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慕胤臣离开后,季桀便迫不及待的问:“展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被你们蒙在鼓里,心很不舒坦。”
“子骞也不知情呀,他就没像你这么好奇。”展超忍不住吊吊好友的胃口。
“你拿我跟他比?”季桀摸摸鼻子,一副不屑的口气,“那家伙只知道在美国和不法分子蛮干,哪有时间回来关心我们啊,别提他了。”
“好,你想知道是不是?”展超伸了个懒腰,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我当然想知道了。”
“事情是这样的……”
展超慢慢说来,季桀听得起劲,而慕胤臣呢?他回去之后并没有休息,而是彻夜精心策划着反击之计。
※ ※ ※
下课钟声响起,何亭背起背包走出教室,慕亚娴见状立刻收拾好东西,快步跟上她。
“何亭、何亭!”
“有事吗?”何亭停下脚步,却没回头。
见她这副样子,慕亚娴眉头轻轻一蹙,“你怎么了?似乎不太高兴。”
“没有。”
“我才不相信,自从上回我在速食店被我哥带走后,你就不太爱跟我说话,要不是我一直缠着你,你或许连理都不会理我。”慕亚娴偷觑着她的表情,“是不是后来我哥跟你说了什么?我很抱歉,我也不喜欢他这样子,老把别人当坏人,你就别放在心上好不好?”
通常喜欢接近慕亚娴的同学多半出自富有人家,可是她厌恶了这种感觉,总觉得跟那些人交朋友很虚假,无法对他们说出心底的秘密。
可是何亭不同,她虽然沉默寡言、我行我素,但她不会特意巴结逢迎的态度让她觉得她很正派。
就不知道为什么哥不准她去找她,也不准她跟她说活,难道交朋友还有身份地位之分吗?
何亭闭上眼,暗叹口气,这才转身望着她,“你是千金大小姐,我只是个穷丫头,你没必要纡尊降贵交我这个朋友,我不需要怜悯。”她顿了顿,有些迟疑地开口问:“你……你哥回家了吗?”
看着慕胤臣被警察带走后,她开始吃不好、睡不着,似乎心也跟着被带走了。
怎么会这样?
“你说什么?”慕亚娴疑惑地看着她,“我哥一直都在家啊,你怎么会这么问?”
一直都在家!何亭自嘲地笑了,笑自己为他操了那么多天的心。
果然还是有钱人有势力,亏她还一直记挂着这件事,成天为他忧心忡忡、坐立难安。
既然如此,那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没事。”她淡淡的回答。
“我觉得你和我哥这阵子都很奇怪,一向忙碌的他最近更忙碌了,好像打算一口气把一个月的工作全部做完,你也比以前更沉默,难道你交我这个朋友会觉得压力很重吗?”
“不是的,亚娴,你真的很好,以前我一直认为有钱人个个眼高于顶,一副骄纵样,可是你完全不会,让我改变了这个观念,但是我觉得我们毕竟不同,没必要走得太近。”
何亭怎能说自己的逃避是因为她哥哥,就怕她与她走得太近,慕胤臣又会找上她,她可受不了再一次的煎熬。
上次喝了酒闹胃痛,到现在还没完全痊愈,让她的体能差了很多,已没精力再去对付他。
“可是……”
“别再说了,我得回去了,再见。”朝她点点头,何亭随即举步离开。
回到家,看着门上新装上的锁头,她就觉得好笑。十来年不曾锁过的门居然为了一个男人上了锁,不只是她无奈,就连十几年的邻居看了都讶异不已,只是不好意思探问。
不太习惯地拿出钥匙打开锁,才将门一推开她立刻白了脸。
“你……你怎么进来的?”何亭两眉紧拢,一脸的不敢置信。
慕胤臣扯开嘴角,望着她那副惊异样,“我们有十多天没见了,没想到你会用这种表情欢迎我。”
他双手环胸,优雅地朝她走过去,浑身散发的魅力让何亭无法喘息。
她用力地吸了口气,防备地瞪着他,“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进来的?”
锁没被破坏,完好如初,可他人却在屋里,就算他当真有钥匙,又怎么可能人在屋里却将外面的锁重新锁上呢?
除非他有帮手!
“别怀疑,我没帮手,而且是正大光明走进来的。”慕胤臣一眼就看透了她的心思。
十多天不见,她觉得他似乎比以前更从容、更冷静,虽然表情是一迳的平和,但她能看他笑脸背后的阴鸷。
“我听不懂,请你说明白些。”她双拳紧握,瞪视着他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孔。
“我是从后门正大光明的走进来。”他耸耸肩,笑得很愉快。
“后门?!”何亭赶紧冲到后门。
老天!他居然将后门撞开!
她怔愕得说不出话来,心里除了恐惧外,尚有着滚滚怒焰。
第四章
“你怎么可以弄坏我的门?”
何亭气得浑身发抖,眼底浮现泪雾,但她强忍着不顾在他面前哭。
“别这么凶,你放心,这扇门我一定负责修好它,行了吧?”瞧他无所谓的样子,她有股想冲向他捶他的冲动。
“你有什么怨恨可以冲着我来,不要拿我的门开刀,行吗?”她气呼呼的咆哮着。
“哎呀,真凶。”他摇摇头,“真不知道你这样要怎么宠女孩子,要不要让我教教你?”
何亭一震,“你说什么?”
“你不是同性恋吗?你这么凶肯定会吓跑其他女孩的。”慕胤臣一步步接近她,冷峻的黑眸闪过一丝促狭。
她这才想起当初跟他胡诌的话,既然他信以为真,那就演下去也无妨。
她笑了笑,“你或许不知道,我们这个圈子的女人,大都喜欢对方凶悍粗鲁,这样的答案你满意了吧?”
“哦?”慕胤臣挑高一眉,“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是要多凶悍?多粗鲁呢?”
望着他那张富有玄机的笑脸,她吞了口唾液,“当然是愈凶悍粗鲁愈好。”
话一出口,她才觉自己愈说愈离谱了。
“我明白了,那就表示你们那个圈子里的人都有虐待和被虐待狂罗?”他眸光一闪,话语辛辣。
“这……这只是你片面的看法。”她转动脑子找着脱困之计。
不行,她绝不能再待在这里,他这次来找她,绝非光是闲聊这么简单,她让他被带到警局,他会轻易放过她吗?
慕胤臣扯唇一笑,“也是,我不是这圈子的人自然不清楚了,不过……”他蓄意放慢声调,让她心里一颤。
“不过什么?”
她眯起眸,脚步悄悄往后门移去,想乘机溜人。
他像是知道她会这么做,迅速拦住她,双手紧紧箝住她的肩膀,强迫她与他那双阴鸷的眸对视,接着缓缓地勾起嘴角,慢条斯理地说:“不过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半个月前我说要追求你的念头不曾改变。”
“什么?”她屏住了呼吸,努力压抑心里的恐惧。
不怕!千万别自乱阵脚,他这么做不过是想吓唬你,你可不能中了他的计。
“你别说笑了,如果你说你想报复我,我倒还相信。”何亭轻扯嘴角,佯装一副自在的模样,殊不知她微颤的双肩,已泄漏了这个秘密。
透过她厚厚的镜片、粗黑框的大眼镜,慕胤臣始终看不清楚她的眼睛,更遑论是五官了,他有些不耐烦,但又得压下脾气,和颜悦色地对她一笑,“你认为我会恨你吗?”
没错,他恨她,想他从没如此狼狈过,这些都是拜她之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