气四溢的花果茶,各据一张单 人沙发坐着喝茶吃饼,但是晶珊仍然觉得气氛僵得化不开,忍不住轻声细语问道:“淡 菲,你情绪很恶劣,是不是?”
听她这么说,还带着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淡菲勉强露出了笑容,带着不忍的表情 回答:“抱歉,晶珊,我真的心情很坏,一直想找人发脾气,我真的尽力在克制自己, 但是……我做不到。”
淡菲苦恼地摇着头。
晶珊自从在商专认识淡菲开始,就有相逢恨晚的感觉,三年多来,她们形影不离, 情谊深厚得超过了亲生手足,淡菲此时的心情,她完全了解,也因此,她向来极力避讳 去触及淡菲的隐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