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台正喃喃自语的朝草坪走去。
???阳光穿过落地窗的薄纱窗帘,金色的灿光恣意的在屋内雀跃飞舞。
钟蔚理早在清晨的第一个啁啾鸟叫声响起时便醒了,只是,她一反常态的让自己合 着眼睛继续窝在床上,直到此刻,都还没有下床的意思。
一想到昨天夜里,爷爷竟然没有将她捉回宴会上去,她就很意外。
本以为她还要费很多力气,才能摆脱那种令她厌烦的场合呢!没想到她这次竟这么 容易就过关了。
想到这里,她心里倒是对爷爷有一丝歉意,毕竟昨天的宴会是为她举办的。
蓦地,昨夜那一双动人心魄的深蓝色眼眸,在她的心底浮升上来。
弓起脚,钟蔚理轻抚着被他握过的足踝,顿时一阵温热直透心底,彷佛他的手仍停 留在自己的足踝上。
她继而想起被他抱住时,他迷人的脸庞是如此的贴近自己,突然一股燥热没来由的 满身乱窜。
「无聊!发花痴了。」睁开眼睛,钟蔚理轻声的咒骂自己。
原来他叫汉斯,这人的模样与名字怎么老让她觉得似曾相识?但她想来想去,就是 想不起来他是谁。
不过,骂归骂,她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随他起舞。
他为何会认识自己?听他和爷爷的对话,他们似乎非常熟稔,而且是爷爷要他来找 她的。
「叩叩叩!」伴着急促的敲门声,一个熟悉的声音随即在门外响起,「钟蔚理,不 管你清醒了没有,我可是要进来了。」
话未说完,门已打开了,她知道进来的人是高洁,她回到纽约后的同学兼室友,也 是少数知道她身家背景的挚交。
钟蔚理从大三开始,就在外租屋,为的是不喜欢豪门交际,让自己可以过得无拘无 束些,而且她原本打算一毕业后就动身回南美找父母,不过,州立医院有一个半年的实 习机会,所以,这时间是得延后了。
「天要下红雨了,早起的鸟儿改变习惯?!呵!可叫我开了眼了。」娇小玲珑、有 着一张娃娃脸的高洁一闪身已到床沿,嘴里连珠炮的说着。
「别吵,你知不知道自己像一只聒噪的乌鸦?」钟蔚理抱着薄被侧转身不理她。
「唷!我还没跟你算帐,你倒是先嫌起我来了。」高洁伸手作势朝她的薄被抓去, 「昨晚你竟敢放我鸽子,害我一个人在宴会里晃来晃去的,现在看我怎么收拾你。」
钟蔚理猛然坐了起来,瞪她一眼,「真是老套!女色狼,吃了我那么多年的豆腐, 你腻不腻啊!」
「啧,啧!蔚理,你真迷人。」薄被还是让高洁给扯开了,望着习惯裸睡的钟蔚理 ,她怪声怪气的叫着,「前凸后翘、晶莹剔透的,连我都会心动,怪不得那么多学长、 学弟要为你蠢蠢欲动。」
「你有完没完啊!」
钟蔚理翻身下床,随手披上睡袍,她实在有点受不了高洁刻意做作的眼光与表情, 同为室友这么多年,两人还有什么没看过的?而且她们都是女生啊,她有的,高洁也有 ;
她没有的,高洁自然也没有。
「当然没完,你哪时候学会赖床的?」这下换高洁占领床铺,舒服的躺了上去。
钟蔚理回头瞅她一眼,「你这个赖床鬼才叫我惊讶呢,这会儿都还没日上三竿,怎 么你会这么早清醒?」
她满足的枕着羽毛薄被,「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你昨晚失踪后,钟爷爷大发慈悲的 收留我,这会儿我会在这里出现,自然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她明白的点点头,高洁会赖床,但也会认床,肯定是赖不下去才只好起床了,她边 想边转身走进浴室。
「你昨晚到底怎么了?」高洁好奇的叫问着。
「没怎么,只是鞋跟断了,我当然退场喽!」她从浴室里探出头来。
「你说得倒轻松,知不知道全世界的人差点都动员起来找你了?」高洁不悦的送她 一记大白眼。
「没那么夸张吧?」她瞥了她一眼,再度走进浴室里梳洗。
「什么没有?!」高洁撑起上半身,「你知不知道所有的士绅名流整晚在干么?」
「干么?」她边刷牙边回道。
「找树、看树,你爷爷这占地千坪的豪华别墅的大小树全找了!」
闻言,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牙膏沫也喷到镜子上了,「你在开玩笑?」
「才怪!」高洁干脆坐起身来,「大家都知道你是怪胎,睡不惯软绵绵的床,宁愿 挂在树上睡觉!」
难怪……她忍俊不住的大笑出声,「我还在想昨晚怎么都没人来吵我?」
高洁好奇的继续问道:「你哪时开窍的?不当原始人?」
她不假思索的回答,「还不是怕有人又闲闲没事的待在树下拉我的——」她倏地住 了口,脑海中再次出现关汉斯那张俊逸的脸孔。
高洁眉一蹙,抱着枕头,扯开喉咙叫道:「拉你的什么?」
「呃——没事,对了,那个叫汉斯的是什么来头?」她顿了一下又问:「他进来时 ,你的神情告诉我你认识他。」
「自以为是的小姐,本人在此声明我只是知道他,并不是认识他,OK?」
「知道他却不认识他?这是什么逻辑?」梳洗完毕的钟蔚理走出浴室,戏谑的问: 「莫非你对他有兴趣,所以特地打听过?」
「打听是没有,听说的倒不少。」
「没兴趣会去听他的事?」她出言打趣道。
高洁认真的回答,「我可有自知之明,本人是玩不起也输不起,所以,对这个倾倒 众女的人物,我的态度向来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钟蔚理收起开玩笑的心态,认真的端详着高洁,她知道高洁闹归闹,但对某些事可 是特别认真。
不过,高洁的话却也提高了她对关汉斯的好奇心,因此,她的神色中透露出些许的 急切与渴望,她想要知道更多有关他的讯息。
「他昨天出现时,我是有些意外,不过,以钟爷爷的商界人脉,这也没什么。」高 洁继续说着,「其实,我也只知道他是个有名的建筑师,财力之雄厚又非一般建筑师可 比拟,而且男人多金必风流,但这个古老定律在他身上却不适用。」
「怎么说?」她坐到床沿,神情关注看着高洁。
「中美混血儿的他身边不乏女伴,但也从没听过他跟谁闹过绯闻。」她摇摇头,「 这种男人太诡异了,我招惹不起。」
高洁将她知道的事简要的说完后,这才发现钟蔚理竟然听得如此专注,神情又是如 此热切,惊讶之余,她也同时兴起捉弄她的念头。
「怎么?春天到了吗?不是还要一个多月后才是春天?还是我忙得忘了时间了?」
连续几个问号令高洁自己都先笑了起来。
钟蔚理虽故作镇定,但脸上却是热烘烘的。
她知道高洁在取笑自己,但奇怪的是她也没想要反驳,心里的感觉令她感到奇异, 一时之间她也弄不明白是为了什么?
「怎么发起呆来了!大事不妙哦!看来你确实病得不轻。」见她不出声,高洁更是 不客气的嘲弄她。
「你发什么癫!才问一句就惹来你这么一大串话,若我再多说两句,不就没有的事 都变真的了。」钟蔚理知道再不说话是不行的,高洁肯定会调侃得没完没了,她接着又 说:「时间差不多了,换了衣服后,我们是不是该去医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