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袭继扬不卖账,“麻醉针如何跟不长眼的子弹比?亏我们是拜把兄弟,你们竟瞒着我要阿飞替你们卖命!要是真发生不幸,你们赔得起吗?”
如何赔得起!
理亏的两人互觑一眼,曹显瑞缓和的出声,“这事我和梅生慎重向你道歉,事实上我刚刚就是和梅生在谈,要袭飞不用再帮我们注意什么通缉犯了。”
“千真万确。”梅生直对着眼里闪着质疑的老友保证,“袭飞这次算是死里逃生,我和阿瑞觉得还是让荷枪实弹的警察去抓那些坏人,虽然那效率还当真差袭飞许多——”
“梅生!”曹显瑞忙截断好友的感慨,虽然他心里也这么想。
梅生马上对着袭继扬改口,“我本来要飞去台湾探望袭飞的,奈何香港这有一大堆事要处理,你大人有大量,就别生我的气吧。”
听两位朋友坦白成这样,袭继扬觉得再不消气也说不过去。“我是心疼阿飞,你们两个别怪我口气差。”
“怎么会?我和梅生还怕你和我们画清界线哩!”谈开后,曹显瑞整个人觉得轻松许多。“这趟回来见到你未来的儿媳妇了吧?觉得她人如何?”
他眉头微拢,“谁说任如萦是我未来的儿媳?”
梅生微讶的望向曹显瑞,“你不是说那位叫任如萦的女孩很讨人喜爱,袭飞很中意她?”
“是呀,难不成继扬你对她有意见?”
袭继扬眉头犹皱,他发现自己和任如萦谈过话后,对她其实已经没什么意见。
“你该不会是想肥水不落外人田,希望袭飞当自个的女婿吧?”梅生敏锐的问。
“不可以吗?”到这地步,他也坦承不讳。
曹显瑞微微摇头,“在我看是不行,袭飞要真对倩倩有意,他身边就不会有任如萦了,你可别弄到父子反目成仇的地步。”
“哪来这么严重的后果?!”
梅生可不这么认为,“袭飞看似好说话,但他不愿意做的事,你强迫他也没用。继扬,做人别太贪心,那孩子已经跟了你袭家的姓,倘若你硬要拆散他和任如萦,到时他要是拗起来不做你袭继扬的儿子,你可别找我们诉苦。”
很实际的话,阿飞是一直很尊重他,感谢他的养育与栽培之恩,但如果他们闹翻呢?
“放宽心,你优秀儿子亲自挑选的媳妇,还会差吗?你就随他去吧。”
是吗,他真的该看破随阿飞选择他的新娘吗?
※ ※ ※
袭飞开门进卧房时,任如萦正好倚在窗前讲电话。
“要真的相信我哦,我和怀安一直是哥儿们,你可别又在心里瞎猜疑。”
“我知道,怀安说他是因为你突然那么美的出现,他惊讶过头看傻子,他爱的还是我。”电话这头的赵幸芝甜甜地说。
“这还差不多,表示我哥儿们是正人君子,值得你爱。”不然她绝对会跟童怀安一刀两断。
“嗯。”她很庆幸自己没爱错人。“对了,我临时想不到帮你请假的理由,情急之下便跟主管说你免疫力出问题,恐怕无法出席老板的生日会,主管是准假了,不过究竟免疫力出什么问题,届时你要自个跟主管报告哦。”
呵!免疫力出问题?也许呢,因为自从遇上袭飞那个大细菌开始,她所有所有的一切,是像全出了问题。
“没关系,我到时再跟主管掰……”突地感到两道注目视线,她微侧个身,就见袭飞倚坐在桌缘,她心悸着,只得低道:“幸芝,我还有事,我们改天再聊。”
赵幸芝体贴地随她结束通话,也只能下次再问她想问的、有关袭飞的事。
“我的手机在充电,所以借你的用,你不介意吧?”任如萦将手机拿还袭飞。五分钟前,当她收拾好碗盘,见他和袭倩在客厅聊得愉快,便先行回到他房里。
“现在就算你要甩我耳光,我也不介意。”他嘴角有抹释怀的笑,只因无意间让他听见,她和童怀安一直是哥儿们,而那个赵幸芝和童怀安才是一对的。
“胡扯什么!”还笑得那么好看。“你不觉得你该和我谈谈正经事?”
“正经事?”他黑眸里闪着大问号。
她侧过身去倚着桌子,视线垂降在华柔的地毯上,“倩倩应该是只拿你当哥哥看,至于伯父,就算他对我有意见,只要倩倩不想嫁你,我想他也不会逼你,我们可以解约了吧?”赶快解约,她才能赶紧和他画清界线,要不再和他相处下去,她的心会沉沦到灭顶的。
“我没打算跟你解约。”
以为自己听错,她愣然抬眼,只见他移站到她面前,一脸专注执着地再道——
“我没打算跟你解约,因为我们将换一张一辈子的合约。”
她听得更加迷茫,“什么一辈子的合约?”
他深深望进她眼底,一字一字的说:“结、婚、证、书。”
“哦,原来是结婚……结婚证书?!”她蓦地大嚷,然后恍如被蝎子螫到般惊惶后退,“你在开什么玩笑?!”
“你这是什么反应,我哪里像在开玩笑?”袭飞不满的欺近她。
“你不是开玩笑,那就是疯了。只因为想让你父亲信以为真我们在拍拖,你竟然疯了想跟我结婚?!”
说他疯了?“你才昏了,有谁会因为这种小事跟你结婚!”
“就你——袭飞!”他真当她是个白痴在耍吗?
他气得一把拉过她,“该死的!你究竟知不知道婚约是多么神圣的事?”
“这正是我要问你的!你居然拿神圣的婚约当你和父亲抗争的筹码?请你尊重我一点好吗。”她吼得心酸,他晓不晓得她对他有着满腔无可自拔的情意,他有必要这样糟蹋她吗?
该死的!她就非要他投降,认输的坦白说爱吗?为何他偏偏爱上这么难驯的小女人?
“听着,我……”可恶,为何亲口说爱会这样别扭?
“你不用再说,反正我——”
“我爱你!不管你对我有没有意思,我就是爱上你,不想放开你,这样你懂了没?”她依然不驯的态度终于刺激得他一古脑的说出心意。
然而任如萦却教他的话傻住了。忍不住凄楚的撇起嘴角,拨开他的手,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这些话,你很委屈吧?”
袭飞愕愣,“你在说什么?”
“说你别再耍着我玩。”
“你!我什么时候耍着你玩?”她非得惹他发火?
“是,你没有。十二年前你是好意怕我自作多情,所以说狠话伤我,不是耍着我玩;十二年后你是情势所迫,所以不得不说爱我,不是耍着我玩。从头到尾都是我自个搅进不该搅的浑水里,自作自受,不过现在这场游戏我不想奉陪了,可以吗?”迭声说完,她看也没再看他地跑开,她真的不想玩了!
他爱她?
倘若真这样,他早不说晚不说,为何偏在她提起要解约的时候说?她任如萦在他眼里、心底,当真一点位置也没有,只是他合约下的一具傀儡吗?
“如萦——”情急之下,袭飞想拉住她,岂知牵动背上伤口,让他只能停在原地喘气,眼睁睁看着她离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自作多情又自作自受他认真的告白,为何竟换来他心爱女人仓惶夺门而出的景况?
就在任如萦离开袭家时,袭家书房里,袭继扬正和女儿并肩而坐。
“你说你对阿飞,只是单纯的兄妹之情?”袭继扬震讶不已。他才由曹家回来,就被说有重要事要与他商量的女儿拉进书房,没想到她说的是这个,更没想到她居然说她是认真想了好几遍任如萦说的话,才这么确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