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得天独厚!”他腰杆一沉,猛然深人她柔嫩的蕊心中,五官抽搐道:“今天过后,游戏终止,我会放过你。”
初晴无助地攀住他的厚肩,指甲掐进他的臂肌中,承受他一次次愈来愈剧烈野蛮的冲刺。
体内发出的抗拒渐渐消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亟欲灭顶的欢愉,她情不自禁地夹紧了他,沉溺在这一场狂风疾雨的疯狂……
初晴淌下了心碎的泪。她已不再是他的幻琴,他也不再是她的凌隽!
凌隽和幻琴那段异国深恋,就随着他的无情消逸吧!
原来爱竟是这般经不起考验,数百年流转下,已成灰烬……
你是我的,我不放……绝不放……
他终究还是放了,前世放开了她,今生依旧……几百年的找寻终落了空……
第十章
初晴面无表情地下了唐骏的车,直迈向自己租赁的公寓。
走了数步,她停顿下来回头凝住唐骏的眸子。
“进去,我要看着你进去。”他说。
她仍定住不动,轻启后,“能不能告诉我,你喝了孟婆汤吗?”
“嗯?”唐骏脸一沉。
“喝了吗?”
“你看过孟婆汤这种东西?古老传说中的玩意儿你也信?如果你真见过它,那我就忍不住想问,孟婆长相如何?可美?”他狂肆一笑,语出轻浮。
初晴一怔,“你喝了!我早该猜到你喝了。”说完她旋过身子,步履蹒跚的走进公寓。
唐骏凝着脸孔,逼住眼眶里的水气,眼睁睁看着她一步步离开了他,直到她消失在红漆斑剥的铁门内。他沉痛地趴在方向盘上,久久后才发动引擎离开,躲回了办公室。
此时夜深人静,唐骏没点灯,颇是温恼地仰在小牛皮椅上闭目沉思,脑海却怎么也挥不去初晴的影子。
为什么他会瞧不出她是个游戏女郎?
他已死的心是因她而生,而她却在他无法失去她的时候甩身离去!
该死的!
电话铃声乍响,唐骏厌恶地皱起眉。已经十点了,怎还会有人打电话进公司?而且还是他的专线?
他啤了声后拿起话筒,“喂!”
“我终于找到人了!一是蒋仪的声音。“是你。”他蹙着眉峰。
“我是来告诉你明天我就要回美国了,愿不愿意为我饯行?”蒋仪娇笑道。
这一个月来她故意不找他,只是想试探他对她是否还有心,但整整等了数十天,他就像消失了般,连个影子都看不到,她想不死心都难哪,这个男人分明已经不爱她了。
“没空。”他直截了当回答。
“还在找她?”她也不避讳。
“你——”唐骏浓眉一拢。
“别瞒我,这事早就传到商界众所周知,大伙都知道你在找个女人,只不过不知是谁,但是我就知道。”她挺骄傲地说。
“你又知道什么?”唐骏不耐烦极了。
“知道你们俩爱死彼此了,奇怪的是她为什么跑了呢?”
“你烦不烦!没事我要挂电话了。”他懒得听她说废话。
“喂,你以为我乱说啊!难道你看不出那个‘纯’女人爱死你了吗?记得她发生车祸那天,有个目击者来通知我,他问我……”蒋仪停顿下来想了想。
“问你什么?”他不耐的嗓音蓦然提高。
“凶什么嘛……我想起来了,他问我那个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宝贝,为什么她情愿救它以自己的身体让车撞,奄奄一息时还叫人先救那个箱子还有肚子里的孩子。”
唐骏闻言一震!
她扬声大笑,“你又弄大人家的肚子了?”停顿了下,她继而又发表高论,“不过救孩子我能理解,但是干嘛救那个破箱子?你是对人家说了什么?让人家都快死了还对你这么死心塌地的。”
他脸色突然变得僵冷,“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只是我不明白,你既然那么在意那箱子,不准她砸了它,干嘛还要和我分手……”
蒋仪拔高嗓音说着,浑然不知唐骏已将话筒搁在桌上,走出了办公室。
★ ★ ★
“昨天你怎么突然走了,害我吓了一跳,以为你又被——”刘子梵顿住了话,怕又勾起初晴的伤心事。
“我想我也躲得够久了,为了避免让人说闲话,我是该搬回来了。子梵,这阵子谢谢你的照顾。”她并未道出唐骏曾找上她,反正他已经放了手,再说只是徒增悲伤。
“初晴,你非得对我这么生疏吗?”她的言下之意已限明白了,他刘子梵根本不能代替唐骏的位置。
“我……”
“我懂,别再说了。”算了,这样的事实他早就预知了,何苦再为难她呢。
初晴垂下小脸,不知该说些什么。
刘子梵暗骂自己破坏了气氛,连忙找话题,“接下来你的生活该怎么办?要不要到我公司来?”
她摇摇头,笑了笑,“自从上来台北后就一直让你照顾,我想我是不适合这里的生活。”
“你的意思是……”
“回高雄乡下。”她黯下眼。
“什么?回去高雄你能做什么?”说什么她也在台北住了好几年,一时间能适应南部的生活吗?
“我不想做什么,反正有爸妈养我,我只想静一静,为未来的路作打算。”
她看着他,从容地说,不想让这个关怀她多年的男人担心。
她不能给予他要的爱,至少不要让他挂心于她。
“学长,答应我一件事。”她突然说出这句话。
“什么?”刘子梵怔愣。
“试着去关怀别的女人,学着去爱我之外的女人。”她幽幽说来,是如此的云谈风轻。
刘子梵先是一震,久久才释然笑道“好,我答应你。”
初晴也笑了,是发自内心的深切笑容,无形中在她眉宇间添了几分成熟的韵味与感性。
“让我送你。”
她没有拒绝,只是无言收拾着行李。
★ ★ ★
虽已是初秋,但高雄的烈阳仍是刺眼灼热。
初晴坐在房间书桌前,两手支颐地看着屋外灿阳透过绿叶筛洒而下的点点光亮。
今天又是个艳阳高照的日子,为何却照不进她那颗已湿冷的心?
她低着头写了几首小诗,字字浓情、句句意深,但写着、写着,却怎么也找下到该画下句点的字来。
心好乱啊!
“初晴!酱油用完了,帮妈妈去前面张妈妈的杂货店买一瓶回来。”
母亲的声音突然从楼下传来,初晴立即将杂记本塞进抽屉,快速奔下楼。
“妈,您怎么那么早就做午饭了,我早餐才刚吃过呢。”
“我们乡下人一向三餐正常,你晚上不睡觉,当然睡到日上三竿了。”颜母慈蔼一笑,剥着手里的豌豆夹。
“妈!”
“你突然跑了回来,妈又怎会看不出你心事重重的,晚上不是坐在桌前叹气,就是闷在被里偷哭,你以为妈不知道吗?”颜母关怀地注视着女儿。
“我……”她垂下眼睑,泪已不知不觉凝聚在眼中。
“告诉妈,是不是子梵……”
“不是的,不关他的事。您不是要我去买酱油吗?我这就去。”初晴逃走似地走出家门,牵着那辆陪了她十几年的单车,慢慢骑在细细长长的柏油路上。
小小的镇上,她一个离家多年的女子突然回来了,自然引来三姑六婆的揣测,因此单单买一瓶酱油的路上,她就看见许多好奇的眼光凝在她身上,即便与她点头招呼,也都怀着看好戏的心态。
酱油放在单车前的铁篮内,摇摇晃晃地发出叮咛响,听着、听着,初晴的思绪竟又飘荡到遥远的过往……泪又像断了线的珍珠,落得怅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