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是你杀了它吧?”泪水在诗翎眼中打转,她颤声问道。
“你的意思是我像创子手啰?”他居然有丝想笑的冲动,这女人把他想得太糟了吧!
没错,他是曾威吓过她,要把那该死的猫给宰了,而且他也恨死了那恶心的猫叫声,但他是人,总不至于和一只畜牲计较,而且既已答应她留它一条生路,他没必要拿自己的信用开玩笑。
“我不是那个意思。”诗翎依然好心疼,白雪是只具有灵性的猫儿,她是多么难得才拥有它呀!
她一时觉得孤单极了,更想念起哥哥。
“你……你能不能带我去见见哥哥?”这句话她隐忍在心中许久,伤感之下很容易便脱口而出。
宫本朔波澜不兴的脸上突然一阵抽搐,他为之偏狂地问她,“怕我杀了他?你放心,他就算是死一万次,也抵消不掉我心中的恨意。”
“为什么你不去查查看,或许十年前的惨剧并非我们铃木家造成的。”诗翎始终不相信,一向内敛稳重的父亲会做出这种人神共愤的错事。
“你休想推卸责任。”他逼视着她。
“没有,让我见见我哥哥,我可以问问他。”她咬着瑰红的下唇,如泣如诉。
“我早就问过了,他的解释和你一样,所以我不想再让你们见面,以防你们俩串供。”
他极为独断的咒骂着,久久后他才发现自己似乎是反应过了头。
“你才刚复原,好好歇会儿吧!我出去一下。”
“你去哪里?”她冲动问出口。
他回眸,眯着狭长的眼细细打量着她,“我好像没有必要向情妇报告去向吧!”
诗翎如骨鲠在喉说不出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
迈出卧房的宫本朔险些被地上一球软绵绵的东西给绊倒,他蹙眉看向白雪,“该吃的也给你吃了,该喝的也给你喝了,你就不会乖乖待在自己的窝?”拎起它的颈背便往阳台一扔,他拍了拍手,关上落地玻璃门,率性走出了屋子。
第六章
巍峨的铜门上高挂着一块桧木匾额,上头苍劲有力的“麻口组”日文正是铃木一郎生前的笔迹。
门前两位半路相遇的男子正握手寒暄,然而眼神却偷偷打量着正往他们的方向走来的宫本朔。才刚要走进麻口组的宫本朔敏锐感受到身后一股骚动,他立刻闪身至矮墙处,正好躲过一发自他颈侧掠过的子弹。
是谁?居然以这种下流的手段暗算他!
难道是铃木洋达的死忠部下?抑或是与铃木家有着秘密生意上往来的大客户,因无法承受一时断了黑枪来源,而寻衅至此?
来不及细想,本在铜门前的两名男子已向他扑来,他立刻抽出腰际的短刀一挥,划伤一人的右手,对方手中的枪顿时掉落,他一个前滚翻接住了它,随即一个侧身朝对方的膝盖扣下扳机。
“谢谢你送我的枪。”宫本朔站起身,吹了下尚在冒烟的枪口。
“宫本朔,我给你个忠告,离开日本,放了铃木洋达。”那人手捂着膝,鲜血由他指缝中溢出。
“你是麻口组的人?”宫本朔收起短刀,剑眉微挑。
“不是!”那人忍着疼缓步前进,脑子里似乎正酝酿着什么诡计。
宫本朔当然也没忽略他那过人的毅力,显而易见,此人若非黑道分子,便是杀手集团特别训练的人手。但依他判断,应该是后者。
“说,是谁买下你来杀我的?”
宫本朔出其不意的一句话,果真令那人煞住脚步,狐疑不已地看向他,“你知道我的身分?”
“猜的,不过我想我猜对了。”宫本朔双眼微眯。
此人神色诡异,想必还有什么算计吧!他既然是杀手,不使出最后手段是不会放弃才是,瞧他闪烁不定的眼神便是最佳证据。
“你很聪明,但太过聪明却也会招来横祸。”那人身形随之往右一闪,枪声响起。早有准备的宫本朔霍然蹲下,右手也不得闲,立刻开枪反击。
一来一往的枪声惊动了麻口组里的人,木村乔伊第一个冲出来,那名杀手将枪口指向他,情急之下宫本朔未做考虑便挡至木村乔伊身前并开枪反击,对方的子弹同时划过了他的左手臂。
两名杀手见事迹败露,立即分开逃逸。
“代帮主!”木村乔伊怎么也没料到宫本朔会救他。
“快追!”宫本朔命令,他不愿意遗漏掉任何线索。
“可是你——”
“死不掉的!”不过是皮肉伤,瞧他紧张的。
“好,我这就去。”木村乔伊领命奋勇追敌。
宫本朔也不顾伤口地随即跟上,虽然神情中有着淡淡的疲惫,仍无损他英勇的气势。
两人在附近转了许久都没发现杀手的踪影。
“算他们狗运溜得快!代帮主,我送你去医院吧。”眼见宫本朔的一只白袖已被鲜血染红,木村乔伊坚持道。
宫本朔无奈一叹,气自己的疏忽。“不用了,你先回去,我的伤自己会处理。”无视于从指尖滴下的血液,他跨步离去。
隐身在暗处的费慕齐眼露凶光,他发誓绝不轻饶宫本朔。
☆ ☆ ☆
“我说吧!太过逞强的结果是会得到报应的。”狄凯一边为宫本朔包扎,一边发着牢骚。他心忖,让这小子受点伤也对,至少可以让他有所警惕。
“既不是麻口组的手下所为,我想不透会是谁要置我于死地。”宫本朔一双剑眉紧蹙,深陷在自我的沉思中。
狄凯使劲用力一绑,故意弄疼他。
宫本朔眉头一皱,道:“你藉机报仇吗?”
“这么特殊的止血方法你没见过吗?”狄凯坏坏一笑。
“睁眼说瞎话。”宫本朔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心中始终有疑问。名义上他们俩虽是伙伴,然而狄凯却什么事也没做,充其量不过是提供一些他想知道的消息而已,有时候甚至还会扯他的后腿,真弄不明白有他这个伙伴有何益处?说得难听点儿,他只动嘴,而出生入死就全交给他一个人了。
狄凯不置可否地耸耸肩,“你真的猜不出是谁对你下毒手?或许我可以提供给你一个人。”
“哦?”宫本朔扬高眉。
瞧!又来了,这狄凯自始至终只会动嘴。
“费慕齐,我肯定是他。”狄凯走进卧室拿出一件干净的T恤,递至宫本朔手上的同时间他开口说道。
“他不是失踪了吗?”宫本朔蹙眉问道。事实上他也曾调查费慕齐多时,只不过他隐身得很好,让他扑空了好几回。
“他不过是躲起来,专心对付你。”
“就算他是要对付我,也绝不是为了替铃木洋达报仇。”宫本朔冷冽地说,他没忘记铃木洋达被逮那天,费慕齐是如何弃友逃脱的。
可想而知,那种人做任何事一定是为了私利。
“你想的和我一样,他不过是想并吞麻口组,当然还有……铃木诗翎。”狄凯微顿了会儿,继续发言,“费慕齐万万想不到到手的肥羊却又变成别人的,他当然气不过了。”他气定神闲地望着宫本朔阴晴不定的脸色,对自己的撩拨手段非常自得。
“我会找到他的。”宫本朔起身脱下已沾上血渍的衣服,动作之俐落看不出他左手臂有受伤。
“那得尽快,我有预感,他正在筹画着另一个计谋,反正你不一命归西,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狄凯惬意地坐回沙发上,看着宫本朔袒露的结实肌肉,他不禁在心中大叹——老天真是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