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忙完了?”丁如君笑咪咪的走近。
他笑笑的点点头。
唉,对她生气是自找苦吃吧,瞧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惹火了别人。
邢潼庆知道自己得看开点,别跟这个木头美人一般计较。
这一天,他陪她去探望孤苦无依的李爷爷,看她笑容满面的与满脸皱纹的李爷爷谈天说地,他心中仅存的一丝丝苦涩随风而逝了。
如寿先觉所言,这样纯真又善良的女于是值得花时间守候的。
这么想,日子就过得平顺了,再过不久就要过年,他知道今年来不及娶个老婆好过年,但他相信明年一定有机会。
*
年节的气氛愈来愈浓,镇江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写春联、卖春联的摊位也多了起来,每个人脸上都笑喀喀的。
但在看到离镇两、三个月的张宏再回到镇上后,这年节的气氛顿时变味了。
他是镇上公认的败类,不懂孝亲,也没有羞耻心,留个老母亲一人守着田地,前几个月,丁如君天天给他糕点让他白吃,白喝一段时间,而后,在萧盈跟左珊妃的严格把关下,大概明白讨不到吃的,人就不见了。
没想到要过年,他竟回来了!
张宏在别的乡镇流浪了好一段日子,去的地方多是赌场,手气好时赢了钱吃喝有谱,但连着十多天手气不佳,银两全输光了,又讨不到吃的,只得回来。
没几天就过年了,君姑娘那儿的年糕肯定很多。
他摸摸高唱空城计的肚子,对老邻居们厌恶的目光没啥感觉,反而故意道:“看着吧,只要我张宏一弯腰低头,皱紧两道眉儿,那个傻姑娘就会给我一堆吃的。到时候有多的,我一定分你们吃,哈哈哈……”
几名乡民受不了的睨他一眼,全摇头走开。
张宏才不理他们,大步的往丁家糕饼店走去,殊不知他刚刚那段话全进了正巧路过的邢潼庆耳中。
张宏走了一段路到达丁家糕饼店后,即装出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跟了如君要糕点填肚子。
丁如君好久没见到他了,她愣了一下,还是包了些糕点,就要递给他时,却有另一只手从中拦劫,她眨眨眼看过去,发现来人竟是邢潼庆。
“邢少主,那个是——”
他朝她摇摇头,再将犀利的眸光定在一看到他就将头垂得更低的张宏,“好手好脚的,为何好吃懒做?”
拜托,继左珊妃、萧盈后,他也变多事了?张宏忍不住嘀咕,记得他还曾请他吃过糕点呢!
丁如君看他头低低的,又想到他刚刚喊饿,忍不住又开口,“邢少主,先给他吃吧,他饿了。”
他皱眉,“君君,你这是在害他,如果他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吃,他就会明白要吃就要工作!”
“可是你以前也请过他啊。”丁如君还记得他曾要她将糕点统统包起来给张宏吃。
是吗?邢潼庆仔细想了想,终于记起来了,那是刚回镇上没多久的事,可是当时他根本不知道张宏是什么样的人,也无暇去注意他,现在的情形可不同,尤其在听到他刚刚说君君是傻姑娘的那段话后……
“此一时彼一时。”他没有多作解释,但表情很清楚,那种事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看来这个邢潼庆是不会给吃的了,张宏也不想在这儿耗时间,他头也不抬,刻意以哽咽的声音道:“算了,君姑娘,我走了。”
语毕,他继着身子,一手抱着肚子消失在街角,但一转过街角,那张哀愁的脸色丕变,成了一脸的悻悻然。
出师不利,下回姚君姑娘一人守店时再去。
而他一走,邢潼庆才将张宏在外说的那一席话说给丁如君听,“所以,对那种得寸进尺、不思长进的人,你一定要记得,下回他若再来跟你要吃的,你至少找些一事给他做,让他明白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不然,你就是在姑息他、害他。”
丁如君对这些话其实很熟悉,萧盈她们都说了不少。
只是她总认为施比受更有福,不必计较。
邢潼庆显然也猜到她还是会心软,所以只要有空,他便会过来看看她,倒也成功的拦截了张宏几次。
而随着他跟她的互动频繁,他家的长辈跟丁家的长辈的互动也增加许多。
尤其在接近年节这几天,潘曼风已不只一次想要找个媒人到丁家提亲,但都被他拒绝了。
“我想等那个傻姑娘明白我对她的感情后再提。”
“庆儿——”
“老奶奶,这是我的坚持。”
因为这份坚持,他的家人跟丁家长辈只得继续当旁观者。
看来想在周年前办喜事是不可能了。
就这样,这个年就在热闹但少了一件喜事的遗憾中过去了,令他们欣慰的是,小俩口走得还算平顺,虽然比较像朋友,但两人好像有愈来愈契合的感觉。
第七章
过了一个年,每个人都期许自己在新的一年能有一番新气象,但对张宏而言,好吃懒做、白吃白喝、赌场玩乐还是他的最爱。
但这些“好事”不是常常有的,一得靠运气,二得看看他娘藏了多少私房钱。 ’ 而这会儿就是运气不好了,他想白吃是没机会了。
吊儿郎当的他一拐到街角,远远的就看见丰神俊朗的邢潼庆坐在丁家糕饼店内,跟丁如君有说有笑的。
什么嘛,都接近关店的时间了,他还在那里!
算了,通常这种情形就是回家里东西吃去。
当然家里的东西没有傻姑娘的东西好吃,全是些青菜、萝卜干、番薯签稀饭,难吃死了,但没吃肚子会饿,只好勉强充饥了。
不过,今天回家,家里怎么冷冷清清的于陈旧的老圆桌上也只有水,连剩莱剩饭都役有。
他烦躁的到厨房找吃的,也是什么都没有。
“去厂他低声咒骂,开始大声咆哮,“娘、娘!我饿了,娘!”喊了老半天,一点声音也没有,屋内静悄悄的。
奇怪,他这次在赌场只有玩两三天没回家啊!
张宏皱着眉头,走到娘亲的房间去,只见她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他大骇,拼命叫她摇她,可她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赶紧到街上去找大夫,但夜深了,大夫一看到敲门的人是他,根本连门都不肯开。
“求求你看看我娘吧!”他拼命拜托。
“我怎么知道这一次是真的还是假的?你是个放羊的孩子!”
“不,这次是真的!”他大声叫吼,对方依然不理他。
这要怪谁?他曾经拿他的母亲当晃子来骗吃骗喝,说他娘生病,要了草药,结果一转身就将草药给卖了。
这家大夫不理他,他转往别家,都四处碰壁,最后,他才想到好心的丁如君,连忙去敲丁家糕饼店的门。
“君姑娘!”他痛哭失声的请她帮忙救救他的娘亲。
“你——你别哭啊!”丁如君手足无措。
“别理他,我今儿白天才在外面听到他又窝在赌场两,三天,肯定输光了,又来骗钱。”丁承宏披着外衣走了出来,朝她摇摇头。
可她头一回看到张宏哭得那么伤心……
丁如君咬着下唇,选择相信他的话,“爷爷,我去看看就回来。”
“这孩子,张宏可不是个好人呢,赶快去找邢少主去!”丁承宏急忙要儿子去找邢潼庆。
还睡眼惺忪的丁承全急忙驾了家中的马车赶往介寿山庄,而这来回往返,丁如君已经去拜托大夫跟她到张大婶家看病了。
看在丁如君的面子上,大夫勉为其难的同行,这才发现张大婶的确病重,但药草名贵,得需要许多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