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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页

 

  「我也答应佳儿十点钟回去!」他拥住她的肩。很不会照顾自己,尤其是心情不好时!」

  「谁的心情不好时都会自暴自弃!」她说。

  「有道理!」他们已走在昏暗的马路上「哦!放寒假你要回马尼拉吗?」

  「不!太浪费了!」她摇头。「我一年只回去一次!」

  「那——你不是有很多假期空闲着?」他望着她。他喜欢看她明亮生动的眼睛,看她无瑕的鼻子,看她小巧的唇,看她细嫩的脸,那是越看越吸引入,越看越漂亮,她的美似乎要经过仔细的发掘和探索才能完全显露,她绝不是那种一眼就能望透的女孩子。

  「未必!我可以看书,写点文章,也可以出去玩玩,」她笑得含蓄。「我还有不少同学朋友!」

  「雅之,我们利用寒假去旅行,好不好?」他忽然说。

  「旅行?什么地方?」她问。

  「不知名的名胜,属于我的观光区!」他笑着。可有兴趣陪我去找寻?」 「你又去过那个竹林,竹屋吗?」她问。

  「没——有!」他的声音有丝改变,她看得出。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地方!」

  她仰起小脸儿凝视他,她想,会有原因的,是吗?

  「我记得上次你在那儿发脾气,」她慢慢的说: 「你对那地方很特别!」

  「嗯——张正浩来罗嗦过吗?」他的话题一下子转到好远的地方。

  「别提他行吗!」她恼怒的。「他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野心不息,对你虎视眈眈!」他悻悻的。

  「我不明白,你总是提他,是损他?或是损我!」她说。

  「雅之——」他犹豫一下,终于说:「好,我以后绝不再提他,好不好?」

  他有个感觉,外表柔顺的她却有非常倔强、固执的内心,她绝不会妥协的,让步的该是他!

  「好!」她开心的笑起来。那张精致的小脸笑起来却是那般光芒四射。 「这才像你,你看来是不会计较小节的人!」

  「我看来?」他摇摇头。 「那只是你眼中的我,未必是我的真面目呢!」

  「我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是固执的, 「我想——或者你并不怎么了解自己!」

  「我不了解自己?」他忍不住笑了。

  「或者说,你并不清楚自己真正的个性,真正的面目,」她很主观。「不是说过‘旁观者清’吗?」

  「好一个旁观者清!」他的笑声在空气中回旋。 「这是中文系高材生对这句成语的新解?」

  「别笑,我是认真的!」她停下脚步。

  「哦!哦!」他也停下来定定的凝视她。「没有人怀疑你的认真,不是吗?」

  「你总是这么不正经,」她又笑起来。 「有人说过你像一尾滑溜的鱼吗?」

  「没有人说过,」他握住她的手再往前行。 「若我是滑溜的鱼,谁能抓得牢我呢?」

  「我想——没有人,」她嫣然一笑。 「想抓住你的人一定不忍心在手掌装上尖锐的倒刺,那样虽能抓住你,却会伤了你,又——何必呢?」

  他愕了一下,是这样的吗?想抓住他的人不忍心在手掌装上尖锐的倒刺,怕伤了他——他心中浮起王苹的影子,王苹也想抓住他,王苹也不忍心装上尖锐的倒刺?

  「我说得不对吗?」她摇晃着他。

  「对吧!」他心不在焉。 「不过这太流于幻想,手掌怎能装尖锐的倒刺呢?」

  「所以就永远没有人能抓得住你了!」她说。表面上自然,内心却颇不是味道,永远没有人能抓得住他,包括她自己? 「也不是这么说,」他拍拍她的手。 「有的时候,我会自动驻足!」 「会吗?」她不可置信的仰望他。 「在什么情形下呢?」

  「当我发现我不能超越时!」他说。黑眸中光芒闪烁。

  他们同时安静下来,不能超越?那似乎好遥远,似乎伸手可及,不能超越,一个永难实现的允诺.

  ☆

   亦凡骑着摩托车朝台北飞驶,下了课该是最轻松愉快的时候,他却心情不佳,莫名其妙的烦躁缠绕了他整天,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越近台北,他的脸色越发阴沉了。终于——他咬咬牙,一个紧急刹车之后又来个大转变——在台大后门附近的基隆路上。

  令他烦躁的是回台北?是回家?他长长透一口气,把车速加到可能范围内的最高,台北和台北的一切已在他背后越离越远了。

  很自然的,他驶进那条小路,驶回那片竹林,驶向那池塘,驶向那竹屋。

  竹林依旧,竹屋无恙,他停妥摩托车慢慢走过去,像每一次一样,此地绝无人迹,他轻轻推开竹门,走进那古朴雅致的竹屋。

  四周张望一下,虽不能说一尘不染,却绝非空置已久的模样,大概有人常来打扫吧?他拍拍竹台,径自在竹榻上躺下来,然后,身体里所有的血液似乎都冲向脑子里,他整张脸胀得通红。

  他记得那夜,他记得就在这儿,在这竹榻上,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绝非蓄意,但——毕竟已发生了,他们都是第一次,他能感觉得到王苹也是,那只不过是游戏人间而已,这个时代,这不就像吃饭、上课一般吗?他绝没想到后果是那样惊人,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甚至不敢回想。那是血淋淋的,王苹拿给他看,一个玻璃杯般大小的瓶子,里面用酒精泡着一个——一个什么呢?像一个噩梦。他全身冰冷,颤抖,自疚,他永远不能原谅自己。那一次——就造成了酒精瓶子的结果,一个未成形的生命,他是刽子手。

  从那次之后,他把自己内心及感情都封锁起来,他没有资格再谈感情的事,他更不敢让任何人看见他的内疚,他只能用玩世不恭来掩饰一切,他告诉所有人他是超越了感情的智者,智者?他只是个刽子手!

  再躺一阵,他坐起来,他想起雅之,那白皙斯文、从马尼拉来的女孩,她不是什么绝色美人,她非常的平凡、普通,却有种十分吸引他的气质,吸引得他——似乎身不由主了。他摇摇头,再摇摇头,雅之的影子自然的总出现在他心里,脑子里,他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她,他希望接近她,即使只是聊聊天,散一回步也是好的,但——这是危险讯号,他不能接近她,并非怕王苹,而且——他也说不出,或者是因为他热衷出国吧?就是这原因好了!他不想出国前有所牵挂,就——哎!就是这原因!

  他霍然跳起,大步冲出竹屋,他已为自己找到不再接近雅之的最好藉口,爱情算什么呢?大丈夫志在四方,他的目标在远处的辽阔世界,现在就把自己困在一隅,岂非太傻?

  跳上摩托车飞驶回台北,这一次他不再烦躁,不再矛盾,他已有最好的理由,忘掉那个斯文秀气的女孩吧!找林君梅跳舞去!

  他又高兴起来,林君梅性感又热情,该是最好的玩伴,最主要的,她这型的女孩永远打不动他的心,对他来说绝无危险,对!就是她,林君梅!

  君梅居然在宿舍等他,她倒对他有信心。

  「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来?」他望着她笑。

  「你说过星期五跳舞,我相信你的诚意,」君梅很会说话。「而且,我对自己的吸引力很有信心!」

  「嗯!我欣赏有自信心的女孩!」他拥着她的肩离开宿舍。

  「你知道我欣赏你哪一点吗?」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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