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我什么都没了、都输了,你还要什么?”听见这动听的词藻,她的心神竟渐渐荡漾了。只是她不明白他告诉她这些是为什么?他不会是真的爱上她吧?
因为“爱”这个字,根本不像他这个男人说得出来的。
所以她心底非但没有一点儿感动,还有一丝惊恐……
“不管我怎么说,你就是不相信我!我为你失了心,丢了魂,你怎么能装做什么都不知道!”说着,他出其不意地堵住她的唇!不容她闪躲,绵长的吻转化为爱的热能紧紧环绕、燃烧着段灵的心,使她的身子热烘烘的。
深吻中,她双眸涌现了莹莹泪光,泪雨交织在喜悦中,一双小手反扣他的腰,紧紧握住这份得来不易的幸福。
“为什么?”她嘶哑地问。
“嗯?”耶律秋人眯眼问。
“你为什么会爱上我?让我好意外,意外得不敢相信。”她窝在他怀里,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当真被这种突如其来的喜悦给骇住了。
“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他耸耸肩,回复向来带点冷然的表情。
“什么?你好讨厌。”她咬着下唇,举起小拳头抡打他的胸膛。
耶律秋人攫住她的小手,嘴角的笑意扩深,“别打了,就当我是对你一见钟情好了。”
“看你,还说得那么勉强。”段灵不依地噘起红唇,一双眼又红了。
“你真傻,我如果对你没意思,又怎会老爱逗你呢?”他的薄唇勾起一道邪气的弧度。
“可我堂姐怎么办?你娶了她是事实。”想到这儿,她就变得落寞。
“我没娶她!”他激动反驳。
“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去了哪儿?快告诉我!”
整件事怎么变得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了?至今堂姐的去向仍是个谜,若不解开这道谜,她怎么也无法释怀。
耶律秋人叹口气,专注地望着她,“她和易凡走了。”
“啊?”段灵难以置信。
“你应该知道我与她成亲后的隔日就带她回大辽,一回到这儿我立刻命人把易凡找回来,把他们凑成一对了。”他弯起唇,“直到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从头到尾我全弄错了。”
“什么意思?”
“我一直以为是段芫负了易凡,故意玩弄易凡的感情,原来他们是真心相爱,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大理王段镇风。而婚前传播出去的流言也是段芫所为,这是她亲口对我坦言的。你……却成为可怜的替罪羔羊。”他紧紧将她抱在怀中,闭着眼下巴摩挲着她的脑袋,“可以原谅我一时的莽撞吗?为了那次的粗暴行径,我可是后悔了长达半年。”
“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她躲在他怀里,眼珠子偷偷转了转。
“不原谅我?”他俊眉一蹙。
“嗯,我要你用一辈子赎罪。”段灵淘气地仰起小脸,对他吐了吐粉舌。
“好啊,你耍我……”耶律秋人眯起邪魅眸子,对她伸出魔掌,作势往她的脖子掐下。
“救命啊——”她缩在他怀里,嗲声娇求。
“老实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变成‘楚灵’了,我才饶你。”他故意压低声,强迫她回答这个一直盘旋在他心底的问题。
“真要说吗?”她咬咬唇,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说。”他坚持。
段灵吞了口唾沫,“自你将堂姐带走后,我也离开了大理国前往南方。”
“为什么一个人跑去南方?”这丫头究竟在搞什么鬼?她不知道一个姑娘家跑到那么远的地方有多危险吗?
“我想独立嘛!谁教你一直看不起我。”她赌气地说。
“我哪时候看不起你了?”老天,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那时候你看我的眼神就是这样,老把我当成在大哥保护下长不大的孩子。不是吗?”段灵鼓起腮帮子,据理力争。
呼!耶律秋人吐了口气,那位孔老夫子有句话还真是说对了,什么“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就是像她这样。
“好好好,我服输了,接下来呢?”那不是重点,他不想跟她吵。
“后来我……我却因为水土不服,病倒在半路上……”她偷觑了下他略显铁青的脸色,小声地又说:“然后我被一个男人给救了,他——”
“他把你怎么了?!”他粗暴地问。
“他……”段灵突然推开他,从他身上溜开,笑着说:“他就是宋国的楚尚书。”
“哦,我懂了。后来他收留了你,又收你做义女?”耶律秋人自行串连出来龙去脉。
“对,你真聪明。”她咧嘴一笑。
“你却笨得可以!有没有想过,若是你这一路上发生了什么意外,那我该怎么办?”
他因激动而眼眶湿热,语气虽然凶狠,却不难听出其中的深浓关怀与心疼。
该死的,都是他,只为顾及男子汉大丈夫的面子,差点儿害她死在异乡,也还好他丢下一切追来了,否则就这么让她走掉,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待会儿回去,他还得向那多事的三哥道声谢才成。
段灵仰起小脸蛋望着他,心头激荡不已。如此温柔的他是她夜夜魂萦梦系的影像,原以为那是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梦,如今居然出现在她面前,让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
“秋……秋人……”她喉头哽咽。
“好了,没事了,一切都没事了,跟我回去吧。”他轻拂着她的发丝,冷俊的面容露出一丝难得的温柔笑靥。
“跟你回去?不,不行。”她突地摇头。
“怎么了?”
“我得先回大理,我失踪半年,大哥定是急坏了,我得先回去向他报平安才行。”
耶律秋人忽然思及某事,眼睛一亮,“这样吧!你先跟我回去,然后我再陪你回大理。”
“什么?你要陪我回大理?”
“你不欢迎吗?”他饶富笑意地反问。
“不……不是……只是堂姐怎么办?你又怎么向我伯父交代?”她忧心的是他啊!
他莫名其妙将段芫送人,伯父知道了,必会恼羞成怒。
“你就是我的王妃,他不敢说话的。”他自信满满地笑了笑。
“为什么?”她真不明白。
“你想想,他要联姻只是为了巩固他的地位,实现他的野心。我若带你回去,他就算不满也不敢说话,否则我反告他的女儿偷偷跟人跑了,他不就全完了?再说段芫她能得到自己的幸福,我能重新得到你,这不是两全其美吗?”他笑着解释。
“我懂了。”段灵兴奋地说。
“所以说,你跟着我就没错了!”
耶律秋人握住她的腰,扶她上马,两人同乘一骑重返大辽国界,一路上段灵都紧紧依偎着他,心头漾满幸福的感觉。
“原来你就是我小弟朝思暮想的女人啊。”
一回将军府,耶律秋人那群阴魂不散的兄弟立即围拥而上。就见耶律春拓带着迷死人不偿命的笑脸对段灵问道:“你能分辨得出,我和我那位小弟,谁是谁吧?”
段灵噗哧一笑,睨着耶律秋人说:“你们是孪生兄弟?”
“是啊,否则我哪那么倒霉,会跟他长得一个样。”耶律春拓露出一副无辜样。
“喂喂喂,是谁倒霉,请你把话说清楚!”耶律秋人皱起一双眉,与耶律春拓那张盈满笑意的脸庞对峙,虽然两人面貌五官相似,但任谁也瞧得出他俩隐藏在面容下的不同处。
“别这样,秋人,我又不会认错人,你就别恼了。再说我喜欢的就只有你。”段灵走向他,低声劝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