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笨君君第一天跟他共骑时虽有些不自在,但两三天下来,倒也习惯了。
他们共骑一匹马儿,一起发现每一处动人的山光美景。
“看!有小鹿!”丁如君兴奋的指着在山林间跳跃过一条溪涧的小鹿。
邢潼庆露齿一笑,眸中凝睇的并非那只瞬间消失在林间的小鹿,而是眼前这张美丽动人的侧脸。
她的秋瞳闪闪发亮,双颊因为兴奋而泛起两抹嫣红,闪烁着迷人光彩,让他几乎移不开目光。
蓦地,身后有一疾奔的马蹄声传来,邢潼庆连回头都不必,就知道来人是庄宇志。
“你倒轻松哦!”庄宇志带着抱怨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他微笑的看着骑乘到他身旁的好友,笑问:“她闹脾气了?”
这个“她”,两人都很清楚指的是苏雨蝶。
“是没有,但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我在想你要不要交换一下?”他的目光移到坐在他前方的丁如君。
“交换什么?”丁如君不解的看着他。
“不用了,她是大小姐,就让她继续乘轿吧。”
邢潼庆才不想和苏雨蝶同乘一骑,继续策马前行,虽然她的确是符合他完美标准的美女,但情人眼里出西施,跟君君相比,他还是看笨君君顺眼。
“可是你将看顾她的责任全扔给我,我根本什么事都不能做!”庄宇志策马追了上来。
“放心,到前面的凉亭时,我跟君君会在那里暗着她,你再去试试身手。”
庄宇志仰头翻了翻白眼,好累!
好不容易捱到前面的凉亭,庄宇志就迫不及待的闪人了,临走前,他还以眼示意,他才不会早早回来,另一个拖油瓶他得自己去处理。
“苏姑娘,这边坐。”丁如君没有心机,一看到苏雨蝶的轿子停下来,马上亲切的要让出位子。
但邢潼庆动作迅速,一把按住她的手,让她起不了身。
刚下轿的苏雨蝶难掩心中嫉妒之火,不悦的凝睇着这一幕。
“邢少主,我不起来,苏姑娘就没有位子可以坐。”丁如君早将萧盈要她好好顾好邢潼庆的话抛到九霄云外了。
“可是你起来,你不也没有位子可以坐?”他笑笑的 反问她。
她蹙眉,看着只能容纳两人的木椅,笑了笑,“没关系的,我站习惯了。”
“你要起来?”
“嗯。”
“好吧。”他放开了她的手,看着她起身后,他也跟着起身。
苏雨蝶忍着腹中翻腾的怒火,在小红的伺候下坐下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压抑满心的不悦后,对着俊美的邢潼庆道:“邢少主,待会儿我们步行上山吧。”
这个建议听来似乎有点突兀,但事实上,她已细思三天了。
“小姐?”小红好讶异,连几名随从也一脸错愕。
邢潼庆皱着两道浓眉看着她,“为什么?”
“在轿子里看风景总是多了些距离,不是吗?”
他嘲讽的勾起嘴角一笑,大概知道她想干什么了,“随便你。”
丁如君以为她真的想步行看风景,也没多想,只是愉悦的享受森林浴。
“小姐,这样好吗?你乃千金之躯,这山路可不好走。”小红担忧的看着她。
“如果我不下轿,这一趟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那我等于白来一趟。”
小红不是很清楚她的意思,但看着她坚定的眸光,她相信小姐有她自己的用意。
稍作休息后,苏雨蝶要随从连同小红先回去之前所扎的营地,不必随行。
她走在邢潼庆旁边,而他则将丁如君抱到马背上,让她以马代步,他则拉着缰绳行走。
这样厚此薄彼的作法,让丁如君很不好意思,“让苏姑娘也上马吧。”
“她不想乘轿,想步行上山,你何必打坏人家的兴致?”他故意这么说。
丁如君粉脸一红,“哦,对不起,那当我没说好了。”
“很好。”邢潼庆在心中窃笑,她虽然笨了一点,但不会钻牛角尖,很听话。
苏雨蝶脸色大变,简直快气炸了。
没想到接下来的遭遇让她更郁卒,落日的美景丁如君看到了,她却来不及看,那团火红有一大半被云霞遮住了,还有,人家坐在马上可以看到山林间奔跳的铃羊、
鸟儿、猴子,她却是瞧了半天,啥也没见到。
而树上的毛毛虫只会掉到她身上,害她无法维持气质的又是惊声尖叫又是跳脚,更倒霉的是这一跳又拐到脚,她顿时变成跛脚,每走一步都痛死人。
“苏姑娘上马吧。”
丁如君好心的劝她上马,但好强的她就是要等邢潼庆开口,要不,她宁愿咬着牙忍痛,一步一步的走。
“邢少主,你劝劝她吧!”丁如君不忍心的看着邢潼庆,心想他开口,苏雨蝶应该会听。
“她要走就让她走吧。”邢潼庆不想让苏雨蝶有会错意的机会。
“可是——”
“那是她自己的脚,她一定比我们都还清楚自己能不能走,不是吗?”
丁如君歪着头想了一下,“好像言之有理。”
闻言,苏雨蝶以一种看白痴的目光看着她,怎么会有反应这么迟钝的人?!碰到这样愚蠢的情敌,她真是气炸心肺了!
而这一把怒火在天色转暗,邢潼庆从马背两边拿下扎营的东西开始扎营后,转化为行动。
她走到马后,偷偷的拿起发钗用力的刺了马屁股一下,本想让坐在马背上的丁如君因此跌落马背,或者马儿受惊狂奔,让她被马儿甩到地上拖行几公尺远;但老天爷却跟她作对,这只该死的马儿居然在前脚高高仰起,大声嘶鸣一声后,前脚甫落地,马上来个后脚踢!
她来不及闪躲,右肩膀被蹦个正着,身子飞了出去跌个狗吃屎,一阵剧痛袭来。
少根筋的丁如君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一回头只见苏雨蝶趴倒在地上,挣扎的撑起身子坐靠在路边的一棵大树下。
由于天色昏暗,她根本看不出来苏雨蝶的神情是痛楚扭曲的。
她眨眨眼,慢慢的下了马背,而在另一边平地扎营的刑潼庆听到马儿的嘶鸣声后站起身看向她。
她摇摇手又点点头,表示一切都很好,没事。
所以邢潼庆又背对着她们,蹲下身于扎营。
而丁如君则走到苏雨蝶身边,好心的蹲下身子,察看垂低着头,好像在急促的喘着气的她,“你坐到这儿做什么呢?”
“你以为我是自愿的吗?”她咬咬牙,恶狠狠的抬头瞪了她一眼,再忍住一声声痛苦的呻吟,却见她还看着她,忍不住气冲冲的叫道:“走开!”
她感觉真的窝囊透了!
“可你在这儿有些危险,太靠近旁边的断崖了。”
鸡婆!苏雨蝶咬牙切齿的撑起身子,用力推了丁如君一把,谁晓得她真的是霉运缠身,肩膀的剧痛让她整个人跌扑向她,而丁如君后面刚好是断崖,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在将丁如君推下后,自己跟着坠人崖下,她惊恐的发出尖叫声。
而丁如君则是吓呆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感觉到自己正不停的往下坠,然后突然被一个东西卡住了邢潼庆听到苏雨蝶的尖叫声后,猛然回头,发现声音是从断崖那传来,他急奔至崖边,心凉了,全身透着寒意,因为放眼望去一片幽黑,两人究竟坠到哪里都看不见。
允文的他没有飞檐走壁的好功夫,箭术及骑术都是与庄宇志多年上山狩猎习得的,因此纵然心急如焚,他却不知如何下崖去救人。
“怎么了?我刚刚听到马儿的惊叫声。”施展轻功奔来的庄宇志飞快的来到邢潼庆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